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反問他：“發誓？發什么誓？我需要指著女神發怎樣的誓言。”

    塞勒夫說：“很簡單，你只要指著神明發誓，保證自己是人類就夠了。”

    “這有何難？”安娜右手指天，賭誓道：“神明在上，我若不是人類，就讓我天打五雷轟！”

    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劈下來一道驚雷，順著安娜高高舉起的右手，將她劈成了一塊黑炭。

    “哇！”安娜嘴里吐出一道黑煙，“這破天氣怎么回事？大晴天的打什么雷？打雷就算了，還非要劈我身上？”

    安娜說著，服下了一份傷藥。

    “這證明你不是人類，是不值得信任的。”塞勒夫說。

    梅爾拉扯塞勒夫的衣角問：“塞勒夫……我不是人類……也……不值得信任嗎？”

    塞勒夫聽梅爾這么說，驚慌失措地說：“梅爾小姐，您是穆爾瓦殿下的女兒，為了人類奮戰在抵抗魔物的第一線。我怎么會不信任您？”

    “我信任安娜。”阿斯雷說，“安娜身上的確有很多謎團，不過我相信她對我們應該沒有什么惡意。我跟安娜合作過很多次了，都沒有發現什么問題。她應該是有什么苦衷才不肯告訴我們實情的。”

    安娜聽阿斯雷這么說，舉起雙手，對眾人老老實實說：“我就是怕跟你們講實情的話，你們會不相信我。你們懷疑的沒錯，我跟卡爾奇諾共和國最后一任議長是同一個安娜。”

    “縱容獸族的那些政策也是你制定的？”塞勒夫問。

    安娜辯解道：“不是。你們對卡爾奇諾共和國的體制可能有一些誤解。我雖然是長老議會的議長，跟其他長老相比并沒有什么特別大的區別，最多就是每季度一次的長老議會由我召開。平時每個長老各自負責不同的城市和行業。基利斯港的長老巴勃羅和獸族狼狽為奸，又收買了其他長老，我和克利姆德等少數幾個人雖然反對他們的做法，可是卡爾奇諾大部分城市和軍隊都掌握在巴勃羅手里，我們就算想要改正他們的做法，也沒有能力。”

    塞勒夫轉頭問雷納克：“她說的有漏洞嗎？”

    雷納克搖搖頭：“我自幼就離開卡爾奇諾了，就算你問我卡爾奇諾共和國以前是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啊……”

    “你究竟是什么？”塞勒夫問安娜，“賢者？龍人？還是外來種？”

    “我哪個都不是！安娜就是安娜！”

    阿斯雷其實也很好奇，他在自己的腦內世界中問萌德兒：“我們可以取一些安娜的遺傳因子來進行研究嗎？你能不能根據她的遺傳因子研究出她的真正種族？”

    “試試吧。”萌德兒說。

    安娜忽然感覺自己的腰有點酸。不過也就只到這個程度了。阿斯雷這一次是要取她的遺傳因子來研究，不是要將她的遺傳因子全部奪走讓她腎虛昏倒。

    萌德兒那邊很快就研究出了結果：“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精靈，更不是什么魔人、獸族、精靈……感覺是可以跟人類通婚的某種亞人。”

    “跟精靈一樣嗎？”阿斯雷問，“精靈也是可以跟人類通婚的。”

    “不一樣，精靈并不是亞人。”萌德兒說，“至少入侵我們這個世界的精靈并不是亞人。像莫妮卡這樣的半精靈，并不是通過正常的交配行為生下來的，而是通過某種魔法手段，讓人類胚胎跟精靈的某種組織嵌合產生的嵌合獸。這就是為什么我跟你說可以想辦法洗掉莫妮卡身上的精靈血統。她是嵌合體，身上既有人類的部分，又有精靈的部分，等你成了煉金術師，就可以想辦法切除她身上精靈的部分。”

    單單只是切除倒是容易。

    難得是切除莫妮卡身上精靈的部分之后怎么讓她活下來。比如說，一個腎是人類的，另一個腎是精靈的，那是可以想辦法切掉精靈那個腎。問題在于莫妮卡體內精靈的部分和人類的部分可能已經完全融合了。要是全部切除，切完之后莫妮卡說不定就成蜂窩煤了。

    “安娜的情況跟莫妮卡不一樣。”萌德兒說，“安娜的遺傳因子同人類的幾乎一樣，只是其中多了一種奇怪的東西。這個東西會讓安娜懷上人類的孩子之后生下的第一胎一定是安娜。”

    “我跟你搞糊涂了……第一胎生下的一定是安娜……我生下我自己？”

    “我這里是將安娜當作是一個獨立種族的。”萌德兒說，“就如同她自己說的一樣，安娜就是安娜。”

    “安娜小姐您也太可疑了……”塞勒夫搖頭道，“當然，阿斯雷先生才是指揮官，都交給他來判斷吧。”

    阿斯雷開口道：“我們暫且放下對安娜的懷疑，先看看她能給我們提供什么樣的幫助。”

    安娜問阿斯雷：“你已經知道卡爾奇諾城的結構了吧？”

    阿斯雷點頭。

    先前搭塔娜公主的天馬就已經繞一圈了。這卡爾奇諾城修在山腰上，分為上下兩個部分，分別有兩座城墻。第一座城墻里面是居民的生活區，第二座城墻里面是城堡，以前應該是作為卡爾奇諾共和國各大機構的辦公樓使用。要連續攻破這兩道城墻拿下卡爾奇諾城還真不容易。

    尤其是第二座城墻，建造得又高又壞，即使獸族一直不會維護，現在這座城墻的狀況也非常好。很難將其摧毀掉。這座城墻中間只有一個門，如果從這個門進入，一定會遭到圍攻。可是如果不走這門的話，其他地方根本繞不過去。

    最穩妥的辦法是先攻破第一道門，剩下內城孤立無援，遲早能以很小的代價拿下來。

    安娜手伸進短裙里，掏出一串鑰匙遞給阿斯雷：“這里面外城大門的鑰匙，內城城門的鑰匙，還有城堡的鑰匙。以獸族的智商，應該沒有能力換鎖，我這串鑰匙大概還能用。”

    阿斯雷將鑰匙轉交給雷納克。

    要說開門，雷納克、科曼這樣的盜賊也有開鎖的能力。不過有鑰匙肯定是比他們開鎖還要快一點。

    交出鑰匙之后，安娜從裙下掏出一把大斧，說：“我也來參加戰斗吧！”

    “這……這可真是少見……”莫妮卡見到安娜掏出大斧，不由得感慨道。

    “我也覺得這是非常罕見的能力。”阿斯雷說，“從物理角度上來說，她的裙子里面不可能藏得住這么大的斧子。”

    莫妮卡說：“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我完全沒想到她使用的竟然是斧子。使用斧子的男人多了，使用斧子的女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阿斯雷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跟莫妮卡見面的時候，莫妮卡問他“會斧嗎”，他以為是“腐”，還說那是女人玩的玩意兒。現在可以向莫妮卡實證此事了：“你看，我就說斧是女人玩的玩意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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