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將軍,戎將軍言之有理,我等此次奉命北上,豈有堅守不戰(zhàn)的道理?”。
眾目睽睽之下,仲逸竟語出平平:“黃沙鎮(zhèn),連同城外的西沙、東沙兩城,互為犄角之勢,攻其中一座城池,其他兩處勢必會前來增援,可同時攻打三座城池,我軍兵力明顯不足”。
話雖有理,可是,這不說了等于沒說嘛?
無論主將,尤其軍師、謀士之類的角色,大家請你來,不是跟著一起發(fā)牢騷、埋怨一番的。
得要解決啊,沒有真正的應(yīng)敵之策,還在這里說個屁啊
連日以來,因戎一昶的堅守不出,軍心已有浮動,將士們再也不想聽這些不痛不癢的話了。
這一層,身為軍師的仲逸,自然十分清楚:他決定先抑后揚,否則,如何能調(diào)動起大伙的熱情呢?
“是啊,監(jiān)軍大人言之有理,這些困難,之前我們已商議過多次,看來北征的戰(zhàn)事,不好展開啊,身為主將,我”。
戎一昶也真會順桿爬,一副看來,不是我一個人沒有辦法,誰也沒有辦法的樣子,似乎在找著這個平衡。
林宗武望望眾人,再看看戎一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若再無一個切實可行的應(yīng)敵良策,眾將領(lǐng)們怕是真要鬧事了。
當(dāng)然,若此刻真有一條錦囊妙計,那底下的人定會遵從,即便是戎一昶,也阻擋不了。
這就是火候:實在憋不住了,但前提是要有妙計,且能切實可行。
林宗武向臺下的英勇千戶所正副千戶譚遼、周通遞個眼色。
“仲大人,去年在東南福建、福州抗擊倭寇時,你曾利用東橋、大水庫、鳳凰山地形,僅是炸橋一項,就殲敵萬余倭賊,當(dāng)?shù)剀娒襁有順口溜”。
關(guān)于這個順口溜,譚遼向眾人模仿道:“仲侍讀,誘敵深入有妙計:雙炮臺、攻守自如炸東橋、水庫決堤鳳凰山、密道伏兵烏龍嶺、前后夾擊海岸邊、炸倭船、借尸還魂”。
副千戶周通補充道:“還有小北口方向的倭賊,正是被俞大將軍和我們英勇千戶所滅掉的,仲大人用福州內(nèi)外的糧草、財物為餌,倭賊才被引上鉤”。
這哪里是說戰(zhàn)事,簡直就是在為仲逸造勢。讓眾人也能也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對,仲大人足智多謀,我就不信:一個小小的黃沙鎮(zhèn),就沒有應(yīng)對之策?”。
周通向眾人說道:“該不是,仲大人有什么難處吧?”。
難處?
林宗武不解道:“都是北征的將士,皆由朝廷指派,為打勝仗,有什么難處?盡管開口,大家理性一起承擔(dān)啊”。
“對,仲大人有何妙計盡管說,只要能打贏這場仗,兄弟們?nèi)f死不辭”。
將領(lǐng)們紛紛開始表態(tài),但畢竟是軍中議事,不是過家家、鬧著玩兒的。
有人還是補充了那一句:“不過,不能做無謂的傷亡”。
若是按照戎一昶當(dāng)初那樣的打法,莫說朝廷這兩萬多人,再來兩萬兵馬,也是白白送死,毫無意義。
“既是如此,仲某也就不再有所隱瞞,眼下,形勢雖不利于我們,但局面也絕非無法扭轉(zhuǎn)”。
仲逸終于開口道:“敵軍有數(shù)倍于我軍的兵力,黃沙城城池堅固,西南、東南方向又有附屬的西沙城、東沙城,這種情形之下,我們不能強攻,只能誘敵出城”。
誘敵出城?
這倒是個主意,不過眾人依舊沒有說話,他們要的是結(jié)果:如何誘敵出城的結(jié)果。
這一次,戎一昶似乎也來了興致,他吩咐林宗武、仲逸等緩緩落座,回到各自位置上。
身為北征主將,若真能來個初戰(zhàn)大捷,戎一昶自然也是求之不得的。
不過,這里邊還有個規(guī)矩,相信是每個為將之人都能明白的。
“除林大人,仲大人外,其他人皆在帳外侯命”,戎一昶這話說的清楚,其他人也聽的清楚。
片刻之后,其他將領(lǐng)紛紛退了出去。
每逢戰(zhàn)事,主將傳人前來議事,不足為怪,但能參與這種議事的,不是人人可以的,尤其事關(guān)戰(zhàn)事秘密部署。
對其他人而言,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真正制定攻城的計劃。
“這,可行嗎?是不是風(fēng)險太大了點?”。
眾人退去之后,仲逸說出了自己的“錦囊妙計”,林宗武并未表示出極力贊同的樣子,倒是戎一昶,顯得有些猶豫。
“照仲大人之見,我們佯裝傾巢出兵攻西沙城,由戎將軍牽頭,韃靼必定會認為我們營帳空虛,派兵來攻打,同時,也會從它處派兵增援西沙城”。
林宗武說得很清楚,明顯是說給戎一昶聽的:“這個主意是不錯,可是戎將軍要親自露面,萬一有個閃失韃靼可都是些不要命的”。
末了,他連連搖頭,表示不贊同:“若是讓我出面,做這個魚餌,或許還能考慮”。
林宗武自告奮勇,仲逸卻又質(zhì)疑起來:“那不行,此計,關(guān)鍵在于讓敵軍相信我們攻城的誠意,必須要主將戎將軍親自出面”。
師兄弟唱的一出雙簧,仲逸還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林大人,你可只是個副將啊,不妥、不妥”。
這話說的,簡直就要挑明了:非戎一昶莫屬。
“若此舉能成功,定會殲敵過萬,我們向朝廷也有個交代,或許戰(zhàn)事就將終結(jié),若韃靼增兵,那便是戚繼光將軍上陣了”。
仲逸笑道:“到時,戎將軍便是有功之臣,朝廷定會封賞,我們也跟著沾光了”。
這話說的沒毛病,只有共贏才是王道,對大家都有好處,至少沒有壞處,才是共同的選擇。
林宗武當(dāng)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他適時說了一句:“如此甚好,戰(zhàn)事告捷,我們英勇千戶所,監(jiān)軍大人,還有錦衣衛(wèi),都可以交差,皆大歡喜啊”。
是的,誰也希望早點結(jié)束戰(zhàn)事,否則,就這么待在荒漠之中,何時才能出頭?
沉默半天,戎一昶搜腸刮肚一番,最后來一句托詞:“此事,容本將再斟酌、斟酌”。
這一句斟酌,林宗武和仲逸分別退了出去,一個回了英勇千戶所駐地,一個則去錦衣衛(wèi)處找南棲原。
奸細的事兒,還沒有了結(jié)呢。
門口正在侯命的將領(lǐng),聽到這話,也只能回了各自駐地,嘴上不說,心中卻依舊沒底。
這事兒鬧得,只能繼續(xù)待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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