車子行駛在城市公路上。

    戰墨驍很認真地開著車，歐瀾則是安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

    她簡短地回憶了一下他們之間的種種，終是覺得這像一場夢，現在夢該醒了。

    他像天上的玉樹，她像澗邊的蒹葭，本不該有交集的。

    所以，她收回視線，很平靜地道，“戰墨驍，我們離婚吧。”

    如果他肯和平分手，他們之間悄悄地簽一份離婚協議，事情會簡單得多。

    戰墨驍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緊了緊，“瀾瀾，”他這樣說，“沒有哪一對夫妻，因為鬧一次意見就必須要離婚的。”

    歐瀾抿著唇不說話，的確沒有鬧一次意見就離婚的，但那些都是正常的夫妻，而他們不正常。

    戰墨驍刻意減緩了車速，他深情地看了她一眼，“瀾瀾，你之前認為我們中間隔了一條人命，所以堅決要離婚，現在你知道了，流風是機器人，我們之間沒有那么大的隔閡，為什么還非要與我離婚？我保證，再不會誤會你，嗯？”

    歐瀾搖了搖頭，“流風的事不是橫亙在我們之間最大的隔閡，這次誤會也不是最大的隔閡，它們都中間的一個索引，是這個索引讓我看到了我們之間的差距，你在天，我在地，天地不合，我們就無法在一起。”

    “瀾瀾，不要看那些外在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覺得我們之間有多么大的差距，我們相愛了不是嗎？”

    “我承認，我愛上你了，”歐瀾難過地低下了頭，是的，她終于承認了，就在黑柴問她是否真的決定離婚的時候，她發現她是那么難過，“但是愛過之后，我終于懂了，愛，是一把雙刃劍，戰墨驍，你用愛這把劍，把我割痛了，我不想繼續痛下去。”

    戰墨驍快速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她，她承認她愛他，這讓他激動不己，“瀾瀾，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歐瀾卻冷靜得很，“重新開始，就更需要離婚，你和我都回到各自的起點上，那才算真正的重新開始。”

    “瀾瀾，我不想離婚。”

    “但我很想。”她抬起頭，迎著他的視線，道，“戰墨驍，你放了我吧。”

    戰墨驍也迎著她的視線，很堅定，“瀾瀾，我不會放手的。”

    空間靜寂。

    五秒鐘后，歐瀾錯開了眼睛，她望向窗外，淡淡地告訴他，“那我們法庭上見。”

    “瀾瀾，你會后悔的。”

    “倘若有一天我會后悔，那也是做回本來的歐瀾才會有這種可能。”

    因為唯有做回最初的那個歐瀾，她才能徹底想清楚。

    帝國首富夫人這個位置，讓她從地平線飄到了云端，以致她看不清太多的東西，包括人生，包括感情。

    ……

    車子到達藍城小筑，戰墨驍還是依照承諾停了下來。

    他學會了不是一味地對她使用霸道。

    倘若是以往，他一定會強勢地把她捉回去，現在，他給她一點空間。

    她在變，他也在變。

    在她下車之前，他這樣說，“瀾瀾，我不會放你離開，你若想不清楚，那我給你足夠的時間想清楚，想一輩子都可以，但是不要再跟我說離婚。”

    歐瀾沒有說什么，安靜地下車，站在路邊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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