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細雨綿綿。
“小姐,路滑,注意安全。”
司機彬彬有禮的打開門,雪白的手套,為蕭歆竹遞上了雨傘。
“……”
沒有回答。
一切都是這么的習以為常。
蕭歆竹接過司機遞來的雨傘,邁入別墅大門,并沒有意識到身后的私人司機,對自己露出的不屑。
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連點禮貌都不懂,虧你長了個漂亮臉蛋,全長狗肚子里去了。
當然,也沒人會在意一個司機心底的嘀咕就是了。
這是一座占地兩公頃的大別墅,也就是一千三百多平米。
由兩幢獨立的三層別墅樓組成,中間是個花園,中央還有一片s形的人工湖,湖邊孤零零的立著一個小亭子。
在秋雨下,顯得格外冷清。
八川已經取締宅基地了。
私家別墅想要造這么大,也是不可能的,不管你多少身價,政府也絕對不會給你下這個批文。
所以蕭薛強動了點腦筋。
這座別墅原本是座廢棄的紗廠。
蕭薛強以商業(yè)用途,建造員工養(yǎng)身會所為由,將之買下,并掛靠公司,然后名正言順的造了這么個別墅。
聽說,當初造這個別墅的時候,因為是推平了廢棄紗廠,周圍三百多戶人家還來吵過。
說蕭薛強推掉了紗廠,影響了他們的收入,要求賠償。
結果除了造別墅,三百多戶人家上區(qū)政府那邊一吵,蕭薛強又花了八千萬,才擺平這三百多戶人家。
因為是商業(yè)用途,蕭氏礦產又是重工業(yè),所以,這家別墅的水電都是以工業(yè)用來計算的。
一度電,普通人家一級才一塊不到,而這個別墅一度電都要兩塊八。
就算送給普通人家,普通人都負擔不起每晚四十多盞地燈和二十多盞風景燈,共4500千瓦的用電量。
和人們想象的富豪不一樣。
真正的富豪家里不會有電視里那種,什么穿的很正式呀,然后你到家還會對你鞠躬啊,說什么之類的。
不會的,電視里這種情節(jié)都是給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看的。
這種傭人,也就暴發(fā)戶才會雇。
莫說百億,千億級富豪家里也不會配這種花里胡哨的傭人。
像這個別墅,平日里就是長雇兩個園丁和六個保潔阿姨,一三為組,做一休一,月薪三千。
向回來的主人打招呼,那也僅僅是出于客氣,而不是規(guī)矩。
當然,蕭歆竹回家,保潔員和園丁從來不會和她打招呼。
走在長長的走廊里,蕭歆竹心情無比沉重。
…中午…
“你想干什么?”
蕭歆竹對于銘天的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銘天,這個神秘的男人淺淺一笑:“你就幫我問問你爸,有沒有興趣就行,有興趣,下次我來賣黃金,你幫我聯(lián)系下,沒興趣也沒關系。”
……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八川省境內,以及周邊幾個省,都沒有輝鉬礦的儲備,自從我們蕭氏礦產的輝鉬礦枯了以后,所有錸礦,都只有在黑市上流通。
難道……
蕭歆竹想了想。
那個叫銘天的,雖然我有點痞氣,但說話的字里行間,都充滿了一個優(yōu)秀商人的穩(wěn)重,舉手投足給人以一種很強的親和力。
這絕非異性吸引,而是商人特有的,對所有人的親和力。
是只有吃透了商場規(guī)矩,說話前,每一個字都會在腦子里過一遍的人,才會有的氣質。
這是蕭歆竹一直夢想自己能夠擁有的水平。
起先,蕭歆竹還以為,銘天應該是從事黑市生意的,黃金也好,白銀也好,還是錸礦也好,都是在洗黑錢。
現(xiàn)在看下來……
莫非他是一個小礦主?
八川省小礦主目前還是有十幾個的。
莫非這些小礦區(qū)里,挖到了新的輝鉬礦?
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果蕭氏礦產,能夠得到新的錸礦來源……
想著馬上就要股東大會了,東陵礦業(yè)馬上就要與蕭氏礦產合并,蕭歆竹不免加快了前行的腳步。
大堂里。
金碧輝煌的墻磚和地磚被擦的一干二凈。
紅木的躺椅上,一個滿頭青絲,但兩鬢斑白的男人,正品著茶,看著平板電腦上的新聞。
穿著一件貼身的黑色西中衣,里面是一件白色條紋襯衫,下面是一條挺括到邊角仿佛能割開手指的西褲。
雖然年近五十,這一套打扮,配合他絲毫沒有發(fā)福的身材,還有眉宇間的銳氣,即便不用金錢去誘惑,想要泡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應該也是信手拈來的。
蕭薛強,蕭歆竹的父親,蕭氏礦產的董事長兼ceo,也是八川省曾經的驕傲。
每天一小時喝著茶看新聞,是這個大商人自私的小**。
“爸爸。”蕭歆竹彬彬有禮的打了個招呼。
抬起頭,蕭薛強嚴肅的面容,在看到女兒的同時,露出了一絲溺愛的笑。
“歆竹,來了,今天這么早就關門了?”
“嗯。”
蕭歆竹秀眉微蹙。
“坐吧,陸師傅堵車,還沒來,今天晚飯可能要晚點,我等下要出去,和北華軍區(qū)的高營長吃飯,不能陪你了,你吃完飯,自己照顧自己吧。”
蕭薛強說著,放下平板電腦,捏了捏內心。
剛毅的臉龐上,流露出三分困色。
只見蕭薛強打開旁邊的雪茄盒,拿出一根冬蟲夏草,塞進嘴里,有些艱難的咀嚼著。
冬蟲夏草,是這種水平商人的標配。
普通人家吃蟲草的方式純粹是浪費,只有連續(xù)吃上一個月,才能發(fā)揮出這種補品的功效。
一天只需要睡四個小時就能精神奕奕,這對于秒秒皆金的大商人而言,是必不可少的優(yōu)勢。
而蕭薛強吃的是鮮的冬蟲夏草,只能通過預購空運過來,平時儲藏也必須用冰庫,一根價值大概在五千左右,名字也不叫冬蟲夏草,而是仙草。
仙草是品牌,不是奶茶里燒仙草的那種仙草。
但是,長期食用冬蟲夏草,也會造成健康透支。
食用超過十五年,蕭薛強五十都不到的身體,已經出現(xiàn)了崩潰的前兆。
精神恍惚,失憶,睡眠失調,乏力,肢體麻木。
所以別以為吃這種昂貴的補品是享受……
恰恰相反,吃了十五年,換來的只有無限的疾病,如果現(xiàn)在他斷蟲草,只要三天,立刻就會趴下。
沒人能明白蕭薛強這一輩子,為了蕭氏礦產,究竟奔波到了何種程度。
這個時代十個人有九個仇富。
覺得他們都是投機倒把。
殊不知老一輩的企業(yè)家,吃過的苦,又豈是那種坐著辦公室還整天朋友圈里抱怨工作苦的小年輕能體會的?
殊不知老一輩企業(yè)家創(chuàng)業(yè)守業(yè)的努力,又豈是少睡一小時就要顯擺自己努力的小年輕能比的?
蕭薛強是從礦工開始做大的。
他吃過的……他們老一輩企業(yè)家吃過的苦,絕非常人所能想象。
即便功成名就,依舊兢兢業(yè)業(yè)。
人們只看到企業(yè)家風光的站在舞臺上。
殊不知……
要想人前顯貴,就要人后受罪。
多少人只知此句,卻不明其意。
正因如此,蕭歆竹才會格外著急,想要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商人。
她,不光想要救蕭氏礦產。
蕭歆竹,更希望爸爸能夠提前退休。
不用再應付那數(shù)之不盡的應酬。
不用強忍著嘔吐的**與人對酒。
不用再看一些比自己年輕的高官的臉色。
不用再因為政府高層的官員,只要下巴動兩下,變一變政策,公司就要虧損而擔心。
即便如此,父親還是盡一切努力寵愛著自己。
蕭歆竹知道自己沒天賦。
但她看著父親疲憊的模樣,心里,只有無盡的酸楚。
深吸三口氣。
鼓足勇氣。
蕭歆竹從兜里,拿出了透明密封袋,把銘天給她的這塊三克重錸礦樣本,雙手呈到了蕭薛強面前的桌子上。
“爸爸,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談,只占用你兩分鐘,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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