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話聲，謝瓷緊繃的弦才稍稍放松，頭頂又傳來許棠之溫柔的聲音：“沒事，沒事……”

    謝瓷抓著他胸襟的手松了松，踮起腳從他肩膀處探出半個腦袋，就見一個小矮桌旁邊坐著一個老婦人，那老婦人的懷里抱著一只黑貓，謝瓷這才看見，原來那雙綠色的眼睛是小黑貓的。

    謝瓷從許棠之懷里退了出來，卻依舊緊緊拽著許棠之的衣袖，許棠之也轉過身來面朝那老婦人，老婦人慈祥地笑了笑，看著謝瓷說：“小姑娘，我這貓不懂事，嚇著你了吧？”

    “沒……沒關系。”謝瓷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說。

    “來，幾位進來坐坐吧。”

    謝瓷怯懦地移了幾步，許棠之反手握住她的手，牽著她一起走，她才生生頂著一身虛汗靠近了些，在戒清的身旁停下了腳步。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老人始終保持著慈祥的笑容，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可謝瓷卻始終覺得這笑容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獵物一般，皮笑肉不笑，陰森至極，在謝瓷的腦海里，總能把她想象成吃人的老妖婆。

    “你們三個是外地來的吧？”老人掃視了一眼三人，最后將目光放在了許棠之身上，凝視了好一會兒才半真半假地說，“這位公子有些面熟啊！”

    還不等許棠之答話，謝瓷就搶著開了口，她總覺得這老婦人不友善，這會兒和小月月搭話，說不定是圖上他什么了。

    “我們還是頭一次到這里，何來的面熟一說？老……”一句“老妖婆”就要脫口而出，謝瓷急急將舌頭一轉，“老奶奶，你怕是搞錯了吧！”

    許棠之倒是莞爾，大方地說：“許是與你記憶中的某位有些許相似罷了。”

    “哈哈哈，是老朽糊涂了。”老人兀自一笑，“哎呀呀，老了老了，腦子不中用了。”

    “你們都在門口站著干什么啊？進來坐啊！怎么？還怕我這老妖婆吃了你們不成？”

    “老妖婆”、“吃了你們”，這幾個字眼可正正戳到謝瓷的心口上了，謝瓷越發覺得恐怖，剛想說不用了，怎奈戒清長腿一邁已經走了進去，謝瓷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在心里大罵戒清是個不怕死的東西。

    許棠之也邁開了步伐，謝瓷無奈，只得跟上去。

    小矮桌旁還有幾個凳子，戒清對老婦人道了句“阿彌陀佛”就坐了下來。

    “壺里有茶，若是渴了，就自己倒著喝吧，老朽身子骨不靈活，就不伺候你們了。”

    此刻她懷里的貓又叫了聲：“喵”

    戒清瞥了眼擺在桌上的全是茶垢的小破杯和黑漆漆的茶壺，沒動，微微頷首：“老施主客氣了。”

    謝瓷跟著許棠之，剛準備繞過戒清去他旁邊的小板凳上坐下，卻不知絆了個什么東西，忽的一聲響把謝瓷嚇得大叫。

    “啊”

    謝瓷緊緊摟著許棠之的腰，驚嚇之余，顫抖著聲音問：“什么東西？”

    許棠之見此倒是來不及去看是什么東西了，只顧著把她哄好：“星兒別怕，沒事，有我在呢。”

    老人懷中的貓早已沒了初時的怕生，聽到謝瓷這邊的動靜，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才扭頭看了過來，“喵喵喵”地叫了幾聲，眼神渙散卻莫名的犀利，仿佛在說，這家伙……連我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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