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蘇軍在進攻戰只能根本無力對抗德軍的空地一體化戰術，在失去了大部分坦克后，機械化第6軍在維爾紐斯附近構筑起防線，并向后方求援。機械化第11軍也在德軍的空襲中損失慘重，他們在另一個方法遭遇了德軍裝甲部隊，戰況幾乎是機械化第6軍的翻版。

    雅科夫作為參與進攻的士兵，很幸運的得到了休息的時間，他看著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蘇軍步兵在挖掘著戰壕，這些士兵和他們一樣經過了長時間的訓練，然而他們沒有經歷過戰爭，本質上還是一群新兵。

    不過即便是布置防線也出現了困難，“我們需要的鐵絲還沒運過來？”“地雷呢？怎么就這么點！”“少校同志，我們的士兵有一半都沒有鐵鍬，你讓我們用手挖嗎？”在整個防線上可以不斷聽到諸如此類的抱怨。

    恰茲凱萊維奇少將來到現場親自視察布防，可是情況讓他很不滿意，部隊缺少反坦克炮，機槍，子彈，手榴彈，反坦克地雷，鐵絲網，莫托羅夫雞尾酒....總之什么都缺，而前去偵察的部隊則報告德軍已經打掃完了戰場，正在加速趕往這邊。恰茲凱萊維奇少將不得不給后方打個電話，“給我接方面軍副司令博爾金少將！喂，博爾金少將嗎？我是恰茲凱萊維奇，我這里情況很不好，我需要援軍，最重要的是我需要物資補給，不然這里很難抵擋德國人的進攻！什么？物資全被炸毀了...”他恨恨的掛上了電話，想了一會兒，轉身對通信兵說：“給我發報給朱可夫，告訴他：鑒于前線局勢的惡化，我特別越過方面軍指揮部向您反應，在缺乏空中優勢的情況下，我軍應當取消反擊命令，以守住現有陣地為首要目標，放棄一切不符合實際的想法，希望您能向斯大林同志反應，......”

    等恰茲凱萊維奇發完電報后，指揮部外面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爆炸聲連續不斷的由遠而近響起，一名蘇軍軍官在陣地上大喊：“德軍炮擊！注意隱蔽！”在炮聲中他的聲音變的斷斷續續的。

    對于防線上的蘇軍來說，幸運的是德軍重炮沒有跟上，他們只能以小規模炮擊為先導，裝甲部隊打頭展開了進攻。

    雅科夫躲在戰壕里，埋著頭聽著弗拉基洛夫的話，“坦克沒什么好怕的，我們先把那些步兵干掉，然后放坦克過來，把集束手榴彈扔到坦克后面的引擎蓋上，爆炸的威力會直接干掉那些坦克，如果無法扔到引擎蓋上，炸掉坦克的履帶也是一項不錯的選擇！”

    雅科夫伸出頭，看了一眼外面，只見德軍坦克呈倒V字陣形正在緩緩接近他們的防線，一旦有蘇軍步兵探頭，坦克就會一個急停，瞄準大概的位置發射高爆彈，再繼續開動。他左邊的機槍手很勇敢的探頭操作機槍把幾個跟在坦克后面的德軍步兵干掉，但不久后就被一發75mm高爆彈炸上了天。之后整個蘇軍陣地都一片寂靜，再沒人探頭出來送死了。

    很快德國坦克就接近到200米遠的距離，連里的指導員同志探出身子向德國人射擊，同時大聲下達著命令：“紅軍戰士們，射擊！”他第一時間就被德國人的坦克機槍擊中，倒在了戰壕里，但是他的命令被徹底的執行了。整個戰壕人頭涌動，一片密密麻麻的鋼盔和船形帽冒了出來，所有的人都不再顧忌德軍坦克的炮擊，他們兇狠的向跟在后面的德國士兵射擊，在極短的時間內試圖傾瀉出更多的火力。

    暴露在平地上的德軍士兵在各種蘇制武器的攻擊下損失慘重，他們不得不躲到坦克后面以保存生命，這時防線上開始出現抱著集束手榴彈的蘇軍士兵，他們跳出戰壕，迅速的沖向德國坦克，其中的多數都在途中被打死了，不過也有幾個幸運兒成功的把手榴彈扔到坦克上，德國坦克遭受了戰斗開始后的第一次損失，蘇軍戰壕后面隱藏的好好的45mm反坦克炮和只露出一個炮塔的坦克也開始開火，而德國坦克也換上穿甲彈試圖還擊，可惜目標變小的蘇聯坦克變的很難擊中，很快戰場就留下了一大堆燃燒的德國坦克。剩余的德國人和他們的裝甲車輛一起撤離了戰場。

    “這不對勁！”弗拉基洛夫用望遠鏡觀測著撤退中的德軍，“德國人并沒有受到傷筋動骨的打擊，現在就撤退未免太奇怪了......讓部隊不要放松警惕！”

    不僅僅是弗拉基洛夫，戰線上的其他蘇軍指揮員也覺得蹊蹺，如果德軍的戰斗力就是這樣子的話，那么蘇軍第一道防線根本不可能被德國人突破。在蘇軍軍官們的命令下，士兵們停止了歡呼，開始加固陣地以迎接更大的考驗。

    十分鐘后，德軍再次發起了進攻，這次進攻是由空軍打頭的，隨著十幾架斯圖卡的俯沖，蘇軍的45mm反坦克炮和坦克被一個個擊中，無法快速移動的反坦克炮只能被放棄，炮兵們躲進了戰壕，然后被配發步槍。而那些坦克則紛紛離開掩體開始撤退，不過坦克是永遠跑不過飛機的，德國飛機肆意的獵取著蘇軍坦克手的生命，把他們的座駕變成了一個個燃燒的棺材，坦克兵因為火燒而發出滲人的慘叫，這種慘叫聲讓雅科夫心中冒出一種還好自己不是坦克兵的慶幸來。地面上的蘇軍士兵也奮力向德國飛機射擊，可惜倉促上陣的機械化第6軍并沒有攜帶太多的防空武器，他們只能看著己方所剩不多的坦克在德國飛機的攻擊下變成廢鐵，蘇軍士兵的生命化作一縷縷濃煙飄向天空。

    等飛機將這些礙事的反坦克武器都報廢后，德國地面部隊又一次開始了進攻，這一次，輕便的105mm榴彈炮被運過來為德國地面部隊提供彈幕掩護，看著越來越近的爆炸和后面隱約可見的德軍坦克，弗拉基洛夫讓部下們做好戰斗準備。

    很快德軍的火炮就犁過了蘇軍的戰壕，榴彈炮的威力將蘇軍陣地前的鐵絲網清掃一空，雅科夫吐了吐嘴里的泥土，從戰壕中站起來時才發現德國人已經逼近到他前方100米的地方了。

    戰斗在瞬間打響，蘇軍步兵們不顧德國坦克的威脅，使用手中的武器不斷殺傷著德國步兵，而德國步兵也在他們的軍官命令下展開，在如此近的距離上沖鋒槍成為了最兇殘的殺手，零星或成串的子彈呈橘紅色從雅科夫眼前飛過，有時一些運氣不好的人會擋在它們的必經之路上，當子彈穿過他們的身體后這些士兵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出就丟掉了性命......不得不說，被子彈擊中后還能慘叫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對面的空曠地上騰起許多團火光，蘇軍的迫擊炮也加入到戰爭的交響樂中，如果德軍小看了他們的話那是要吃苦頭的，因為蘇軍的迫擊炮除了40和50mm外，還有非常符合毛子個性的120mm迫擊炮。這一批迫擊炮是軍指揮部剛剛運送上來增強防御的，他們一加入戰斗就徹底的壓制住了德軍步兵的沖擊。如果德國人不是有坦克的話，這次進攻可以說已經失敗了。

    然而正是因為這些坦克，蘇軍正面的局勢依然沒有改觀！德國坦克正在逐步的壓縮蘇軍的防線，他們十分聰明，并沒有貿然脫離步兵掩護沖進蘇軍陣地，而是停留在遠處用高爆彈收割著蘇軍士兵的生命，每開一炮后他們就會移動以避免正好被迫擊炮彈砸個正著，迫擊炮也確實很難擊中這些可以移動的鋼鐵生物，單靠沖擊波和彈片根本就無法對德國坦克造成任何傷害！

    “我們必須炸毀這些坦克！”弗拉基洛夫大喊，他從士兵中挑選出勇敢善戰的人，將大部分手榴彈集中起來捆綁在一起，變成了臨時特制的集束反坦克手榴彈，然后分給這些士兵，他們等待著機會，準備隨時沖出去用**對抗德國的鋼鐵。

    蘇軍迫擊炮開始發射煙霧彈來為步兵們提供掩護，戰場上的濃煙越來越濃，這時弗拉基洛夫掏出了手槍，他一腳踩在戰壕邊緣，舉起手槍，轉頭看著雅科夫等眾多躲在戰壕里的士兵，他的臉上帶著堅毅和頑強，“同志們，為了祖國，沖啊，烏拉！”

    他的行為帶起了一片“烏拉”聲，在二戰中著名的以政委和軍官帶頭的烏拉沖鋒第一次展現在蘇德戰場上，士兵們紛紛給步槍上好刺刀，高喊著“烏拉”沖出戰壕，沖的最前的一輛德國坦克似乎有些驚慌，同軸機槍打倒了好幾個向他前進的蘇軍士兵，可是架不住蘇軍步兵人多勢眾，很快兩個沖鋒槍手就從側面接近了他，然后其中一個人爬上了坦克，他用力扒開了炮塔上的蓋子，往里面扔了一枚手榴彈徹底的報銷了這輛坦克。

    反攻的蘇軍步兵沖進了濃煙中，他們與正驚慌失措的德國人近距離遭遇了，他們使用刺刀，工兵鏟，手榴彈，牙齒拳頭甚至是鋼盔砸向德國士兵，在這里爆發了血腥的肉搏戰。

    德國坦克開始倒車，試圖脫離戰線，同時坦克上的機槍還在不停的射擊，密集的子彈阻擋了蘇軍士兵的接近，雖然他們十分英勇，卻無法突破金屬風暴形成的死亡之風，很快地面上開始出現尸體堆積起來的小山。

    德國人的戰術很簡單，他們放棄了在最前面和蘇軍拼刺刀的士兵，而是從后面再次調集步兵上前，與正在倒車后撤的坦克匯合并再次發動進攻，失去了戰壕掩護的蘇軍士兵完全無法抵擋德國步坦協同戰術的攻擊，也只能撤退，回到戰壕后，雅科夫看了看四周，原本密密麻麻的戰壕變的非常稀疏，他們失去了超過半數的步兵，所幸德國人也沒有再次發動進攻的意思，他們正在收攏戰場。

    之后的德軍就一直沒有發動進攻，這讓雅科夫他們得到了寶貴的休息時間，后方為其補充了彈藥，不過他們還是缺乏反坦克武器。

    到了下午的時候，蘇聯空軍出現了，伊爾2型對地攻擊機參與了對德國人的攻擊，這種堅固的飛機火力兇猛，而且也勉強能進行空戰。雅科夫就親眼看到一架德國梅賽施密特戰斗機試圖從正面攻擊伊爾2攻擊機，卻被伊爾2一陣猛烈的火力打下來的情景。不過即便伊爾2飛機很優秀，在這次攻擊中也依然損失了五架，相對應的德國飛機只損失了兩架，這還是一開始德國人都傻乎乎的進行正面對抗的原因，等到他們學聰明了后，伊爾2就再沒取得一個戰果，至于地面上的德軍，雅科夫他們是無法看到其具體損失的。

    在伊爾2攻擊結束后，蘇軍接到命令，向后撤退，必要時可以放棄格羅德諾。雅科夫他們不得不走出戰壕，整隊后向東南方撤離，把無數蘇軍士兵的尸體和這一片土地都留給德軍--為了趕時間，他們甚至連陣亡士兵的尸體都來不及收拾。

    雅科夫跟著部隊進行撤離，一路上，丟棄的坦克，沒來得及清理的尸體到處都是。在路邊，是一架燃燒著的I-153海鷗戰斗機，在戰斗機旁邊站著一個神色迷茫的飛行員，他就這么孤單的站在那里，周圍有經過的蘇軍步兵試圖拉著他離開，卻被他甩開了手。

    伊萬從后面趕上來，對著他大叫：“嘿，同志，德國人快來了，你趕緊離開吧！”飛行員僅僅回頭看了他一眼，便繼續轉過頭望著飛機發呆。

    弗拉基洛夫看了飛行員一眼，拉了拉還想繼續勸說的伊萬，“走吧！他已經完了，喪失了斗志，對戰爭徹底失去信心了！”

    在往前走了幾公里，一輛卡車突然停了下來，從上面下來兩個醫護兵，他們四處看看，正好看到了雅科夫從旁邊走過，“嘿，你們，幫幫忙！”

    弗拉基洛夫趕上前，“有什么事嗎？同志。”醫務兵和弗拉基洛夫說了幾句話，他點了點頭，讓隊伍停了下來，“醫務站的同志需要我們幫忙，現在，我命令，向左轉！，看到那輛卡車了嗎？你們幾個，上去把尸體搬下來！”

    兩個醫務兵已經拿出了鏟子，開始挖一個巨大的坑，弗拉基洛夫也找了一個工兵鏟上去幫忙，雅科夫爬上車子，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合著尸臭味彌漫在車廂里，雅科夫差點沒吐出來，后面匡唐一聲，又一個人爬上來，“惡！好臭！雅科夫你愣著干嘛，趕快搬完早點下去啊！”伊萬諾夫說著低著身子向前移動了一步，他拉起一具尸體的雙手，對雅科夫說，“來啊，你來搬腿！”雅科夫和伊萬諾夫兩個人搬下一具尸體，扔到剛挖的大坑里，后面的士兵則上去搬下一具尸體。雅科夫看到這些尸體都被包扎的好好的，有的甚至能看出搶救的痕跡，醫務兵注意到他的目光，“我們缺少醫藥，這些人都是感染致死的.....”

    旁邊經過了兩個士兵，雅科夫能聽到他們悄聲的聊天：“聽說了嗎？維爾紐斯已經被攻占了！”“啊？我說我們為什么要撤離呢？再不撤離就要被包圍了啊！”“噓！小聲點，這個消息還是保密狀態呢......”

    之后他們就一直撤退，在路上走了幾個小時后，格羅德諾已經近在眼前，整座城市里到處冒著濃煙，當他們走入城市后，發現整個城市都在慌亂的撤離，幾名士兵正在路邊把一大堆的機密文件一點點的扔進火盆里，部分居民也試圖想辦法搭上車離開這座城市。但也有一批人正站在街頭，冷漠的看著蘇軍的撤離，雅科夫知道，他們是波蘭人，或者說曾經是波蘭人！伊萬諾夫看了看他們，突然喊了一句：“猶太人，跟著我們走吧！德國人不會放過你們的！”

    人群出現了些許的騷動，許久后，其中一個老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跟著你們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猶太人就這么站著，他們和其他波蘭人一起作為旁觀者看著這一切，仿佛蘇德雙方的戰爭都與他們無關似的！

    很快，最后一批蘇軍部隊也開始離開城市，跟著他們的有大批拖家帶口的難民，行軍速度變得十分緩慢，還要不斷的遭受德國空軍的轟炸，在路邊上躺滿了因為轟炸而死亡的平民，也許正如那位老人所說，跟著蘇軍部隊下場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兩匹快馬從隊伍前方逆行奔過，馬背上的騎兵沙啞著嗓子大喊：”紅軍戰士們，在前方2公里處布防！“

    伊萬看著他們的背影，回頭對雅科夫說：”雅沙，看到了嗎？看來我們又有一場硬仗要打了！“這幾天的戰斗下來，伊萬和他的關系已經大大改善，經歷過生死之戰的他們早已不再互相敵視，因此伊萬諾夫也開始稱呼雅科夫為雅沙。

    “我只希望我們能得到援軍，如果還是靠我們自己來抵擋德軍的話，恐怕下次撤退離我們也不遠了.....”走在前面的弗拉基洛夫聽到身后兩名已經算是老兵的部下的聊天，他回過頭，“我們的坦克在之前的反攻中損毀的太多了，如果能保留到防御中我們也不會這么被動！”

    “哈哈！”伊萬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露出夸張的笑容，“弗拉基洛夫上尉同志，即便你現在有坦克，你也得先確保那些大家伙能躲過我們頭上那群蒼蠅的襲擊才行！”

    弗拉基洛夫苦笑了一下，“是啊，沒有制空權簡直太糟糕了....”

    他們繼續往前走了5分鐘，前面出現了一個岔道口，在岔道口附近已經挖出了帶著雛形的戰壕，幾輛坦克正在軍官的指揮下向后倒車，他們慢慢的進入到掩體中，士兵們同時拿著樹枝蓋在上面作為防空偽裝，伊萬看到這個景象后，用肘子戳了戳弗拉基洛夫，“你要的坦克來了！”

    等他們加入修筑工事后才知道，這些坦克是機械化第11軍的，兩支軍隊的士兵們被混雜在一起進行布防，弗拉基洛夫又領了11名士兵回來，這些士兵的連隊遭到了重大傷亡，他們已經被打散了。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