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無常,天下之事多變,可謂幾人歡喜幾人憂,無非你方唱罷我登場,人來人往而已。
大理府再次熱鬧起來,如同當初從京城來了一個花銀子如流水的翰林院仲大人、怒江驛站被劫一案一樣,一樣的轟動、一樣的成為街頭巷尾的談資。
作為插曲,大理知府姜飛越苦苦等來的旨意卻是被降為知府同知,正四品降為從五品,此刻,他的腸子估計都悔青了、青的不要不要的。
人啊,期望值不能太大,否則你會懷疑人生。
才一天之余,那位當初爭議頗大的仲大人,已經離開了大理府,之后便離開云南。
此刻,他已經踏上了去往京城的大道……
午后,鹽課提舉司衙門,里里外外人群圍的水泄不通。
“各位叔伯兄弟,阿嬸阿姐,你們都回去吧,仲大人已經離開了大理府、離開了云南,此刻應該快到京城了吧?”。
衙門口,同提舉楊盡洺大聲說道:“大伙兒挽留之心真切,本官頗為感動,但你們天天這樣,我們鹽課衙門還怎么辦差呢?”。
人群中一陣異動,之后便是各種聲音。甚至于有人竟大膽道:“我們聯名來個萬言書,讓皇帝再次下旨召仲大人來大理府,那怕來云南也行啊”。
楊盡洺笑道:“你們當圣旨是兒戲啊,豈能朝令夕改?”。
說話間,一群人再次涌了過來,為首的幾人舉著一個大大的傘派篷。
這不就是所謂的萬民傘嗎……
距離京城約三百里的地,有個叫遠田縣的地方,該縣地勢偏僻、境內大多郁郁蔥蔥的密林,山水之色倒是一絕,不過出行確實極為不便。
經過連日以來行路,仲逸一行已抵擋遠田縣。
仲大人、夫人,前面便是一片山林,要穿過去怕是需幾個時辰,眼下臨近黃昏,我們是否找個客棧歇息,明日再繼續趕路?。
程默望著前面一個不大不小的客棧,向仲逸請示道:“仲大人,看樣子,這樣的客棧也不多見,我們沒有挑選的余地啊”。
仲逸一行,匆匆從大理府離開,除仲姝外,隨從程默,還有正好一起趕著回京城的穆一虹、羅英、陶朔。
之前,石成曾吩咐錦衣衛的人同行,但被仲逸拒絕。
好在有大理府百姓的極力挽留,仲逸借口不想弄得滿城風雨,再有一路文書在,他又是個出了名的不按常理行事之人,最后也就按照他的意愿,沒有帶更多的隨從。
仲逸點點頭,仲姝便吩咐道:“那就在這里留宿,你先去定幾間上好的客房、備些馬料、清水”。
羅英與陶朔立刻下馬,與程默齊聲道:“是,夫人”。
穆一虹微微一笑,仲逸與仲姝也緩緩下馬。她心里依舊有一種強強烈的感覺:只要有仲姝在,其他人似乎永遠都是外人,那怕是宋洛兒和袁若筠,也概莫能外。
十里客棧,是這一帶唯一可吃飯住店的,一樓是一排排的桌椅,二樓可以留宿,算是個不錯的地方。
來到門頭下,仲逸不由的抬頭望望,心里泛起一陣嘀咕:自己當初獨自下山,就是在一個叫十里店的地方,與那個所謂的惡人開始斗智斗勇,怎么又是十里客棧?
這十里,可真的夠遠的。
“幾位客官快里邊請,小店上好的酒菜、上好的客房,既干凈又安靜,您幾位要點什么?”。
店小二來到門前立刻就是一陣熱情招呼:“天兒不早了,就在這里歇了吧?”。
這時,剛忙完的程默趕了過來,隨意擺擺手道:“九個菜:三涼六熱、熱菜三葷三素,酒不要了,客房四間”。
“好嘞,你就請好吧,快請入座,先茶水伺候”,店小二說完后便立刻遞上茶水。
仲逸示意仲姝和穆一虹入座,程默招呼羅英和陶朔入座,一路辛勞,總算可以痛痛快快的歇歇了。
十里客棧還算寬敞,一樓十余張的桌子,每桌可坐十人左右,快至晚飯時分,已經坐滿了五六桌,酒菜擺上,大家都開喝了。
仲逸眉頭微微一皺,再次快速四下打量一番,似乎覺得還是哪里不對。
“夫君,怎么了?從一進門就見你心事重重的,難道這里有什么不妥嗎?”。
言語間,仲姝也不由的再次打量一番。
仲逸微微搖搖頭,他一時說不上來,這是多年的習慣使然,一種本能的嗅覺、對周圍環境的嗅覺。
“哎呀,走一路了,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
仲逸緩緩起身,開始伸展腿腳,如同大覺之后活動筋骨一樣,隨意開始走動起來。
一米的距離,只要能控制在一米之內,我便能察覺的更清楚些。
仲逸不經意間從其他飯桌人前走過,近距離的接觸,更能讓人產生共鳴、來自對方心里所散發的共鳴。
仲姝雙目停留在桌上的茶杯,思緒卻慢慢隨著仲逸腳步的移動的緩緩轉移,片刻后她雙眉微蹙,似乎一種微微的醉意泛起,又似在聽了一段不太平順的樂曲一樣。
“師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今晚不能在這里留宿,馬上走”。
當仲逸再次回到座位時,他首先壓低了聲音,得到的是仲姝一個重重的點頭。
仲逸向旁邊的三人遞個眼色,程默等立刻領會……
“客官,這酒菜才剛端上來,怎么就著急走呢?”。
見程默將銀子放到桌上,又有起身的節奏,店家立刻迎道:“莫非,諸位是覺得小店飯菜不可口,還是客棧不干凈?”。
一旁的石成和陶朔無奈搖頭道:“沒辦法,家里老太太捎來話……我們要急著趕回去……原本準備歇一晚的,但方才我家公子又想起家中之事,隨意歇歇就行,還是趕路要緊……”。
店家倒是個實誠人,見那么大一塊銀子放在桌上,便嘆氣道:“既是如此,小的也不必挽留,只是這銀子多了些,我這邊找給你們……”。
“仲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兒?為什么這么著急走?”,出了十里客棧,程默等立刻上前問道。
仲逸熟練的跨上馬背,淡淡道:“不要問這么多,前面就是密林,我們分開走,你們護送夫人走一路,我獨自前行,過了密林再會和”。
眾人不解道:“那……誰來保護你呢?”。
仲逸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夫人和穆姑娘更需要保護,快走”。
程默望望羅成和陶朔,只得點頭道:好吧,一切聽從仲但若差遣……
來到密林口,兩撥人才分開而行,十里客棧中立刻涌出一隊人馬跟了上來。
“啟稟大人,我們的眼線都看清楚了,他們分兩路而行,那個叫仲逸的向東而行,其他人朝北走了”。
一名年青男子上前道:“我們當如何?”。
為首之人是一名中年男子,長得十分消瘦,臉上坑坑洼洼卻難以掩飾那過重的殺氣。
“我們如此小心行事,想不到還是被他看出來,此人的讀心術深不可測啊”。
聽完屬下之話,他嘴角微微一揚道:“不過,即便他有三頭六臂,今日的九龍嶺,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我們要殺的人是仲逸,其他人無須理會”。
一聲馬兒嘶鳴,那隊人馬立刻向前奔去,身后只是一陣塵土飛揚……
此山名叫九龍嶺,足見其險惡,山中密林,時有峭壁石崖,非常人可過、也非常人可見。
仲逸的騎行速度非常之快,已遠遠超過身后之人的預料:一個昔日翰林院的侍讀、鹽課提舉司的提舉,怎么會有如此高的騎術?
黃昏時分,天際似乎被染成了紅色,若是換到平時,倒是個不錯的景致,相當初與唐小丫一起看日落,那是何等的愜意?
前面一處峭壁,一條河流擋在眼前,若是跨過這條河流,便可一路向北,直奔京城而去。
“吁……”,仲逸一聲長喊,馬兒頓收四蹄。
他緩緩下馬,將馬背上的包袱取了下來,一手輕輕在馬背上撫道:“你先走吧,去告訴我師姐讓她們快回京城吧”。
馬兒原地不動,四蹄在不停的刨著土,似乎久久不愿離去,仲逸最后再他脖子上輕輕一拍,又低聲說著什么,馬兒這才緩緩調轉方向,之后直奔密林而去。
馬兒是通人性的,如果你沒有養過馬,是不會懂得……
片刻之后,一陣異動,林中鳥雀似乎受了驚嚇,猛地從巢中竄出,如同雞飛狗跳。
仲大人,沒想到一個文官竟有如此騎術,可惜了……。
一陣寒氣逼來,那隊人馬已立于一側,站的整整齊齊,顯然是經過專門調教的。
“唰……”,刀劍出鞘的聲音,寒光泛起,那隊人馬似乎急不可耐。
“仲逸,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壞了我們那么多事兒,殺了我們那么多人,老子今日要將你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那為首之人望著手中的長刀,冷冷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不過,今日老子不是來與你講謀略的”。
“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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