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里野獸的作息時間真和海南的不一樣?已經繞著山腳走了足有兩個多小時,雷震云竟然連一只他想找的目標都沒碰到。
其實他很早已前就發現了這個問題,自從當了兵之后,他就覺得那些野獸好像都開始躲著他走了。
37年開始,**與鬼子接連多次大戰之后,吹牛要三個月滅亡中國的鬼子,也被**給扛得消停了不少,再加上他們后方的八路軍來了個百團大戰,所以雷震云他們也度過了一段相對平穩的時間,有時在山中駐守他也出去打打獵,但這一打獵之后他才發現,再沒什么野獸上他的鉤兒了。
其實他不知道,幾年來的血戰早就讓他的身體里,有了已經滲入骨髓的硝煙和槍油味兒,又因為殺戮過重和見慣了生死,讓機靈的野獸們感覺到了他身上那陌視生死,而又陰森兇狠的氣息。
已經沒有什么野獸敢招惹他了,至此后每次出獵,他也就是能打到一些吃草的獐鹿兔子,連個狐貍都看不著,唯一的例外就是一頭豹子,這頭豹子又老又殘餓得皮包了骨頭,可能是太老太累所以喪失警覺了吧,直到靠近在雷震云的三米之內,它才看到雷震云。
雷震云以為這頭豹子是來攻擊自己的呢,所以早就把槍架好了,但他卻一直沒急著開槍,因為子彈一打穿豹子,這張皮就不值錢了,他需要對準眼睛,或是突然向自己張嘴怒吼時往口腔里打。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只豹子猛的抬頭看到他之后,竟然倒在地上縮成了一團,然后就斷氣了。
雷震云半天都沒敢過去,因為他怕上當,怕豹子是裝死,直到他繞到后面拉著豹尾拽了拽,才發現豹子尾巴都硬了。
到現在他都沒想明白那只豹子的死因,難道是心臟病發作了?不過這樣也好,那張豹子皮他可賣了個好價錢。
又悶又熱,雷震云已經走得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他只得尋了塊大石頭爬上去坐下,拿出水壺連灌了好幾大口,歇會吧,歇一會還得走,在明天日落前,一定要找到個合適的藏身之所。
翻出一份日軍口糧只嚼了幾口,雷震云就突然叢石頭上跳了下來,因為他突然聽到了一種怪異的呼吸聲音。
這聲音很短促,是野獸在燥熱下伸著舌頭散熱時的急促呼吸聲,聽這股聲音它體型還不小,而且只有食肉動物才會發出這種聲音。
是熊?不對,沒那么粗,是虎或是豹子嗎?雷震云端起三八式盯著前方不遠的暗夜之中,聲音就是那里發出來的,但周圍很黑,這個距離他還看不到這個野獸的蹤跡。
要過去嗎?不行,叢林中的野獸極擅埋伏,自己如果冒然上去容于被偷襲,對方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想攻擊,好像又沒太刻意隱藏自己啊。
雷震云端著槍沒過去,那個東西也沒過來,他端著槍和對方僵持了一會后,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扔了過去,他想驚動一下對方,逼對方有下一步的行動,然而這一顆石頭過去,對面的急促呼吸消失了,轉而傳來的是幾乎細不可聞的細碎腳步聲音。
雷震云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盡管他從對方的動作上分析,覺得對方對自己的敵意不大,但野獸誰又能猜得準呢,他準備開槍了,雖然自己看不見對方,聽聲音卻還知道對方的位置,一槍過去應該能把對方撂倒。
還要著急趕路呢,所以不論那邊是什么,也只有對不起了,反正他知道那邊的絕對不會是人類。
哪知道就在他端槍瞄準,將食指剛剛碰到扳機時,卻突然聽到頭頂有人道:“你認不出它了?”
雷震云被嚇了一跳,然后才分辨出這是居美的說話聲音,雷震云長出了一口氣笑道:“嚇了我一跳,你是什么時候偷偷摸到我頭頂上的?”
居美道:“我沒偷偷摸你的頭頂,我想在這里過夜,是你自己跑過來的。”
雷震云苦笑,她說的也對,自己和她其實是都看中了身旁的這塊大石頭,在蟲蟻眾多的雨林里,這些突出地面的大石頭一般都是很好的落腳點。
他坐到大石上笑道:“你說我認不出誰來了?”
居美沒回答他,而是豎唇發出一聲輕嘯,嘯聲剛起,一只全身漆黑的大狗就從林子里跑出,一邊伸著舌頭哈哈的喘著氣,一邊死死的盯著雷震云手里的半包鬼子兵糧。
原來是它,維羅尼卡的大黑狗,自己差點都把它給忘了,剛才自己只要手指頭稍一哆嗦,這條狗就完了呀,眼看著它那渴望的眼神,再加上心里的愧疚,盡管心疼舍不得,他還是把半包鬼子口糧給大狗遞了過去,眼瞅著大黑狗狼吞虎咽的吃光了那些口糧,雷震云仰頭道:“你下來行嗎?這塊石頭夠咱倆坐的。”
又沒聲了,雷震云知道她沒走,就又干笑了兩聲道:“哪個……我有個事要問問你,這附近又什么大一點的山洞沒?”
居美道:“山洞?有,這附近有個很大的山洞,但是……部落里的老人們說,那里有鬼。”
鬧鬼?只要鬧的不是日本鬼子就行啊,所以雷震云在石頭上一躍而起的笑道:“那走啊,快帶我去看看。”
居美道:“不要去,很危險的,真的很危險呢。”
雷震云笑道:“不怕,我會捉鬼的,這些年也不知弄死多少個鬼子了,你就帶我去吧,只要帶我到洞口就行。”
樹上一陣靜默,過了好一會居美才緩緩道:“好吧,但你可要記住,只要一聽見笑聲就趕快往出跑,那是山鬼在警告你,如果你無視這種警告,就再也出不來了。”
雷震云已經急得抓耳撓腮了,一聽到居美答應要帶他去,趕快笑道:“行啊,我記住了,記住了。”
居美說是洞在這附近,但她領著雷震云走了足足有兩個小時,才指著遠處道:“我就帶你到這里了,你再往前走1000步,然后左轉500步右轉500步,就能看到了。”
因為居美說這里有山洞,所以雷震云的緊張著急的心情已經大減,他一邊走,一邊開始盤算著怎么能看清居美的模樣來,多少次了都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最關鍵的是除了自己,連李四,左大亮之流的都看到過居美了,他們還說居美都好看得像個妖精,這人要是能漂亮到妖精的程度,那會是個什么模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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