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塵顯看著項小牡：“你看，立宗門收徒弟，就像古人生兒子，人數少了就會被別家欺負，和鄰里打個架都缺人手啊。”

    “師父您這比喻說得好像和鄰居打架很光彩似的，我們村的人就幾乎不打架，經常相互照顧，風氣很好。”

    包塵顯呵呵一笑：“渠流觀要來公開爭奪為師手中的界珠，這事說直白些就是約架，對方人手多，本門只有你一個能上場，就是這么回事。”

    “為什么只能我一個人上場？師徒齊上陣不行么？”

    “因為他們引用的條款是師承堪憂，按規則就要由雙方弟子對戰一決高下，師父一輩的都不能參加，而本門只有你一個弟子”

    項小牡大概明白了：“所以，師父是怕我打不贏？”

    “為師如果沒記錯的話，規則是雙方各出五名弟子參加挑戰，五局三勝制。而到你這兒，就成了以一敵五要么你一個人打他們五個，要么他們五個人揍你一個，以你現在的境界和實力，肯定打不過、只有挨揍的份啊。”

    “師父，您這話是不是說的太早了些，長他人氣焰、滅自己的威風？”

    “徒弟你說得對，很有志氣！”包塵顯似乎就等著項小牡這句話呢，他的拳頭重重捶在了青石幾案上，與此同時，他體內的氣息陡然增長，一身浩然氣息噴薄欲出，頭發都快豎起來了，朗聲說：

    “為師本來一心只想讓你學本門的修造和空間術法，不想讓你像你大師兄一樣成為野武修，可是眼下，必須搬出一代祖師壓箱底的那一套秘籍了！”

    項小牡：“咱還有祖師壓箱底的秘籍？師父您私藏了多少干貨？”

    方寸知和屠搏漠等人聽到包塵顯這邊的聲音和動靜，都陸續圍了過來，詢問情況。

    包塵顯便又完整講述一遍：“渠流觀掌門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搬出了總盟很久以前的一條規則，向本門發起了挑戰，要爭奪界珠持有權。”

    他怕屠搏漠師徒不了解情況，講得更詳細一些：

    這條規則是在6700多年前，總盟剛剛成立不久的時候設立的，當時，由十二名最強的修士持有界珠，聯合九州幸存的修士成立了總盟，為防止其他修士不服，便由總盟與所有修士約定，任何散修或者門派都可以向十二強者提出挑戰，勝者即能獲得界珠持有權。

    當時，由于十二強者都頗具實力，而且很得人心，所以無人站出來挑戰。

    后來，總盟的規則慢慢增改，又加了幾條附加的前提條件：其一，如果某位強者實力衰退，無法再擔當責任其二，如果某位強者德行敗壞，或者犯了極大的、不可挽回的錯誤其三則是，如果某位強者傳承無力，師承堪憂，恐后繼無人在這些情況下，其他修士便可以向總盟提出申請，發起挑戰，并向這位強者下戰書。

    然而這幾千年來，只發生過不多幾次挑戰，界珠始終在最初的十二家手中，從來沒有旁落過。

    說到這里，包塵顯嘆道：“本門從祖師那一代起，一直肩負著責任，實力也一直不弱，而本尊的德行也完全沒有問題，唯獨師承這一點，一直是本門的弱項。就被渠流觀抓住了這一點，要給本門下挑戰書。”

    方寸知抱著胳膊，站在項小牡旁邊，不滿道：“渠流觀，他們這鬧的是哪一出呀？元世叔就不能找個借口拒絕他們的挑戰申請？吹毛求疵找理由這種事情他干不了嗎？可以找我出主意啊。”

    包塵顯說：“方世侄你坐下說話，別那么激動。元總盟主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否則他就不配當這個總盟主，他必須嚴格遵守總盟自古以來的規則，否則總盟就沒有資格再統領九州修士。本尊很理解。”

    方寸知依然站著不肯坐，又說：“這就奇了，我們沒去渠流觀找過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從來沒有提出過要挑戰，難道是因為看到了包尊者，就臨時起意了？”

    搏漠散人頓時不安道：“這件事該怨我，因為包尊者要給我們修洞府引靈氣，使千灃寒掌門恨上了包尊者，讓包尊者沒來由地承受這么大的一個麻煩啊。”

    包塵顯把手搭在搏漠散人的肩上：“道兄別說這樣的話，此事與你無關，我倒覺得，是千灃寒有鬼。”

    項小牡也說：“是的前輩，不要隨便把鍋往您自己身上扣，因為造物衡值印的判斷不會錯。”

    “目前，千灃寒的動機和目的還不清楚，不管怎么說，我們都沒必要后悔或者自責，眼下最重要的，是讓本尊想一想，如何能在四個月零十多天的時間里，提升徒弟的戰力，幾位若有什么好辦法，也可以幫忙出主意。”

    幾人都點點頭，圍著青石桌案坐下來，坐成了一圈，唯獨方寸知還抱著胳膊靠墻站著。

    包塵顯又說：“渠流觀的大弟子是四品中階，和方世侄實力大抵相當，其他四個出戰的弟子肯定至少也是三品往上，而小項只有一品中階，境界差距懸殊。”

    織簇把兩個胳膊肘支在青石桌面上，兩手托腮，有些憤憤不平地說：“看渠流觀的意思，是勢在必得嘍？我們是不是可以想辦法先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方寸知接過她的話，冷哼道：“什么勢在必得？這叫乘人之危！以多欺少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去挑戰我們方家啊！”

    項小牡樂了：“你這話說得，好像很盼著有人能去你家砸場子似的。”

    方寸知：“我說真的呢，他們有本事去挑戰我方家啊，再不行去挑戰元家或者何家也行，揪住一個人數最少的宗門欺負算怎么回事？！”

    包塵顯也笑了，再次說：“方世侄你坐下，坐下說話，他們正是看中了本門人少，才來挑戰的。以多欺少、以強欺弱，這邏輯沒毛病，你不用對此不滿，我們要坦然面對。”

    方寸知終于撿個位置坐下來，依然憤憤道：“世叔您就是脾氣太好了！而且您怎么能替渠流觀說話呢？”

    包塵顯說：“我只是客觀分析一下而已嘛，我們遇到任何事情，先不要抱怨不公，先想辦法和對策才是正事。而且我們十二家一向特權習慣了，才會覺得這種挑戰是冒犯，其實，你得學會換位思考。”

    方寸知沒再說什么。

    鄭負凌想了一下開口說：“我覺得吧，我們是不是可以從規則方面入手，研究一下總盟的規則，看看那些字句有沒有什么漏洞，然后和渠流觀玩一回文字游戲，以智取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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