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艷陽高照,碧空如洗。西遲國的邊陲小鎮(zhèn),家家戶戶能來的閑散人,都聚集到了有來客棧。
孤也幽睞的人緣著實不錯,這鎮(zhèn)上的人聽聞她終于嫁人了,紛紛趕過來道喜,竟也看不到什么冷嘲熱諷之人,足見這小鎮(zhèn)的民風(fēng)淳樸。
“幾位客官里面請”小木可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己掌柜的真的嫁給了那個楚國公子了,那自己的楚國媳婦,也就有著落了。想到這里,他微微躬身,招呼的愈發(fā)的賣力。
這邊小木正笑嘻嘻的從客人手中接過賀禮,卻冷不防被后面的人敲了下腦袋。
“誰呀!”小木皺著眉頭,有些不滿的轉(zhuǎn)頭去瞧。
“怎么,你這是要同我辯說辯說?”寒如華身穿一身水粉色長裙,釵環(huán)極為精致,讓人眼前一亮,更增添了不少的喜氣。她負手而立,沉這一張臉的看著小木。
小木一見來人竟是自家掌柜的未來的侄女,急忙撤了不滿,堆起笑容湊上前說道:“原來是王姑娘啊,小的忙昏了頭,一時沒看見您。再說了,您說什么辯說不辯說的,就是小的不知道是哪里做錯了,讓小姐你不滿了。”
看小木一副惶恐的樣子,寒如華繃不住樂了起來:“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嘴你別這么緊張啊。你招呼的很好,沒什么錯。只是”
小木心頭一緊,心道千萬別出什么岔子啊,,若是搞砸了婚禮,或是得罪了寒如華,那他的的楚國媳婦可就沒了!“王姑娘,有什么事兒,您就直說,小的一定改!”他緊緊的揪著自己的手指頭,生怕從寒如華的口中說出自己的什么大錯來。
“也沒什么,我老遠的就聽見你在喊什么客官里面請,覺得有些不大妥當(dāng)。”小木實在是膽子太小了,寒如華也就不再逗他了,有話直說了。
小木聽罷,仔細回想著自己方才招呼客人的神態(tài)、語氣、還有舉動,覺得自己無甚不妥,熱情的很,這才放下了心來。可又因為自己沒發(fā)現(xiàn)原因,心又揪了起來。真的是起起落落,難受的很。
“我、我做事向來是認真熱情的,方才究竟有什么不妥啊?”小木實在是想不出來,只得去問寒如華。
“你方才說什么?客官里面請,是也不是?你如此說,那里是像婚禮呀,倒像是客棧新開業(yè)的!”寒如華一句話點到了小木的問題所在,干脆直接。
小木一拍腦門,懊悔不已。是了,他可真是糊涂啊!今日有來客棧辦的是婚禮,他怎能說客官呢?怪不得,那些人看的眼神有些奇怪。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糊涂了。我這一時高興,就將平日里喊的東西喊了出來。虧的王姑娘提醒小的,否則小的我一會兒就要喊本店的上等廂房僅剩五間,大堂內(nèi)還有今日優(yōu)惠的菜肴了。若真如此,豈不是尷尬死了!”
寒如華見小木已然知曉了,就沒再多看,她這會子忙的很,門口有小木和和親隊伍中的一名宮里的姑姑在,定不會出什么差錯的。
唉,要不是這幾個人非要在一天成親,她也不至于如此忙碌,竟連一個幫手都沒有。好嘛,小鎮(zhèn)上人少,平日里辦喜事也不多,這回有來客棧一辦就辦了個大的,竟是從未見過的六個人的婚禮。
“行了行了,來的人這般多,你快去忙你的去吧!”寒如華對著小木隨意的擺了擺手。
小木笑嘻嘻的應(yīng)了聲是,轉(zhuǎn)頭投入了火熱的迎接客人的工作當(dāng)中。工作做好了,楚國水靈的姑娘還會遠嗎?
“二位客人里面請”好在,他還記得寒如華提出的問題,改了說法,異樣的眼光漸漸也就沒了。
“哎呦,姑娘真是天生麗質(zhì)啊,平日里我就說有來客棧的掌柜的是咱鎮(zhèn)上長得最水靈的姑娘,如今一看,果不其然。你瞧瞧,這頭發(fā)一梳,妝一扮,竟像個仙子一般,老婆子我都看呆了!”
孤也幽睞的閨房內(nèi),一身穿深紅色裙衫的四十幾歲的婦人,一邊為孤也幽睞插步搖,一邊對著鏡子里的孤也幽睞笑著說道。
孤也幽睞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勉強一笑,抬頭瞥了眼銅鏡里笑得花枝亂顫,滿臉褶子的梳妝婆子,不知該質(zhì)疑自己,還是質(zhì)疑別人。
“好、很好,小喜,時辰還早,領(lǐng)著金婆婆到外面吃些果子吧。”孤也幽睞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招了招手,小喜引著金婆子出門。
“金婆婆,這些散錢您先拿著,當(dāng)個好彩頭,事情完了之后還有重謝。”孤也幽睞從妝匣子里拿出一串用紅繩穿的銅板,笑著送到金婆子手中。
金婆子原還想著再幫孤也幽睞打扮一番,但這錢串子一到手,便笑著應(yīng)承了下來,隨著小喜下去了。
半刻后,小喜端著一盆清水,急匆匆的走進屋內(nèi)。
“掌柜的,快些把這紅屁股洗了吧,沒得晚上將新郎給嚇到了!”小喜一邊說,一邊替孤也幽睞擰著帕子。
孤也幽睞苦著一張臉,戳了戳臉上的兩坨紅暈,攤開手一瞧,好家伙,滿手指頭的粉紅色。她當(dāng)時就覺得那金婆子在自己的臉上涂涂抹抹的似乎有些重了,但她常聽人說新娘妝是有些重的,也就沒在意。
可是,誰知道竟然會這么重!難為金婆子面對自己這副尊容,竟還能說出仙女下凡這種話。要不是孤也幽睞對自己的審美有一定的自信心,就真的被金婆子說的相信了。
“小喜,這金婆子不是說是咱鎮(zhèn)上最好的梳妝婆子嗎?這、她真的知道什么事好看,什么是美?”孤也幽睞心中仍有氣悶之意,尋求著小喜的答案。
小喜無奈的笑了笑:“掌柜的,金婆子確實是最好的了,您瞧她那發(fā)髻不是梳的挺好看的嗎?我聽說新娘子似乎真的大多是這么上妝的唉,我也確實沒想到竟是這個樣子。”
孤也幽睞嘆了一口氣,接過小喜擰好的帕子,開始凈面。她可不想頂著紅屁股去洞房,那寒雁回還不得被嚇得有心理陰影了。
“唉,就是可惜了我的銀子了,就這手藝,竟還好意思要那么多錢?”孤也幽睞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又一想,接著說道:“罷了罷了,好歹她也幫我開臉了,總也不是什么都沒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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