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薩雷斯打了一陣之后，停了下來，氣喘吁吁。

    “哼哼，還是挺有兩下子的嘛。”巴特爾道，“那么，現(xiàn)在輪到我了！”

    “啊！”岡薩雷斯剛發(fā)出聲音，巴特爾的拳頭已經(jīng)到了面前，只要馬上用雙拳護住臉。

    這一回，完全是單方面的吊打，岡薩雷斯被巴特爾的拳頭打得不斷發(fā)出哀嚎聲。

    “這……”菲爾在不遠處看得心驚肉跳，停下了劍。

    卡爾拉問：“菲爾，好好練劍。你打算去做什么？”

    菲爾說：“媽媽……我擔(dān)心那個人山賊會被爸爸打死。”

    “放心吧。”卡爾拉說，“別看你爸爸性格粗獷，戰(zhàn)斗的時候心思其實很細膩的。放心吧，別看你爸打那個山賊的時候看起來狠，實際上每一拳的力道都控制得很好。那個山賊應(yīng)該會感覺很疼，但是傷不到筋骨。”

    “這樣啊……”菲爾聽著岡薩雷斯哀嚎的聲音，還是覺得很不放心。但是母親這么說，應(yīng)該沒問題的吧。

    菲爾和母親卡爾拉對話的時候，劍士魯特加來到了她們面前。

    魯特加問卡爾拉：“你就是劍姬卡爾拉？”

    卡爾拉：“你認識我？”

    魯特加點點頭：“只要經(jīng)常在競技場跟別人較量的，就沒有不認識你的。打遍天下所有競技場，沒有輸過一次。”

    “這沒什么了不起的。那時候運氣好，碰上的對手剛好都比較弱而已。”卡爾拉說，“你應(yīng)該也沒有輸過吧？在競技場里。”

    魯特加沒有回答卡爾拉的問題，而是請求道：“卡爾拉女士，我想找人切磋切磋。不知你意下如何？”

    卡爾拉搖搖頭：“不，我不想。”

    “為什么？”魯特加問，“莫非你覺得我不配當(dāng)你的對手？”

    “并不是。”卡爾拉說，“我已經(jīng)是個老太婆了，我的劍，現(xiàn)在只為守護家人而戰(zhàn)。”

    菲爾問：“魯特加先生！媽媽不愿意跟你切磋劍術(shù)，我怎么樣？別看我這樣，我也是很有經(jīng)驗的劍士哦！我在很多競技場里鍛煉過，所以就算你出手不留情也沒有關(guān)系的。”

    “不行。”魯特加說。

    “為什么？”菲爾問，“難道魯特加先生覺得我只是一個小孩子，不配當(dāng)你的對手嗎？”

    魯特加說：“菲爾，我的劍只為斬人而存在，不是為了拿劍來玩耍。”

    “我也不是拿劍來玩耍啊！”菲爾說，“我只是在戰(zhàn)斗的時候看見魯特加先生的劍術(shù)凌厲無比，沒有一絲迷惘，才想向你學(xué)一學(xué)的。”

    魯特加問：“菲爾，你的母親劍姬卡爾拉女士的劍術(shù)不是比我更強？”

    “不一樣，我想試試你的劍術(shù)。”菲爾說。

    魯特加：“我說過，我的劍只為斬人而存在。”

    菲爾：“我知道，但是……”

    魯特加說：“如果我拔劍的話，就得殺死你。你希望這樣嗎？”

    菲爾：“……”

    魯特加問：“你也沒有想要殺死我的意思吧？”

    菲爾：“我……沒有。”

    魯特加：“所以我才說，你只是在玩劍而已。”

    這個時候，卡爾拉突然笑了起來。

    魯特加問：“劍姬，你笑什么？”

    卡爾拉說：“我笑你還看不清自己手里的劍。”

    魯特加迷惑地問：“請明示。”

    卡爾拉說：“剛才你說，你的劍是為了斬人而存在的。但是我在你的劍上感受到的并不是殺意。”

    “因為你的劍上也沒有殺氣。”魯特加說，“所以你才感覺不到我劍上濃濃的殺意。”

    卡爾拉搖搖頭：“充滿殺意的劍士，我見過。但是你的劍和他的劍不同，并不是用來斬人的。”

    “你錯了。”魯特加說，“我的劍，存在的意義就是殺人。”

    卡爾拉：“真是沒有辦法，雖然不愿意進行沒有意義的比試，但是現(xiàn)在只要破例了。”

    魯特加：“求之不得。”

    卡爾拉站在那里，遠不及魯特加氣勢凌厲。

    清風(fēng)徐來，宛若隨時化作卡爾拉的劍鋒。

    魯特加心中一凜。

    飛沙走石、風(fēng)云變化、飛花落葉……

    這一切仿佛全是卡爾拉手中的劍。

    魯特加率先發(fā)動了進攻，他相信這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

    卡爾拉手里只有一把劍，又好像周圍的一切全是她的劍。

    片刻之后，魯特加敗下陣來。

    卡爾拉收回劍：“你輸了。”

    魯特加：“我輸了。”

    過了一會兒，魯特加問：“劍姬，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如何讓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你的劍鋒。”

    卡爾拉問：“你也是薩卡人吧？”

    魯特加點頭：“是的。”

    卡爾拉說：“薩卡人信仰天父地母，薩卡劍士需要時常聆聽天父地母的聲音，僅此而已。”

    魯特加說：“我并不是純粹的薩卡人，所以無法聽見天父地母的聲音。”

    卡爾拉：“不，不是這樣的。菲爾也不是純粹的薩卡人，所以你并不是因為這樣才聽不見天父地母的聲音，而是你已經(jīng)被強烈的仇恨蒙蔽了耳朵。”

    “你怎么知道？”魯特加問。

    卡爾拉回答說：“對于劍士而言，一切答案都在劍里。”

    魯特加說：“伯爾尼軍屠殺了我的部族……這仇恨，沒有辦法放下。”

    卡爾拉：“所以我才說，你的劍并不是斬人的劍，而是仇恨之劍。”

    “要怎樣做才能讓我的劍更純粹？”魯特加問。

    卡爾拉反問：“什么叫更純粹？”

    魯特加回答說：“就是不沾染其他感情的劍意。”

    “只要使用劍術(shù)的是人，就不可能不沾染感情。”卡爾拉說。

    魯特加又問：“我的劍道就是被仇恨阻礙了嗎？要追求極致的劍道，就必須放下仇恨？”

    卡爾拉問：“你能放下嗎？”

    魯特加搖搖頭：“沒有辦法放下。”

    卡爾拉說：“那就是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劍道……但是你要追求極致的劍道，我沒有辦法指點你。因為我自己早就已經(jīng)放棄追求極致的劍道了。我的劍，為了守護家人而存在。就算是這樣，也強大到足以打敗絕大多數(shù)敵人。你追求仇恨之劍，或許也能夠達到我這個境界。”

    “不。”魯特加說，“那樣是沒有辦法劍道的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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