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八月十五,李國棟帶著弟兄們離開金門島。他向鄭芝龍借的鄭芝豹、鄭芝鳳、鄭彩、施大瑄和洪旭五員戰(zhàn)將和二百五十名水兵,并沒有跟李國棟一起走,他們將會走水路去南直隸,雙方約定好一個半月后在淮安碰面。鄭芝龍送給李國棟的兩名小丫鬟,荷香和墨竹兩人,也是乘船去淮安。
李國棟自己帶著五十二名兄弟和七十二匹戰(zhàn)馬,那二十匹高大的阿拉伯馬的馬背上,都馱著裝滿了番薯的布袋。其他帶回去的貨物,還有燧發(fā)短銃二十支,望遠(yuǎn)鏡十副,這些都是從月港購得的。
荷香和墨竹來到碼頭,依依不舍的送別李國棟。兩位小姑娘早就哭成淚人了。
“好了,荷香,墨竹,你們別哭了,不就才一個半月嗎?我們馬上又能見面了。”李國棟安慰她們道。
李國棟等人乘坐的渡船在泉州上岸,船上了岸之后,韓大山和何興兩人,尤其是何興,還戀戀不舍的回頭看了對岸的金門島一眼。
“怎么了?樂不思蜀?”李國棟笑著問道。
他這一幫兄弟這段日子住在金門島上,可是每天吃山珍海味,雖然他們不可能有李國棟那樣的待遇,還有兩名小丫頭侍寢,但鄭芝龍也給他們幾個安排了女人,只不過要收錢的,而且是來自東瀛的倭女。
“大哥,哪里敢!我們北方百姓還在受苦受難呢,我們得趕快回去。”何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看看你們,每個人都胖了不止一圈!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那還怎么殺建奴?”
“大哥,我們也就放松了三個月,三個月不至于吧。”韓大山急著道。
“好了,開個玩笑,弟兄們趕路吧!”李國棟喊了一聲。
回去的路程,李國棟將會從仙霞關(guān)出閩,因為走仙霞關(guān)可以經(jīng)過巖茶產(chǎn)地武夷山,李國棟打算在購買一批巖茶回去。
沿途過去,經(jīng)過泉州、莆田和福州,一路上李國棟等人也沒有心思游山玩水,都是匆匆路過。白天趕路,在沒有一人雙馬的情況下,就走一個時辰,歇息半個時辰,讓戰(zhàn)馬恢復(fù)馬力,人也吃點東西。每日上午天還未亮就出發(fā)了,走到天黑才住店。就這樣,一人一馬的情況下,也能做到日行一百里。
經(jīng)過的城池門口都有士卒檢查路引,住客棧也要路引。李國棟沒有路引,但他有參將的腰牌,這就夠用了。
抵達(dá)福州之后,李國棟雇傭了兩條船,弟兄們和戰(zhàn)馬都上了船,沿著閩江逆流而上。從福州到延平縣城,有四百余里路程,若是騎馬走陸路,也需要四天四夜。坐船上行,只需要兩天兩夜即可抵達(dá)。
大船只能抵達(dá)延平縣城,從延平到建寧府城的河流太淺,大船無法通行,于是李國棟等人就換乘六艘小船,繼續(xù)逆流而上。小船晚上不走,就停在岸邊,人上岸搭起帳篷睡覺。走了三天三夜,終于抵達(dá)建寧府城。
在建寧府城,即可買到紅茶。不過李國棟并沒有在府城購買,而是繼續(xù)往北,到巖茶產(chǎn)地崇安縣城,價格會便宜一些。
“終于到崇安縣城了!我們離開金門,走了十天了,都還沒出福建啊。”何興抬起頭來,看到前面的縣城,心情有幾分激動,因為他早就聽李國棟說,到了崇安,可以好好的讓大家吃頓好的,這里特產(chǎn)的河鮮味道鮮美,加上山中的山珍,那簡直是太完美了。之前路過泉州、莆田、福州和建寧,都是匆匆路過,連府城都沒進。
李國棟微笑道:“到了,今晚破例,弟兄們可以喝點酒。”
向守門的士卒出示了腰牌之后,一行人進入縣城,在城內(nèi)一家客棧住下。
安頓下來后,李國棟就帶著弟兄們?nèi)ヒ患耶?dāng)?shù)匦∮忻麣獾木茦浅燥垺5晷《仁墙o大家端上好茶,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清蒸溪魚、金筍炒肉、筍干燉五花肉、藥材燉鴨等美味佳肴上了桌。
次日上午,李國棟購買了一批巖茶,下午便繼續(xù)趕路。
踏上了出閩的道路,由此地至仙霞關(guān),已經(jīng)沒有船可以乘坐了,只能牽著馬走山路。蜀道難于上青天,閩道更比蜀道難,一路都是崇山峻嶺,走這種路,還不能騎馬,只能牽著馬走,否則走一次馬都會廢了。
看著如此險要的地形,李國棟心中暗想:若是當(dāng)年不是鄭芝龍出賣了隆武帝,就福建這樣的地形,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清軍要進入福建不知道得損失多少。這種地形上,騎兵根本就沒辦法展開。不要說騎馬沖刺了,騎馬走一段路,馬都會廢了。就這種地形,步兵輕松秒殺騎兵。
過了仙霞關(guān),就進入浙江了。到了浙江之后,山勢逐漸放緩,隨后進入金衢盆地。到了平地之后,李國棟等人行軍速度加快,一行人一人一馬可以日行兩百里!不過用了兩日時間便到了錢塘江邊。
找到船渡過江,先在杭州城內(nèi)的大德旺杭州分號住一晚,次日一早,李國棟從商號內(nèi)提出一件貨物,又離開杭州,分號掌柜趙賢誠也跟著一起,五十余人直奔蘇州而去。
蘇州可是東林黨的老巢,為何東林黨要拼命的減免商業(yè)稅?就是因為蘇州的主要產(chǎn)業(yè)就是絲綢紡織,絲綢業(yè)讓蘇州出現(xiàn)了不少的大商賈,這些商賈在賺取銀子之后,深感權(quán)勢地位之重要,故而大力推進家族和蘇州的教育事業(yè),期望朝廷之中能夠出現(xiàn)他們的代言人。
因為商人的大力支持,壯大之后的東林黨自然成為了商人的代言人,東林黨人提議減少甚至免去商業(yè)賦稅、增加農(nóng)業(yè)賦稅,導(dǎo)致大明朝廷賦稅驟然減少,農(nóng)民不堪重負(fù)造反。
從福建一路到浙江,福建雖然窮點,但有番薯,老百姓還能活下去到了浙江,哪怕是普通農(nóng)民,日子過得都不會太差,畢竟是魚米之鄉(xiāng),浙江水稻產(chǎn)量高,還有江河湖泊里的水產(chǎn)品,山坡上種植茶樹、桑樹,旱地種棉花、蔬菜,一片繁榮景象。
李國棟來蘇州,是參觀一下當(dāng)?shù)氐募徔椆觯俑鶕?jù)規(guī)模準(zhǔn)備研制一批紡織機。李國棟不知道珍妮機的構(gòu)造,但是聽過一點,就是紗錠都豎著排列,用一個紡輪帶動,這樣效率可以提高八倍。這東西回去之后摸索一下,就能弄出來。
但是一行人剛剛進入蘇州城,就引起了別人的注意。主要是他們每個人都騎著一匹良駒,更有二十匹駝運貨物的阿拉伯馬,更是引人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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