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那些美味的菜肴，玉蘭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看得出，她是真的餓了。
反觀百花，則始終沒有動筷子。
單臂托著雪白的下巴，百花默默地注視著玉蘭用餐的模樣。
腦海中，記憶中那個優雅的玉蘭跟現在狼吞虎咽吃東西的玉蘭，簡直大相徑庭。
“大師姐，你怎么不吃啊？”玉蘭嚼著口中的食物，疑惑的問道。
“時至今日，我依然記得，師妹你曾是一名優雅的女性，你會把生活過得很精致，有時候，那甚至像一首詩。”百花輕聲說道。
玉蘭臉色一怔，咽下口中之物，沉聲說道：“有條件的情況下，我會選擇把生活過得如詩如畫，但現在，現實不允許。”
“你變了。”
玉蘭并不否認：“生存比生活更重要，有時候，與其去考慮如何生活，倒不如把這份心思花在修煉方面，有了強大的實力，才可以保證生存下來，生命有了保障之后，才有資格在生活方面花心思。”
“在天界的這些日子，你受苦了。”百花眼中流露出一抹心疼之色。
玉蘭揚手一抹嘴角的油漬，原本臟兮兮的臉蛋變得更花了，之后，她又大口吃了些食物，這才笑著說道：“我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曾經的你會花半個小時的時間，專心致志的泡一杯咖啡，只喝一小口，然后用一分鐘的時間細品它的味道。”百花說著，眼神逐漸認真了起來，“現在的你，會如何利用這三十一分鐘呢？”
玉蘭想了想，已是說道：“大概，我會花三十分鐘時間去修煉，然后用一分鐘的時間吃些干糧，喝些山泉吧。”
“你的才能，足以支撐你享受永恒的閑適生活，你不應該把時間花在掙扎求存的事情上。”
“大師姐。”玉蘭放下筷子，臉色逐漸變得深沉了起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姐妹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
百花坐直身體，開口說道：“師妹，我需要你，跟我走吧，有我在，沒有任何人能威脅到你的生命，你完全可以過你想過的生活，沒必要再考慮如何變強，如何生存……你的大腦，不應該去考慮修煉的問題，而是應該展現你真正的價值，當然了，你也不必擔心境界問題，在我身邊，你只需要付出十分之一的努力，就可以獲得百倍于常人的練功回報。”
“聽起來很誘人。”玉蘭盯著對方的眼睛，沉聲問道，“但我更想知道，現在的你，屬于哪一派？”
“這重要嗎？”百花反問道。
“當然重要。”玉蘭一板一眼的說道，“你既然來找了我，肯定早就知道我也來到了天界，這也就意味著，你其實回過一趟人界。”
百花皺了下眉頭：“沒錯。”
“那你肯定也已經知道，我之前拒絕了師父。”玉蘭說話的時候，眼中沒有任何的迷茫，唯有堅定的信念。
百花沉默了，玉蘭也不再說話。
的確，百花飛升天界后，很快就覺醒了遠古記憶，然后，她回了一趟人界。
在此之前，女帝北冥雪也回過一趟人界。
北冥雪回去之后，親自找過那時候還停留在人界的玉蘭，而且還幫助玉蘭成功突破到了神境。
是的，玉蘭的資質并不足以突破到神境，如果沒有北冥雪的幫忙，她是無法飛升到上層五界的。
北冥雪告訴了玉蘭很多很多的事情，多到玉蘭足足思量了數月時間。
后來，北冥雪將自己在天界的位置告訴了玉蘭，并讓玉蘭飛升后去找她。
但是，面對恩重如山的師父，玉蘭卻選擇了當場拒絕。
是啊，當場拒絕，盡管很殘酷，但玉蘭不想違背自己的內心。
再后來，玉蘭果斷選擇了飛升，飛升之后的她也的確沒有去找北冥雪，哪怕她在天界混得很差，但她不想再欠對方更多。
現在，大師姐來了，說的是跟師父差不多的話，唯一不同的是，大師姐和師父，似乎不是同一派的代表者。
長久的沉默之后，是玉蘭率先打破了沉寂。
“回到之前那個問題，你屬于哪一派？”玉蘭問道。
“天界。”百花沒有再回避這個問題，而是選擇了真誠的回答。
玉蘭緊緊地皺起了眉頭：“竟然是天界……”
“是啊，很糟糕的立場，甚至可以說是糟透了，將來的我，可能會跟大部分人反目，尤其是師父，極有可能與我對立。”百花說著，眼中劃過一抹悲傷，“其實，我回人界時，跟師父也見過面。”
“造化弄人啊。”玉蘭感嘆了一聲。
“在未來的戰爭漩渦中，我注定了無法獨善其身，師父也一樣，我們都沒有選擇權，但是，師妹你可以有選擇權。”百花沉聲說道，“沒錯，我需要你的幫忙，但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不幫我，就算是這樣，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走，我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哪怕你什么都不幫我做，我也不會怪你。”
玉蘭很感動，但卻還是搖了搖頭：“無功不受祿。”
“我是你的師姐，對你好也是理所應當。”百花說著，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在顧忌什么？”
“大師姐也好，師父也罷，你們現在都處于上層五界的不同陣營，你剛才也說了，你們沒有選擇權，你們注定了要背負巨大的使命，你們都有不同的追求、信仰和責任，所以，我現在不能接受你們的恩惠，因為我無法確定，在將來的某一天，你們是否會對人界發難。”
此言一出，百花為之動容，她終于明白玉蘭的想法了。
“師妹，你……”
“我跟你們不同，我只是來自人界的一個凡族小人物而已，對上層五界而言，我很渺小，甚至整個凡族群體都很渺小，但我既然來到了天界，我就有可能變得強大。”玉蘭說著，眼中閃出一抹精光，“未來的局勢，沒有人能看得清楚，但如果有一天，災難降臨人界，我不希望我的家鄉遭受壓迫，我要強大起來，盡我所能為凡族正名，我們……并不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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