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德國人并沒有發動進攻,而是進行了一次炮擊,這種只挨打不還手的情形讓整支部隊的士氣跌落到了底點,所幸這次炮擊僅僅是把最后兩輛BT-7給摧毀了,T-34還好好的,而被摧毀的BT-7中,有一輛其實是乘員全部被炮彈的碎片給殺死了,坦克本身還可以戰斗,魯茲杰夫政委就安排了兩名失去反坦克炮的炮手進去待命。
到了晚上,德軍那一邊的發動機轟鳴聲響個不停,魯茲杰夫政委皺著眉頭抽著煙,“德國人在調動裝甲部隊,這么長時間了還不發動進攻,我們會遇到非常艱難的考驗了....”然后他帶著幾名士兵摸黑將最后一點反坦克地雷給埋設了,便回到戰壕里,看著大家,說了一句,“聽天由命吧!”
天黑前,指揮部最后派來了一批支援......不是步兵,而是100瓶莫托洛夫雞尾酒和10支反坦克步槍,然后就拒絕再派出任何支援了。他們只是承諾,一旦前線蘇軍能堅持1天以上,他們就會派出援軍。當魯茲杰夫政委聽到這段命令時,他只是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不會有援軍了.......這些都只是欺騙我們繼續抵抗的謊言!”他找來雅科夫和費德羅維奇,“雅科夫,預備役第1連的連長犧牲了,我希望你能暫時領導他們,而你,費德羅維奇,我希望你能負責起一個班,可以嗎?”他的聲音透露著疲憊,這幾天下來他都沒睡,都在想盡辦法來加強陣地的防御。在他那甚至帶著點懇求的態度面前,雅科夫和費德羅維奇都點了點頭,然后就各自領取了一些彈藥回去。
等雅科夫回到自己的戰壕里,米莎又找了過來,她的軍服上滿是血污,臉上也是煙熏的黑斑,但雅科夫卻覺得她從沒這么美,她被雅科夫看的不好意思,低聲細語的問,“雅沙,你還有繃帶嗎?我的繃帶用完了......”她這話讓雅科夫也發起愁來,他小聲的問,“全營能戰斗的還有多少人?魯茲杰夫同志應該清點了的,但他不告訴我們......”
米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全營只剩下174個人還能戰斗了,其中輕傷員都有30多個......”
“也就是說,白天的轟炸和炮擊總共造成了我們206人的傷亡?明天我們還怎么打?德國人繼續轟炸就可以把我們全干掉了!”雅科夫皺著眉頭說。
“應該不會的,德國人不可能躲在后面慢慢的用轟炸干掉我們,否則他們也不需要集中那么多坦克了,像一戰那樣用火炮加飛機轟上幾天幾夜好了....”伊萬笑著說,“不過如果德國人真的這么搞就好了,那樣我們的后方可以集中起幾百萬大軍,把戰壕挖滿整個烏克蘭,把反坦克地雷布置到每一寸土地上,讓德國人像一戰那樣把血流干.....”
魯茲杰夫看了看遠處的德軍陣地,想了想開始布置戰術:“德國人應該在明天就會發起進攻了,機槍小組在500米外就開始射擊,務必打亂德軍的隊形,等德軍進入300米內后,迫擊炮開始攻擊,炮擊位置在德軍隊形中央,讓德國人的步坦脫節!德國坦克進入200米內后會進入反坦克雷區,不過我們的地雷肯定會被火炮摧毀不少,不足以抵抗德國坦克,一旦距離拉近到100米內,反坦克炮就開始攻擊,然后依次是反坦克步槍,最后是手榴彈,莫托洛夫雞尾酒!我們一定要守住陣地,明天會是很艱難的一天!好了,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吧,安排點人值守就行了。”
雅科夫領著自己的晚餐,來到戰壕里,靠坐著就吃了起來,晚餐作為戰地伙食很豐盛,意外的有軟軟的白面包和還是熱的牛肉干,還有一小瓶伏特加,看起來就像最后的晚餐......吃過飯后他感覺腹中有了熱氣,他收拾了下東西,就坐在那想著白天的事,想著那些認識或不認識的面孔,他們有的不知所蹤,有的早已離去......
“王啟年同學!你站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雅科夫茫然的站了起來,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個教室里,周圍的學生們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而一個老頭子則在站在講臺前怒目圓瞪的看著他,旁邊有人碰了碰他,他低下頭一看,只見桌上的本子上寫著幾行中國字,可他卻看的懂,他下意識的讀了出來,“《最后一課》的歷史背景是普法戰爭,此文體現了作者的愛國之情.......”
“坐下!下次上課別在分神了!”看來老頭子很滿意他的回答,輕輕的放過了他,旁邊給他遞答案的同學這時拿出一本雜志來,小聲對他說,“你看,我新買的書,古德里安的《一個軍人的回憶》!”他輕蔑的看了一眼,低下頭用桌上高高疊起的書擋住頭說:“古德里安就是個甩黑鍋的,一切都是元首的錯,欺負死人不能說話不是嗎?看我的,德國坦克王牌奧托·卡里烏斯的《泥濘中的老虎》這才是真正的德意志普通軍人的回憶錄呢!”
“好...論起對二戰的了解,我確實不如你,不過你到底崇拜哪個德國將軍啊?隆美爾?”同學一臉好奇的看著他,只見他驕傲的抬起頭,“我喜歡德國黨衛軍,我喜歡德國國防軍!我就是黨衛軍第一裝甲師!”
“切,中二病又犯了.....不過,聽說你真的在淘寶上買了一套黨衛軍制服,準備在11月同人祭時穿出去啊?到時候帶上我!”
畫面一轉,雅科夫又來到了一間小屋子里面,一個穿著SS部隊黑色制服的青年男子站在他面前,“王啟年同志,恭喜你大學畢業,我需要確認一下,你真的愿意為第三帝國而獻身嗎?”
“是的,X先生!”
“好的,不過我還要對你進行一下測試,要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是葉公好龍,我必須保證你確實忠于第三帝國!”
.......
這里是一處俄國老兵開設的軍迷酒吧,兩位老兵演奏著《喀秋莎》、《莉莉瑪蓮》等著名的戰時音樂,在下面的座位上坐著的人們有的穿著正常的衣服,有的則穿著二戰德軍、美軍或蘇軍的軍服,軍迷們并沒有發生爭執而是歡樂的在一起聊天,平和的氣氛和悠揚的音樂讓人不禁以為自己穿越到了二戰,交戰雙方士兵正在和平共處。
王啟年同學也穿著一身黨衛軍軍服坐在下面,如果是在其他場合一定會招來異樣的眼光,如果這個場合碰巧是德國國會大樓、俄羅斯紅場、美國二戰紀念碑等地方他或許還會被警察抓起來,但因為這是軍迷的聚集地,大家都對這一身服裝抱有極高的寬容----實際上,哪怕他穿著日本軍服,軍迷們也能寬容對待!
王啟年靜靜的聽著旁邊的軍迷們的議論,“元首好強啊!我好興奮!”“屁!德三其實沒有德二牛逼!而且還失去了道義!”“不管怎么說,德國吊打整個歐洲是事實啊,還有他們的軍服很帥、坦克也很猛!”“但是元首不該殺猶太人、不該搞集中營啊!”“是啊,德三再帥再厲害,他有些事也做的嫌過了!不過蘇聯也不是好東西!”“嗯嗯,蘇美英法德沒一個好東西,就中國最無辜是吧?再怎么說也改變不了德三才是最終BOSS的結果!”“我又沒有否認德三的邪惡,我只是說蘇聯也不是好東西,為什么你這個人說的話那么沖啊你這個蘇糞?”.......
王啟年撇了撇嘴,哼!一群幼稚的家伙!他想,難怪X先生不找他們,他們只是嘴炮強者,真讓他們跟著元首干他們敢嗎?他握了握有些出汗的手,一錘桌子然后站了起來。
整個酒吧的人們詫異的看著他,后面有些人還嘀咕著:“保持安靜不懂?什么素質!”王啟年昂著頭,帶著驕傲中夾雜著一絲忐忑的表情走上前去,他走到兩名正在演奏的俄國老兵面前,兩名老人停止了演奏,好奇的看著他,蒼老的眼睛中透露出渾濁,經歷過無數事情的面龐上皺紋密布,王啟年突然有一絲不忍,但他很快就扭轉了心態,他掏出一面萬字旗,扔在了兩名老兵身上,然后對著他們吐了一口唾沫,接著說出了一段俄語,這段俄語他練習了好幾天因此語速十分流利,它翻譯成中文的意思是,“你們這群俄國豬,我代表第三帝國和元首鄙視你們!第三帝國必將殺光你們!”
........
“轟”一聲巨響將雅科夫吵醒了,旁邊的伊萬看了他一眼,“嘿,你終于醒了,再不醒我都要以為你犧牲了呢,炮聲這么大都吵不醒你?”雅科夫揉了揉眼睛,才發現自己已經睡了一整夜了,又一發炮彈落在他們戰壕近處,他稍微彎下了點頭,疑惑道,“怎么回事?德軍進攻了?”
“不,還沒有,但估計快了,這應該是進攻前的炮火校射!一會兒還會有一波大的!”魯茲杰夫政委這時鉆進戰壕,看到這兩名得力部下,笑著打起了招呼,“同志們,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師屬炮兵將全力支援我們,我們將會有強大的火力支援!”
可是兩個人臉色都并不好,伊萬喃喃道:“越是強大的支援,我們越不安啊......看起來我們的陣地很重要,而且德國人即將發起強大的攻擊......”魯茲杰夫沉默了一下,拿著武器走了出去,留下一句話,“師部的命令是,絕不允許后退一步!”
放哨的士兵突然喊了一句:“德機來了!空襲隱蔽!”天上開始出現斯圖卡特有的尖嘯聲,雅科夫和伊萬趕緊扔下手中的活,臥倒在陣地里,一會兒的時間,陣地上就陷入了一片火海,再也沒有人像昨天那樣對空射擊了,就連高射炮陣地也沒有任何反應。敵機在空中盤旋了一會兒,大概是沒有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悻悻然的飛走了。
魯茲杰夫又一次翻進了戰壕,嘴里吐著泥土大罵,“該死的德國佬,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我不在戰壕里的時候跑過來轟炸了!”說著他向后喊了一聲,“火炮怎么樣?有什么損失沒?”后面傳來炮兵軍官的聲音,“反坦克炮沒事!迫擊炮班死了一名士兵!高射炮也沒事!”
“好,”接著他又大喊:“卡爾貝舍夫,坦克有沒有損失?”卡爾貝舍夫中尉從一輛被樹葉和雜草埋得嚴嚴實實的T-34上冒出頭來,“政委同志,一輛T-34的履帶被炸斷了,還有一輛炮塔卡住了,不過修一下應該還能用!”
魯茲杰夫放下心來,一屁股坐了下來,從口袋里摸出一張報紙,拿出煙葉卷了起來,“這德國佬怎么還不進攻?他們在等什么?”
雅科夫看到米莎又一次和其他衛生員一起跑了出去,對方也看了他一眼,卻什么都沒有說,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雅科夫回頭一看是魯茲杰夫,他手拿著卷煙指了指米莎,“她從昨天開始一直就那樣一句話也不說?唉,這該死的戰爭!”
“炮擊!該死的,他們在殺我們的衛生員!讓他們找掩護!”魯茲杰夫一邊大喊著一邊跑了出去,雅科夫跟在后面如豹子一般跳出戰壕,冒著炮火就跑到米莎身邊,拽著她就往最近的散兵坑里跳,等跳進去后才發現,這里面兩個士兵早已經死去多時,他們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看樣子是被震死的。
一個黑色的物體以高速度由遠而近的飛了過來,一下子扎在散兵坑旁,雅科夫一看嚇了一跳,那是一枚啞彈,他趕緊將米莎的頭壓下去,同時自己也把頭埋得更低了。
德軍炮擊來的快也去的快,等炮擊結束后,雅科夫抬起頭看了看前方,那些鐵絲網基本上已經廢掉了,也不知道埋設的地雷還有多少有用。米莎從他身邊站了起來,離開了散兵坑,雅科夫也準備回自己的戰壕去,他回頭喊住米莎,“你不要太勉強了,注意保護好自己!”米莎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就轉身離去了。
魯茲杰夫接了一個電話,然后向士兵們下達命令,“準備戰斗,偵察機發現德國人進攻了!”
“終于來了,來吧,多死點吧,德國佬!”伊萬拉了一下槍栓,把手榴彈放在了自己順手的位置。陣地上一下子沉寂了下來,蘇軍做好了準備,要在這里用人命阻擋住德國戰車的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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