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記趕緊迎上去,想要拉著李場長說些悄悄話,卻被怒火沖天的李場長掙脫開來。
“老周,這事兒你別管,平時我都聽你的,但今天這事兒不成!”
說完李場長就奔著于北蓓沖過去,想要抓住她,一泄心中的怒火。
于北蓓嚇得哇得叫起來,直接躲到鐘躍民身后。
一不注意,李場長卻已經趴在地上了,哎喲直叫喚,怎么都爬不起來。
“老李,老李!”周書記趕緊上前扶他起來,“怎么這么不小心!”
李場長好不容易站穩了身體,瘸著腿轉過去看李奎勇,“你敢絆我!”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李奎勇吊著眼皮,冷冷看著他,“我腳擱這兒都半個小時了,你自己不長眼撞上來,還怨我?我沒找你賠我鞋,就算不錯了!”
“你…你!”李場長指著李奎勇,氣得說不出話來。
“上次這么指我的人,已經變成九根手指頭了!”李奎勇好心提醒道。
李場長大怒,沖著周書記:“老周,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你就讓他們進來?還不叫人趕他們出去!”
“這個怕是不行。”
“怎么,老周你也要容著這倆小流氓欺負我!?”
周書記看李場長越說越過分,打斷道:“老李你冷靜一點!有什么事,坐下來說!”
“我怎么冷靜?長明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大夫說他一個蛋碎了!”李場長悲從中來,啞著嗓子,“他以后能不能生孩子都說不準,我李大國說不定就要斷子絕孫了!”
鐘躍民倒抽一口冷氣,撇了于北蓓一眼,小丫頭手夠黑的,直接讓那孫子雞飛蛋打了!
于北蓓也有些怕怕的,又往鐘躍民身后躲了躲。
周書記默然,多年的老伙計落這么個下場,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李場長,我是于北蓓的哥哥,這事兒怎么跟我聽到的不一樣啊?”
鐘躍民端坐在凳子上,雙手扶著膝蓋。
“怎么不一樣?”李大國憤怒道,“他們倆談對象,這個小丫頭片子心腸歹毒,把我兒子給踢廢了!”
“我怎么聽說我妹妹沒跟你兒子談對象啊?”鐘躍民不緊不慢道。
“胡說!”李大國勃然大怒,指著于北蓓的鼻子,“全農場的人都知道他們倆個在搞對象,還有誰不知道的?”
“你個老棺材騙誰呢?!”李奎勇罵道,“你是場長,全農場的人都聽你的,誰他媽敢說真話?”
“你······你······”
李奎勇三角眼一立,“你再指一個,剁了你丫的!”
李大國眼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晃悠悠地收回手指。
“太囂張了!太囂張了!”李大國義憤填膺地對周書記道,“他們怎么可以這么蠻橫?!”
“李場長,我這兄弟脾氣不好,你還是別招惹他為好。”鐘躍民笑笑,“我脾氣還行,我看你還是坐下來和我談吧。”
“對對,老李,你還是坐下來,有什么事大家好好談!”周書記連拉帶拽,把李場長按在凳子上。
李大國有些奇怪周書記的態度,搭檔了幾十年,今天周書記處處幫著外人說話,必然事出有因,他探尋地看了兩眼周書記。
周書記只能給他使眼色,讓他冷靜下里。
“哎,這就對了,大家有什么坐下來慢慢談,仗著自己年紀大嗓門大,解決不了問題!”鐘躍民輕拍著桌子道。
李大國冷著臉,撇過頭去。
鐘躍民也不在意,“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不想胡攪蠻纏,得理不饒人。我看這樣,讓你兒子給于北蓓道個歉,再賠個五百塊錢的精神損失費,這事兒就算了。”
李大國驚得張大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鐘躍民,“我兒子在醫院躺著,你妹妹活蹦亂跳地站在這兒,你還讓我們道歉?讓我們賠錢?”
站在旁邊的于北蓓和周書記都驚得瞪大了眼睛。
“不然你以為呢?”鐘躍民反問,平靜地看著他,“不管你兒子和北蓓是不是搞對象,但是你兒子把北蓓拉到沒人的倉庫,欲行不軌,這一點總是沒錯吧?”
“胡說,年輕人搞對象,你情我愿,怎么就叫欲行不軌?”李大國辯解道。
鐘躍民回過頭,問于北蓓,“當時你愿意嗎?”
于北蓓一個勁兒地搖頭,“鬼才愿意呢!”
“聽見沒,違背婦女意愿,強行發生關系,就叫欲行不軌!這就叫耍流氓!”鐘躍民對李大國道。
“你說的是什么,我不懂!”李大國斷然否定道,“她傷了我兒子,我就不能放過她!”
“你不懂沒關系,我相信公安和檢察院的人會讓你懂的!等你兒子出院,鋪蓋卷別扔,直接帶到牢里去吧!”
鐘躍民聲音不大,但是語氣決絕,“當然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話,那你就在家里坐穩了,看我能不能把你兒子送進去!”
李大國見鐘躍民不像信口雌黃,一下子慌了神,朝周書記投去求助的目光。
周書記于心不忍,插話道“那個,是不是兩個孩子鬧著玩兒的,然后誤會了?”
“對對,長明肯定是跟小于鬧著玩兒呢!”李大國一下子抓到救命稻草,“是這個丫頭心太狠,一腳就把我兒的蛋踢碎了!”
此話一出,幫李大國說話的周書記,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
“怎么?你還想讓于北蓓賠你兒子?”鐘躍民倒是沒什么反應,他心里有數,這事兒急不來,有個反復也算是正常。
“當然要賠!”李大國頓時激動起來,“我兒子稀罕她,跟她鬧著玩,誰知道她下手這么狠!她一定要賠!”
李奎勇忍不住,“不是,你想怎么賠啊?”
“讓她嫁給我兒子!”李大國不容置疑道,“我兒子要是不能生孩子,她就給我兒子守活寡!”
李奎勇都被氣笑了,“還真他媽敢說!”
于北蓓被嚇得一哆嗦,可能是想象到自己守著李長明這個廢物一輩子的場景了。
鐘躍民見李場長還是執迷不悟,轉臉對周書記道:“周書記,您是老黨員,我們相信您,您說怎么辦?”
“老李,你看你說的是什么話?!”周書記站起身,“還要不要黨性了!你以為你是舊社會的地主啊?還守活寡?!”
李大國皺著眉頭,立馬起身,“老周,你給我老實說,這兩個是什么人?你怎么老是幫他們說話!”
周書記也是氣得不行,“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你兒子李長明干的什么事兒,你難道真不清楚?你還在我面前編的一套一套的,差點就讓我成了幫兇!你就是這么坑你的老戰友老搭檔的?”
李大國被問得啞口無言,整個人僵在那里,顯然在周書記面前沒說真話。
“鐘同志、李同志,還有小于。”周書記不再搭理他,“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清楚了,請相信農場一定給小于一個公道。如果到時候你們還不滿意,可以直接去公安告李長明,我絕無二話!”
“那行,您既然這么說,我肯定是相信您的,這事兒我就等您的消息,也省的讓家里知道,說我們在外面瞎胡鬧!”鐘躍民起身,“那我們就先走了。”
“行,那我就不留你們了。”
“不送。”鐘躍民帶著李奎勇和于北蓓出了門。
······
“老周,你怎么讓他們走了?”李大國阻攔不及,埋怨道。
“我看你是昏了頭了!”周書記怒不可遏道,“你看見他們開來的吉普車沒有?”
“車怎么了?”李大國還沒有醒悟。
“那你看見號牌了嗎?”周廠長指著鐘躍民等人離去的方向,“你這輩子連摸都摸不到的牌照,人家兩個年輕人開著玩兒,你跟我說怎么了?”
“啊······”李大國頓時大汗淋漓,“長明這個小王八蛋怎么給我招了這么大的禍事!”
“老周,老周!他們走的時候怎么說的?”李大國見周書記要走,立馬趕上去拉住他,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樹枝。
周書記冷聲道:“哼,現在你知道怕了?剛才那股要人給你兒子守活寡的勁兒哪去了?”
李大國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老周,我錯了,我當時得了失心瘋了!你給我遞話,我都知道,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你可千萬看在我們這么多年的份兒上,救救我!”
“哎~”周書記長嘆一口氣,“行了,你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三幾年參加隊伍的老革命,平時作風也硬氣,可你就是對你那個兒子太慣著了!”
“哎······他媽死的早,從小又體弱多病,我是什么都由著他,生怕委屈了他,才落了今天這么個禍事!”李大國老淚縱橫,“他下半輩子可怎么辦哪?!”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求取人家原諒,你保住了,長明下半輩子還能有人照應,你要是毀了,那長明最后是什么下場,可就真的說不好了!”周書記道。
李大國驚奇道:“他們真有這么厲害?”
“老李啊,我勸你別抱著僥幸的心思,他們的能量可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大!”周書記嚴肅道,“現在人家主動找過來,說明他們并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還是給了你機會的,可后續他們是什么反應,可就全看你了。”
“看我?”
“對,你該道歉道歉,該賠錢賠錢,千萬讓他們滿意了,不然長明可能真要蹲監獄了!”
“這······”李大國遲疑道,“你說,他們會不會是玩仙人跳?”
見李大國仍然執迷不悟,周書記一甩袖子,“你去弄輛國級干部的小車,玩個仙人跳我看看?!”
“哎?哎!老周別走啊!”
······
“哥,這事兒就這樣完了?”
吉普車開出去老遠,已經看不見農場的大門了,于北蓓才如夢初醒。
“完了。”鐘躍民道。
“你們不是說文的武的嗎?怎么就這么結束了?”
“哈哈,文的武的,那是我跟你說著玩兒呢,你躍民哥是什么主?他不找別人麻煩就燒高香了,哪能真讓你給人賠禮道歉啊?”李奎勇哈哈笑道。
“那他們不會找我麻煩了?”于北蓓認真確認道。
鐘躍民回答道:“不會。他們還要給你賠禮道歉,賠償損失呢!”
“啊?我沒有損失啊?”
“精神損失,你不是被李長明嚇到了嗎?”
“我才沒有被他嚇到呢!”于北蓓嫌棄道,“他長得還沒有我高,力氣又小,我就是嫌他太煩了,才踢了他一腳。”
“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鐘躍民瞟了她一眼。
“我,我當時不是怕你不管我嗎?可不得把自己說的可憐一點兒?”于北蓓弱弱道。
“哎!”鐘躍民有些心累,“那你就是被李長明嚇到了,別亂說其他的,聽見沒?”
“聽見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鐘躍民打開車燈,車里三人都沒有說話,一時安靜來。
“我現在怎么有點同情這小子呢?”李奎勇突然幽幽道。
······
“你家在哪兒?給我指路。”
進了城,鐘躍民放慢了車速。
“我不回家!”于北蓓如同受驚的兔子一般跳起來,撞在車頂上,不停揉著撞疼的地方。
“咱們去的時候你可是答應的好好的,完事兒了就送你回家,怎么著?現在想耍賴?”
“可我還是怕……”于北蓓膽怯道,“要不我明天回去吧?”
“明天我就正式上課了,可陪不了你,你確定一個人回家?”鐘躍民笑著問道。
“啊?”于北蓓患得患失道,“那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指路。”
“前面路口往左,直開……哥,要不我還是去你家躲幾天吧?”
于北蓓想想還是害怕,抱著鐘躍民胳膊,哀求道。
“松手,開車呢!”
于北蓓悻悻地松了手。
“妹子,聽我一句勸,晚痛不如早痛,你回家不就挨頓打嗎?從小到大沒挨過啊?”李奎勇勸道。
于北蓓哭喪著臉,“可我爸這兩天在家呢!這可是男女混合雙打!”
鐘躍民和李奎勇差點笑噴。
“你放心,有你哥在呢!”鐘躍民安慰道。
“你保證他們不打我?”于北蓓希冀道。
“不能。”鐘躍民搖頭,“我盡量讓他們打輕點兒。”
于北蓓一聽,“哇…”一聲,真的就哭出眼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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