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這個德行。你跟他和顏悅色，他就跟你橫眉立目。你要是橫眉立目，他就變成和顏悅色了。

    曹二賴子就是這個德行。

    他聞聲小寶罵他是叫驢，他的第一反響不是火冒三丈而是想到眼前這個小子必定有來歷，有背景。

    日本人把老毛子打敗已經有五十來年了。日本人進進東北也有五十來年了。滿嘴東北話的日本人很多，今天他很可能就碰上了一位。

    平常的日本人他也根本不會放在眼里。他有濱口那個拿他當兄弟的憲兵隊中佐撐腰根本不會在乎。可是假如這小子有點來頭怎么辦？否則他怎么會這么硬氣，張嘴就罵人？

    “小子，你等著！敢罵本大爺我，我不會放過你！”曹二賴子一邊對著小寶喊著一邊腳底下抹油向后撤。

    最后曹二賴子轉身走了。要先把這小子的底摸明確然后再對他下家伙。

    他并不是傻子，三十多歲也不是白混的。假如曹二賴子是一個愣頭青看見誰就罵誰，不要說濱口是一個中佐，就是一個中將在這么深的哈爾濱他也早逝世了。

    小寶看見曹二賴子走了，也沒有不依不饒，而是轉頭回家了。

    這一切被剛剛走來的江上軍司令部的電訊所所長封長喜看在眼里。他感到很驚奇。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少尉罵了一句，居然就把曹二賴子罵跑了。

    曹二賴子在這里堵他的手下劉秀文的事他也知道。他也不是完整不敢惹曹二賴子，可是憑什么呀？他和劉秀文也沒有什么關系。為了這個沒有關系的俏麗女人出頭，惹來一身騷不說，還會讓江上軍司令部的其他主座曲解，犯不上。

    可能江上軍司令部的其他人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吧。

    “剛才走的那個少尉是哪里的？”封長喜問門口的衛兵。

    “報告主座，他是關東軍情報部的。叫錢小寶。他進往的時候我看過他的證件。”衛兵老誠實實的答道。

    “哦，有點意思。”封長喜笑道。

    封長喜剛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劉秀文就畏畏縮縮的走進來。

    “我進來的時候在走廊里跑了幾步，可能是聲音太大了。軍械處的石處長讓我到您這里承認毛病并且記一次大過。”劉秀文委屈的說道。

    封長喜看著劉秀文那張通紅粉嫩的小臉蛋也怦然心動。惋惜這個小丫頭太不懂事，否則怎么會讓曹二賴子天天堵在門口。

    “我知道了。不就是一次記過嗎？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是由于曹二賴子才這樣的吧？”封長喜擺出一副長輩慈愛的面貌問道。

    “就是由于那個無賴，我躲在幾個行人的身后才沖進大門的。”劉秀文說到這里都要泫然欲泣了。

    空長了一張俏麗臉蛋也不知道利用，活該！封長喜暗罵。

    “哦，真的是由于他呀。不過我來的時候在大門口看見才咱們這里出往的一個少尉軍官把他罵跑了。你不知道嗎？”封長喜說道。

    “有這種事？”劉秀文懷疑的說。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怎么也想不起來江上軍司令部里還有這樣的人。

    小寶從江上軍司令部出來后并沒有馬上回家。他沿著江邊道路一直走到高士街。高士街很短，挨個看著門牌號小寶很快在一個黑漆大門前站住了。

    小寶拍打門環，大門很快開了一條縫露出常大姑的一張臉。

    “快點進來，我等你半天了。”常大姑嗔怒的說道。

    小寶閃身邁步走進院子。

    院子三面都是兩米高的圍墻，對面是三間青磚瓦房。院子里還有一塊小水井。這里靠近松花江邊，實在打出來的就是經過過濾的江水。

    “快點進屋，熱和熱和。過一會就跟我上街買東西往。”常大姑招呼道。

    常大姑對小寶的那一次大采購印象深進。她也想一次性的多買一些日常家用東西回來。這樣就可以待在家里很長時間不用出往。

    自己的閨女長得太扎眼了，盡量少讓她出門。再說小寶畢竟是個男人，身大力不虧。

    “常大姑，你們籌備在這里躲到什么時候啊？”小寶進屋后問道。

    “我估摸著至少半年。”常大姑答道。

    “看來你們從曹青山身上得了不少錢吧，要不也不至于怕成這樣。”小寶笑著說。

    “是不少。這么說吧，省著點花，也許一輩子都夠了。”常大姑答道。

    坐在一邊的白牡丹抬頭吃驚的看著自己的老娘。這也太信任這個錢小寶了吧？怎么什么都告訴他了。

    小寶點點頭。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人一走，茶就涼。曹青山的那些朋友也不會太把他的事放在心上。本來奉軍的遺老遺少給日本人做事的很多，都聚在一起給曹青山超度。讓日本人看見難道是好事嗎？”小寶說道。他現在也算在半個官場上混了，有些事情也能看明確。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然后就一起出門。只把白牡丹留在家里。

    聽說東西要漲價，哪個女人心里不像長了草一樣。常大姑也不能例外。

    常大姑帶著小寶在街上足足走了半天，東西也裝了一馬車。當然動口的是常大姑，出力的是小寶。

    這一天累得小寶渾身是汗，四肢無力。一直到小寶把所有的東西搬進常大姑的家里，按照常大姑的請求碼放整潔，常大姑才算放過他。

    天已經黑了，小寶拒盡了常大姑的挽留。走出常大姑的家門。

    小林熏剛剛搬回自己的家。小寶有些不放心還想往看看。

    這一天累得夠嗆，小寶疲憊的走在街道上。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有一個人一直在后面不遠不近的隨著。

    烏里揚諾娃在下午買東西的時候看見常大姑和小寶大包小包的往馬車上裝東西就偷偷的跟在后面。一直隨著他們走到常大姑的住處。

    烏里揚諾娃在小寶家里見過常大姑。也知道她有一個俏麗的女兒。

    這個小王八蛋居然又在外面金屋躲嬌了。花這么多錢給他的情人買東西。

    烏里揚諾娃遠遠的看著小寶的背影恨恨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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