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槿沒想到這次的事情竟然是因為自己在廣場上幫忙而引起的，沉默片刻，道：“抱歉，若不是我，你就不用受今天這樣的無妄之災。”

    沉昀忽然笑道：“這并不是你的錯，而且今天若不是司徒小姐幫忙，我早就跌落下馬了。”

    他好像總是這樣好脾氣，就算只見過這么幾面，也從未見過他和別人翻過臉。

    蒼槿一時有些難過：“二公子，你的寬容其實并不能換來那些人的愧疚和不安。”

    就算是寬容，也應該是有一個度的，否則那些欺負你的人，就會變本加厲。

    沉昀低下頭：“我知道。”

    可是，他除了寬容，還能怎么樣呢？

    “你既然知道還這樣做！”

    “可是，很多時候，并不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人……不能永遠都隨心所欲。”

    至少他不能。

    蒼槿倨傲的抬起頭：“如若不能隨心所欲的自由的活著，那這世間的所有美好，又有什么意義呢。”

    沉昀輕輕地笑著，那笑紋很淡很淡，帶著一絲無奈和悲憫，又像是一種掙扎過后，深深的妥協。

    他說：“你不懂。”

    他指了指外面的天空：“你看，那被烏云遮住了的太陽，就算是再努力，都無法逃離。”

    “就算是暫時被黑暗遮住了，但是你不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自己會不會成功呢？”蒼槿說道。

    “我雖然不懂你為什么會對所有的事情都這樣悲觀的看待，但是”蒼槿的話鋒一轉，“我知道，鶴歲千壽以極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以盡其樂。”

    “不自由，吾寧死。”

    她語氣中的堅定讓沉昀心驚，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里熱烈的光，是藏不住的。

    在這陰沉的天幕之下，如同一道耀眼而又刺目的光。

    明亮的，讓他睜不開眼。

    “在這蒼茫的世界，我們都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短短的幾十年，就會消失在時間的長河里，你又何必執著呢？”沉昀的感嘆中帶了一絲悲憫，眼里的黑色，仿佛是濃的化不開的霧。

    蒼槿不贊同他的話：“人這一輩子，無論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獨不能失去自由。”

    自由？

    是那么美好，卻又那樣的可望而不可即。

    沉昀淡淡一笑：“司徒小姐，我們不一樣。”

    他這話中帶著疏離，蒼槿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剛剛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怎么一下子就變了呢？

    蒼槿躊躇著開口：“二公子，是我剛剛說錯話了嗎？”

    “沒有，只是你還小，這世上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是你現在不懂的。”

    而我，也希望你永遠也不要懂。

    沉昀的話讓蒼槿的頭上劃過一道黑線。

    她還小？

    她不小了，加上穿越之前的歲數，她現在都可以當他的阿姨了。

    這個話題不能討論，若是繼續下去，就要升華到年齡上了。

    蒼槿舉起茶杯：“二公子，喝茶。”

    她正喝著茶，猛然覺得一道帶著審度的目光在看著她。

    她向四周看去，但是大家只是在做著自己做的事。

    “怎么了？”

    蒼槿搖頭：“沒什么。”

    難道是她感覺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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