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塵顯從進門起就沒說話，他絲毫沒有七品尊者的架子，臉上始終帶著和氣生財式的神色，笑瞇瞇地打量著吳斜七28平米的小公寓，然后坐在小沙發上，笑瞇瞇地看著項小牡對著一只靈龜大驚小怪。
吳斜七很有禮貌地以晚輩的禮節見過了包塵顯，然后三人圍著小茶幾坐下，說了虛榆觀網紅事件的始末。
聽完之后，吳斜七用手掌搓著他自己的大腿，說：“唉，這事你要早找我就好了，一次就能徹底解決，現在就得麻煩一些了。”
“怎么個麻煩法？”項小牡問。
“我得把你的視頻恢復一部分，再按我的辦法來。”
“為何？”項小牡問。
吳斜七停止了搓大腿的動作，拿過他的高配筆記本電腦，說：“我的解決方案是，篡改所有視頻和帖子的信息呈現，在那些視頻和文字中植入咒語程序，讓所有看過這些信息的人，都會在看完之后立即忘掉這件事情，并且能清除他們腦中與這件事情有關的所有記憶，使人們永久遺忘此事。”
項小牡莫名地感覺后背一涼，問：“你真能做到這種程度？”
“當然能。”吳斜七挺自豪地說：“這是我獨創的手段，叫做大數符咒。”
包塵顯饒有興趣地點點頭：“有意思。”
吳斜七搓搓手說：“其實清除記憶是很傳統的咒術，一張符紙或者一個咒語就能搞定，只不過以前的修士只能當面清除單個人或者幾個人的記憶，而我的大數符咒，可以讓人們群體失憶，既精準，覆蓋面又廣。當然了，我對其他客戶是不會解釋這么多的。”
項小牡在開始心里已經佩服這位零壹散人吳斜七了。
吳斜七繼續說：“要解決小項道友的這件事情，我們分三步走。”
“第一步，先設定好關鍵詞，關鍵詞要盡可能豐富詳細，包括虛榆觀的幾個熱點問題，還有鐵布衫男生，以及靈氣復蘇等等，這個小項道友一會兒幫我一起想。
“第二步，圍繞著這些關鍵詞，用軟件深度抓取網上所有與此事相關的信息，包括所有人的個人朋友圈、個人空間和主頁，尤其是“僅自己可見”的那種，這些往往是容易被遺漏的地方。”
項小牡插一句問：“那些視頻不是已經都被刪掉或者屏蔽了嗎？”
吳斜七說：“就算被刪掉，也會留下痕跡，這些我都能抓取到，不用擔心。”
“所以第三步，針對這些視頻以及信息，編寫出代碼化的咒語，這估計需要兩三天的時間吧。
“第四步，恢復之前被刪掉的視頻，然后批量篡改，植入咒語代碼。
“第五步，讓那些視頻和信息有選擇性地再次出現在公眾視線中，有必要的話可以再制造一次熱搜，吸引人們觀看，吸引的人越多越好，這樣就能保證大面積覆蓋，讓看過的人們集體遺忘。”
項小牡又插一句：“你說分三步，現在已經五步了。”
吳斜七愣了一下：“我有說三步嗎？那我就是把大步驟又細化了一下，邏輯和思路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嘛。”
項小牡：“好好，不在意。說實話挺厲害的。”
包塵顯也點點頭，對這方案表示認可。
吳斜七又說：“另外還有，就算是第六步吧，虛榆觀那邊也得有相應的布置。我的思路是，給虛榆觀里里外外全都布上遺忘法陣，貼上遺忘符，從大門一直到整個道觀內，凡是游客能走到的地方，就全都在暗處布滿符咒，讓后面所有的游客都忘掉這件事。”
項小牡笑道：“這就有意思了，那些游客們本來都是因為看過網上的貼子，沖著靈氣還有赑屃之類的去參觀的，結果到觀內走一圈，全忘了，自己干什么來的也想不起來了！”
吳斜七點頭：“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目的！當然了，也不能處理的太生硬，不能在他們頭腦中形成大塊的記憶空白，也不能讓他們回去之后感覺到困惑茫然，這就很考驗我的功底了，我會把符咒和法陣盡量設計的精妙，甚至只需有針對性地篡改他們的記憶。”
“如何篡改？”連包塵顯都好奇起來了。
因為即便境界如他，也只略懂一些傳統的術法，比如制造幻境、清除記憶、入夢等等，這些術法施加在普通人身上，都會有或輕或重的后遺癥，至少也得讓人恍惚迷糊幾天，不可能做到了無痕跡，像這種精準的操作，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嗯嗯。”項小牡點頭：“不能讓人們忽然愣神，然后發出我是誰？我在哪？我這是要做什么？我從何處來，要到何處去？我為什么在這個地方？等等這一系列的自我終級拷問。”
“哈哈，沒錯，是這個意思。”吳斜七笑道：“這就涉及到當代心理學的一些知識了，我可以把人們的記憶分解為信息流，用數字和咒語代碼表達，再用精妙的咒術，把特定的記憶自動摘選出來，篡改剔除，再自動替換，植入一段不痛不癢的普通記憶，完美欺騙過人的意識。
“比如說我們可以宣揚虛榆關的文化形象，讓游客覺得他們是為了參觀傳統文化和風景建筑去游玩的。
“我的大數符咒目前只能對普通人、以及比我境界低的修士施展，比我境界高的就不會中招，所以，對虛榆觀的道觀們不會有影響。”
包塵顯和項小牡聽完之后一齊點頭。
“所以嘛”吳斜七再次搓著手：“這樣下來的話，要價會比之前更高一些，因為多折騰了一次，比較麻煩，而且我還得親自去一趟虛榆觀，給那邊布法陣。”
包塵顯點頭：“要多少靈鈔？”
吳斜七糾結了十幾秒，才羞澀地報出一個數：“五百靈鈔你們看行不行？還可以再商量的。”
包塵顯哈哈一笑，隨手拿出了六百靈鈔放在小茶幾上。
“包尊者，您出手果然闊氣！”
包塵顯站起身：“此事就這么定了，本尊還有事先走一步，順便先送徒弟回學校報道。”
“等等別急。”吳斜七也站起身：“包尊者您可以先走，小項道友得留下，我還得根據他的面部特征編寫咒語代碼。”
“哦，那徒弟你就留在這兒，和小吳一起折騰這件事情吧，為師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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