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酒館里的時間似乎就漸漸慢了下去,向日岳人托著下顎,看著依舊面色如常的宋伊,悠悠嘆了口氣,道:“問你個問題。”
宋伊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微微掀了一下眼簾,平靜的應(yīng)答:“你。”
“當年你離開的時候其實是生跡部的氣吧?而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正好給了你一個離開的理由。”向日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外,緩緩?fù)萄氏滦牡椎乃釢^續(xù)道,“我一直都有這種感覺,我不知道侑仕和跡部是怎樣想的,但是從你離開的那個時候起,我的這個想法就越來越清楚。”
宋伊端起酒杯淺淺笑了笑,“你知道嗎?跡部一直以為他很了解我。”
“但是你不會被任何人了解,就算是跡部,也不可能。”向日雙手壓在身前的桌面上,盯著她漆黑如墨一般的雙眼,“你其實不是原來那個宋伊吧?”
向日岳人喝了一口清酒,緩緩笑了笑,“我十七歲以前知道的宋伊,她雖然和你一樣,是個才,幾乎什么事情都能運籌帷幄,你們倆個相似的地方很多,但是你知道你和她最大的區(qū)別在哪里嗎?”
宋伊低頭輕笑了一聲,“你喝醉了。”
“只是三杯清酒,還醉不了。”向日嘆了口氣,“十七歲以前的宋伊,她比你真摯,比你更負性一些。這些事情當年只是一種感覺,但是隨著慢慢長大,開始回憶反思的時候,一些事情就慢慢露出了端倪。十七歲的時候,很多人都覺得你和跡部是真的適合,雖然他很張揚,很驕傲,很自信,但是你亦然。只是你驕傲的低調(diào),沉穩(wěn)的不像一個十七歲的學(xué)生。侑仕和跡部將你變化,歸咎于當初失戀和那場嫁禍。我以前也這樣以為。”
宋伊沉默了片刻,看著向日溫和道,“為什么改變了看法?”
“很多。”向日指尖蘸著酒水在桌面輕輕抒寫了幾個字,他彎著眼角道,“你知道嗎?以前的宋伊寫字的時候有一個習(xí)慣,她的指微微往外翹起,而你是收回來的,而且她的字體和你不一樣,她的字體偏娟秀一些,你的字體更方正,有棱角,也很內(nèi)斂。”
宋伊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的書寫姿勢,但是我的確知道我的字跡和她不同。這一點我從來不打算掩飾過。”
“那是因為你做不到,你不會去模仿別人,你只是你。”向日與她碰杯,看著宋伊依舊深沉的眼睛,“所以,在這些年里,每當跡部拒絕靠近的異性,一個人熬著想要全盤接管跡部家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是他的劫。你的感情比我們要理性和成熟一些,知道什么時候適合分開,什么時候適合靠近,這種做法讓我覺得你沒有那么喜歡跡部。所以,他再找你的時候,我猶豫要不要幫他。我阻止過幾次,但是沒有任何效果。”
宋伊的目光微微異樣,自己喝了兩口清酒,長長吁出一口氣,“想不想聽個故事。”
“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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