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對于雅科夫他們這樣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的人來說,但是他們三個人都帶著高昂的情緒,因為翻過山后就能到肖爾斯,那里應該會有蘇聯駐軍,而那里離切爾尼科夫不遠了,過了切爾尼科夫再往南則是基輔。
果然,當他們快要接近肖爾斯時,就被一隊蘇聯巡邏兵攔住,帶隊的軍官看了他們的證件后,叫來一輛車把他們運到了鎮上。但是讓雅科夫感到不安的是,費多托維奇接到了調令前往新的部隊接受新的坦克和成員,而雅科夫他們并沒有獲得自由,而是被關押在內務部安排的一間屋子里,雖然茶水飯菜都敞開供應,各種待遇也沒少他們的,但這種失去自由的感覺實在是太糟了。
不久之后,內務部的人給他們帶來了新的軍裝,等待他們換上后,就帶著他們上了一輛被篷布遮的嚴嚴實實的卡車,車上有著10名荷槍實彈的士兵,看這架勢就好像在押運犯人一樣。這些內務部的士兵們不與他們進行任何交流,卡車上的氣氛凝重的讓人窒息。雅科夫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他掀開篷布,發現內務部士兵并沒有阻止他,便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外面。
一支長長的隊伍正沿著和卡車逆行的方向前進著,這些蘇軍步兵們精神飽滿、機槍組士兵手里拎著的重重的子彈箱透露著一個事實----他們彈藥充足、裝備精良。偶爾在天空中還能聽到飛機呼嘯而過的聲音,看那些步兵們對于這種聲音見怪不怪毫不理會就知道,這些飛機全是蘇聯紅空軍的。雅科夫暗自感嘆了一下,在西方面軍時他們從來都沒享受過這種大搖大擺的行軍的感覺,因為天上飛的全是德軍戰機。感嘆之余他也在疑惑,于是他輕輕碰了碰身邊監視他的士兵,對方回頭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的問道,“什么事?”
雅科夫被他嗆得差點說不出話來,但之間的戰火鍛煉了他的堅定性,他頓了頓還是堅定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呃,我就是想問問,你們西南方面軍為什么還能保有這么多的飛機,我們西方面軍在戰爭爆發那天就損失了很多飛機,隨后制空權一直不在我們手上,唉!我們行個軍都要躲躲藏藏的,哪像你們這么舒心。 彼坪跹趴品虻脑捵屵@名士兵感到自豪和開心,他不禁露出了笑容,“我們西南方面軍司令基爾波諾斯上將早在五月就認為希特勒的德軍即將發動進攻,他甚至給我們下達過一級戰備命令,可惜朱可夫將軍不讓我們進入防線,說是會被認為是挑釁.....”
士兵臉上露出惋惜的神色,隨即又被自豪給代替了,“但即便如此,我們打的也比你們好的多,我們甚至成建制的殲滅過德軍師級部隊,雖然在撤退戰中遭受過損失,但我敢保證,德國人也絕不好受!”雅科夫聽了這句話,內心里滿是苦澀。
確實,從整個戰局來看,西南方面軍是戰爭爆發后蘇軍里打的最好的部隊,雖然也有所撤退,但德國人所付出的代價卻是沉重的。而西方面軍,既沒有像西北方面軍那樣保住主力,也沒有像西南方面軍那樣給敵人造成重大損失,這讓他們這些從西方面軍里出來的士兵感到丟人。
由于內務部士兵的這段話,雅科夫再也沒有心情聊天,而內務部士兵似乎也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多,在他們的軍官的眼神示意下閉上了嘴,車內又恢復了沉悶的氣氛。卡車開了好幾個小時,期間雅科夫幾次掀開篷布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一直在變,有的時候是空無人煙的野外土路,有的時候則是在穿過小鎮,但汽車只在一個臨時營地加了點油就繼續前進,雅科夫他們甚至沒有被允許下車,連飯都是在車上吃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內務部士兵們對雅科夫他們也放松了看守,對于他們一些小動作不再制止,這讓伊萬可以移動到雅科夫身邊,兩個人竊竊私語的聊著他們到底要被運到哪里去,伊萬面色凝重的說,“我剛才看到路標了,切爾尼科夫已經被我們甩在后面了,現在看來,或許我們要去的地方是基輔!”雅科夫壓低聲音說,“你覺得他們把我們送到基輔是要干什么?”“不知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汽車繼續行駛著,枯燥的路途變得十分漫長,等天色變暗了這種漫長的路途才終于結束。一名內務部軍官帶著士兵爬上車對著他們大喊,“快點給我下來!”兩個人就被士兵們粗暴的壓下車送進一間屋子里,屋子里擺放著一張桌子,上面有著臺燈和筆,手里拿著步槍的內務部士兵站在門口,而那名軍官則往桌子前一坐,看著他們冷冷的說,“那么,你們誰先來?”
伊萬和雅科夫被這句話弄的云里霧里,什么誰先來?軍官看到他們毫無反應,隨手一指伊萬,來了句,“那就你吧!交代一下,你是怎么離開前線的,是否有膽怯逃跑的行為?有沒有被德軍俘虜過!”
伊萬的臉色變得通紅,他額頭上的青筋都暴了出來,他上前一步一拳錘在了桌子上,“上尉同志,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問,但是我要告訴你,”說著他走近軍官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吐出話來,“我,殺,了,很,多,德,國,佬!”
軍官與他對視了一會兒,拿出一份檔案,“列夫·伊萬,1938年從狙擊手學校畢業,之后在西方面軍中服役,你的很多情況屬于機密我調不出來,我也不會問。但是,根據西南方面軍司令部的命令,凡是收攏的散兵都要進行甄別,對于逃兵進行懲罰然后編入部隊,對于叛徒進行審判并根據罪狀決定去向!我們不會冤枉你,但也不會饒恕你的罪行,如果有的話!所以你最好把自己這些天的經過老實交代一下,這對你也有好處!”
伊萬冷靜了一下,準備好好敘述一下自己的經歷,軍官站了起來,拽了一張椅子放在伊萬那,“坐下說吧,也許你真的是一位戰斗英雄,但我們必須進行這一環節,烏克蘭的形勢并不像白俄羅斯,這里反對我們的人很多,破壞分子也多!”
伊萬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開始交待他們這幾天的經歷,等到伊萬結束了談話后,軍官又叫了雅科夫,可能是之前伊萬已經交待過了,也可能是軍官有些相信他們了,因此軍官對雅科夫的態度并不惡劣,甚至有些和藹。最后,軍官站了起來,向他們倆敬了一個軍禮,“那么,兩位同志,你們的情況我會如實向上匯報,在這期間你們可以住在內務部安排的房間里,有什么需要可以跟門衛說,這幾天你們還暫時不能出去,但只要弄清楚情況證明你們的清白后,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雅科夫和伊萬就在內務部住了下來,每天幾乎都沒什么事,門衛給他們提供了一些小說打發時間,有的時候也會找他們喝一杯或者是聊一聊天。幾天下來,他們甚至和那些內務部士兵都混熟了,這種清閑的日子讓他們兩個都感覺到不適應了,伊萬甚至發現自己變胖了。
很快這種日子結束了,1941年8月22日,戰爭已經進行了整整2個月,烏克蘭大地已經開始進入秋季的時候,那名內務部上尉再次出現了,帶著他們上了一輛車,進入城區后來到了一處大院,大院門口掛著好幾塊牌子,上面分別寫著“基輔特別軍區司令部”“西南方面軍司令部”“基輔特別軍區軍事委員會”等字樣。
雅科夫和伊萬兩個人被內務部士兵帶進了一幢大樓,他們被請進一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門牌是“西南方面軍作戰處”和“西南方面軍副參謀長辦公室”。當門打開后,他們借著從窗戶照入的陽光,看到一位露著大光頭的少將正拿著一本書在仔細閱讀,在書的旁邊則是一張地圖,眼尖的雅科夫清楚的看到,那是今年6月戰前的勢態圖。少將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看了一下來人,只說了一個字又繼續低頭看書,“坐!”雅科夫和伊萬只能唯唯諾諾的坐了下來,而之前押送他們的內務部士兵則離開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安靜極了,只能偶爾聽到光頭將軍翻書的聲音,雅科夫和伊萬兩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他們并不是沒遇到過軍銜更高的將軍,但他們是第一次遇到一名方面軍高層將領。
過了不知道多久,光頭將軍終于合上了書,他看了看兩名士兵,隨即像是想起什么一樣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大光頭,“哎,看我,一看書就忘了其他事,你們喝茶還是咖啡?”兩人拘謹的擺擺手表示不用喝,光頭將軍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自顧自的倒了一杯咖啡,他拿起杯子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正視著兩名士兵說,“我是方面軍作戰處處長伊萬·赫里斯托福羅維奇·巴格拉米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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