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我本是沒什么差事的,正與幾個家丁東一句西一句的閑扯著,卻聽到門外管家急匆匆的腳步聲,我這便留了個心眼,借口上茅房而出屋”。
見仲逸如此看中此事,陶朔只得一字一句的向他細細稟來:“之后我便悄悄跟在管家身后,一直看他進了陳覃的房間,二人在說著什么,周圍再無他人,想來是有什么重要之事,我這便湊了上去”。
羅英見狀,立刻上前道:“仲大人,外邊人多,我出去看看,以防有人突然闖進來”。
跟隨仲逸多年,羅英這個分寸把握的極好:既不能出一絲差錯,更不能節(jié)外生枝,需要他做什么,仲大人自然會吩咐的。
陶朔繼續(xù)道:“當時他們說了很多,我也聽不大懂,不過也都是些不痛不癢的話,可是他們似乎提到了什么兵書一事,還說是什么大買賣,一本萬利,還不是銀子的之類的話,甚是奇怪”。
說到這里,陶朔不由的拍大腿道:“哎呀,當時我差點喊出聲來:當初咱們在東南福建時,不就聽倭賊說我大明有什么絕世兵書,并不愿意出黃金萬兩懸賞嗎?”。
想了半天,他重重點點頭:我想起來了,那個倭賊頭領(lǐng)叫什么平板大郎來著?
果真還是這件事兒,仲逸沒有想到到了這西南之地,還是躲不過去。
這一番說的,多少有點程默向眾人說書有些渲染氣氛的意思,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陶朔這才急忙說道:“當然之后的,都是我的猜測,他們沒有這么說,只是與當初東南福建時的場景,太相像了”。
沉默許久,仲逸一直沒有言語,只是不由的低頭看著手上的茶杯,陶朔立刻有些驚慌,將水壺拿在手中卻遲遲不敢上前眼看茶水就要涼了。
“你再想想,當時他們說是何人傳來的話?”。
仲逸這么一問,突然起身,差點將茶水灑了出來。
陶朔急忙放下茶壺,一五一十道:“這個倒是沒說,不過,我聽好像說是京城那邊來的,沒錯,是京城來的”。
“還有沒有說別的?”,仲逸問道。
陶朔想了想,而后點點頭:“是的,還是銀子的事兒,很大一筆銀子,他們說相比而言,弄那點私鹽還干什么?風險那么大,還要到處疏通關(guān)系、人力物力的,開銷那么大,相反,兵書只要找到,就是一本萬利,無非就是派些高手而已”。
“這個陳覃,真是自掘墳?zāi),告老還鄉(xiāng)還能尚且能度過余生,現(xiàn)在看來,沒有這個必要了”。
仲逸立刻決定:陳覃此人,絕不能再留。否則,后患無窮。
距離陶朔回府的時辰還有些早,但仲逸卻吩咐他盡快回府,免得生出意外。
“仲大人,依我看,那陳覃今天定是要見什么人的,沒準就和這個兵書之事有關(guān),若是再有什么消息,到了夜晚,可如何傳出?”。
陶朔知道,門口的小攤和來回游走的江湖郎中在夜晚是萬萬不能出現(xiàn)的。除此之外便是打更的,但那些人都在當?shù)馗闪硕嗄,隨意換成誠信堂的人,反而會遭到別人的懷疑。
仲逸卻執(zhí)意道:“你先回府,一切依舊即可,其余的事兒,我自會安排”。
陶朔急忙應(yīng)了一聲,立刻抬腳就走,來到門口卻又駐足轉(zhuǎn)身道:“仲大人,不就是一本兵書嘛,為何他們要花這么大的代價,如此大費周折的?”。
能看的出來,仲逸對此事的反應(yīng)有些異常,陶朔能察覺到這絲異常,但又不能開口相問,只得問了這么一句。
仲逸這才低頭看著手里的茶杯,事出突然,離開北漠和東南后,確實沒有什么事兒能讓他大吃一驚。
“你也不想想,當初是倭賊的頭領(lǐng)要這部兵書,而這本就是屬于我們大明的,其值何止金銀可比,為何要落入賊人之手呢?”。
仲逸上前拍拍陶朔的肩膀笑道:“你是從東南福建來的,當?shù)匕傩帐芰速临\多少欺凌?他們?nèi)绱舜笫止P,其中之意再明白不過”。
如此一說,陶朔終于明白了:“仲大人,我記住了:那怕是這部兵書被匿入我大明的密林、葬入大海,也絕不能落到倭賊手里”。
末了,他又發(fā)一番豪言壯語:“同理,若是我大明有什么人為了得到銀子,而昧著良心將此物交給賊人,我也定然不會饒過他”。
陶朔滿意的離去,甚至都忘了向羅英打聲招呼,這終究還是個孩子啊
仲逸再次回到木椅之上,微微閉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憊。他手中捏著的是陶朔謄寫陳覃與一些人往來的信件,事關(guān)販賣私鹽
而黑金山私開銅礦之事,仲姝早有所部署,若將那個陳崔九的人抓起來,再有其他陳府與黑金山往來的人佐證,陳覃定然無法脫開干系。
當然,這都是他之前的計劃,甚至于黑金山得來的銀子最終去了那里?而與陳覃往來的還有那些人?都尚待查明。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文博遠曾說過一句話:“若非偷竊、殺人行兇之事,倒是可以先緩一緩,那樣的話,反而能得到更意外的收獲,斷案之事,要切記”。
如今這情形再明白不過:黑金山依舊在那里開著,陳覃販賣私鹽既成事實,而他只是以為自己的家丁中有人吃里扒外,跟隨他這么多年,知道的也確實有些多了,只需清理一番而已。
至于所謂的錦衣衛(wèi),陳覃自然不會不知,只是他細細將府里的人想了無數(shù)遍,還是覺得不大可能,而作為一個告老還鄉(xiāng)之人,應(yīng)該不會有此殊榮的。
而最讓他放心的,依舊還是他那句京城那邊來的人,在陳覃看來:即便真有錦衣衛(wèi)監(jiān)視,那也有京城的人想法周旋。
否則,要死大家一起死。
都這把年紀了,陳覃覺得京城那些人比他更著急,想辦法的事兒,也就交給他了。
況且,錦衣衛(wèi)就真的是鐵板一塊嗎?
當初洪武帝在時,尚且不敢說此話,更何況現(xiàn)在呢?錦衣衛(wèi)的指揮使,不也有曲解圣意的嗎?
“不,如今不能再給此人喘息的機會了”。
仲逸猛地起身,眼神中不再有一絲的猶豫:“此人罪惡深重,是該有個了結(jié)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