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
月不知何時已然高懸于空。
皎潔明亮,仿若玉盤。黑沉的夜幕,在剎那間便被點亮,大地上也被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銀霜。
月光如水,傾瀉在她的身上,氤氳在她四周的霧氣,帶著拒人千里的冰冷之感,讓在不遠處的千暮璃蹙起了眉。僅僅是一個背影,她也能確定,這個就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白羽。絕對不是那個唯唯諾諾,最后被欺凌致死的溫羽。但是無論是白羽還是溫羽,她帶給自己的感覺,都沒有這個背影帶給自己的感覺如此疏遠。明明她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好久不見!”白羽的嗓音是熟悉的淡漠,但是那里面的淡淡喜悅,卻是讓她敏感的察覺了出來。
“好久不見!”千暮璃哭笑不得,語氣里竟是帶了淡淡的哭音。她怎么能知道,親眼看到她的死,她壓抑了多久?
“聽到這句話,真是難以置信。你能來到這里,我很高興,可是你不該來的,暮,回去吧。”白羽的聲音里多了一抹淡淡的疏離感。
“白羽”千暮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攥著雙手,手背上青筋凸起,聲音陡然比平時提高了幾個音階,吼了出來,“我想揍你!”
“是嘛”白羽的嗓音里帶了淡淡的笑意,緊接著話語一轉(zhuǎn),“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來揍我一頓。但是,現(xiàn)在不行!”清靈的嗓音褪去淡漠,卻透出了別樣的磁性。背對著千暮璃的身子也轉(zhuǎn)了過來,bnn的手指伸出,輕輕地搖動著,竟是別樣的俏皮。
“混得有些差啊,倒像是被拘禁了似的。怎么,離開了我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成了問題?”千暮璃冷冷的說著,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身形微動,腳下卻是堅定的向著白羽走過去。
“是啊!識人不清,驅(qū)虎吞狼反被算計。大難將至,方才知道我是我。離了你,我就是個笑話。”白羽自嘲,她能聽出千暮璃關心,不在意的笑著回答,還不忘記提醒想自己走過來的千暮璃道,“別過來,你靠不近的。這是你的夢境,我只是一縷投影,你又怎能靠近我?”
“好,我聽你的。”千暮璃停下步伐,再次看向白羽,依然是在一片朦朧中,迷離的光彩,伴隨著白羽出塵的氣質(zhì),竟然讓她有著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阿羽真的要離開自己”這個念頭一升起,就被千暮璃狠狠地壓下。不能,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分開她們!
“暮,你還相信我嗎?”沉思中的千暮璃聽到白羽的這句話,危險的瞇起眸子,她是什么意思?她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居然讓她對自己的信任都岌岌可危了嗎?千暮璃在心里暗忖,然而紅唇輕抿,及時的吐出一個字:“信!”
“那就回去吧,和他好好過日子!”似是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一般,白羽的聲音透著倦意和淡淡的欣慰。
“白羽。”千暮璃的聲音冷冷地響起,“你究竟在瞞著我什么,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那你想知道什么呢?”白羽輕輕地搖了搖頭,也罷,自己大限已到,與其將這些東西帶到棺材里,不如滿足了她的好奇心。
“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不想再當傻子”千暮璃長長的嘆息一聲,但是那雙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白羽,深邃的眼瞳中透出鷹隼般的稅利。
“好吧,我給你講個故事。”白羽的聲音空靈起來,似是從遙遠的星際傳來,帶了絲絲飄忽。
“洗耳恭聽。”說著,千暮璃的唇角勾起一抹似彎未彎的弧度,竟是顯得別樣的俏皮。
“接下來的事情無論怎樣,只當一個故事吧,畢竟都過去了。”白羽思忖了片刻,幽幽地嘆了一聲,帶著濃濃的疲倦。
“五年前的事情,說清楚了,你我還是朋友。”千暮璃知道白羽會很客觀的告訴自己這些事,特意的強調(diào)了時間,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
“五年前啊”白羽稍稍拉長了音調(diào),停頓了一刻,而后道,“那是1誕生的時候,設計圖本是出于我的手。當時的我意氣風發(fā),認為制造這1的重任只能交給我。哈哈”白羽的聲音充斥著悲愴,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竟是大笑起來。
千暮璃聽著白羽心酸的笑聲,不由得眼圈一紅,淚水也充盈在眼眶。她知道,這件事她聽溫凌說過。白羽的設計圖,被一個叫做孟婉蓮的女博士接了過去,但是不知道什么緣故,正在制作的時候,實驗室竟然是b了。那個年僅三十歲的女子,就這樣送葬了,這位集美貌與智慧一身的女博士。而后,這個罪名,有意無意的就扣在了白羽的身上。
“知道嘛”千暮璃正回想間,被白羽的聲音喚回了神智。聽著白羽那又變得沉穩(wěn)的聲音,千暮璃不由得在心里暗嘆,不愧是自制力過人的阿羽,換了自己,只怕不崩潰,也會傷了身體。但是僅僅三息的時間,阿羽就調(diào)整了過來。當下收斂了心思,用心聽著白羽接下來的話,她有預感,女博士實驗室b案,怕是要水落石出了。
“孟婉蓮,人如其名。她永遠都是一副弱不禁風卻又堅強溫婉的樣子,雖然是一位女博士,但是她卻是人見人愛的一朵解語花。溫凌和海逸辰也不例外,這兩個強勢的人的人身邊,就需要這樣貼心的人兒。于是,孟婉蓮成了他們兩個征求的對象,陷入了他們的愛情攻勢之中。孟婉蓮志得意滿,不過她雖然是一個女博士,但是以她的聲望還是有著欠缺。”白羽說到這里,不由得自嘲一笑,自嘲著向下說去。
“這時候的我就遞上了這么一個機會,孟婉蓮順理成章的接過了。很不幸,她的運氣不怎么樣,在制作外殼的時候,故意調(diào)錯了一顆合金釘?shù)谋壤9攬鼍驼藢嶒炇遥脖徽ǖ妹婺咳牵闪艘痪咚朗1緛磉@樣的事,死了就死了,但是那兩個男人和其他的人,卻將這件事的引起來的恨意,轉(zhuǎn)移到了我的身上。在他們看來,那處錯誤,是因為設計圖的錯。暮,你應該想象的出來,我當時的情形吧。”白羽自嘲一笑,聲音陡然低沉下來。
“是的!”千暮璃點頭。白羽身為天才研究師,她有著自己的驕傲,這樣的白癡問題,她絕對不會攬在身上。她,不會玷污了自己的職業(yè)。
“那么,真相呢?她為什么故意的調(diào)錯比例?”千暮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水已經(jīng)落盡了,就差露出石頭了。
“孟婉蓮,國的特工,她不想讓1出現(xiàn)在我國,故意做的。但是,我的設計圖也是隨便被別人就能接手的?敢接就要有著隨時死的絕望,監(jiān)控自爆系統(tǒng)又豈是擺設?她的身上隨時帶著小型防身,就那么陰差陽錯的送了性命。這樣一來,我就成的倒霉的替罪羊。溫凌恨得只想要我死,海逸辰也想著要我的命,只不過一直礙著溫凌妹妹的身份。”白羽緩緩的講述著,聲音越發(fā)的低沉。千暮璃則是滿心泛酸,她終于知道1核芯片是怎么誕生的了,原來這個發(fā)明就是白羽的絕筆。果然,就聽見白羽的聲音響起。
“直到月三十日的夜晚,也是這么明亮的夜晚。溫凌讓我去s海逸辰,他的理由很充分,避免組織分散。我知道這一去,一定得不到善終,于是就借著水菲兒的手,用一碗米粥,將芯片移植到他的身體里。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去了,沒有什么高尚的想法,只因為他是我的哥哥。”
“我接近海逸辰,慢慢的讓自己愛上他,失去自己的全部尊嚴。失去孟婉蓮的他,迷上了酷刑。我這樣送上門去,倒是讓他有了試刑的試驗品,麻木的接受著刑罰,麻木的看著那些死于炮烙或者其他的刑法的受刑者。除此之外,我還要做一個合格的女仆,伺候著他的飲食起居。我的傲骨,寸寸折斷,被碾成粉末。但是,暮啊,你知道他說什么嗎?他說白羽你那沾滿了蓮兒鮮血的骯臟的手,不嫌惡心嗎,滾開!”
“惡心?”白羽流著淚大笑道,“我有潔癖,而且很嚴重。那些日子里,我只能一次次的對著自己催眠,就當自己看不到那些臟東西。就這樣,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患有臆想癥和精神分裂癥。不過,很快這樣的日子結(jié)束了,那是七月二十日的夜晚,他竟然破天荒的和我聊天”
七月二十日的夜晚,海逸辰一身帥氣的黑西裝,面色含笑的問著白羽道:“白羽,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白羽知道他想說什么,不過聲音冷冰冰的道:“實驗室b的日子。”
海逸辰怒極,一巴掌就扇了過去,怒聲喝道:“今天就是蓮兒第二個忌日。先前你身邊的人,在頭七的時候,都被我挖了心祭奠了蓮兒。現(xiàn)在,終于輪到你了,我終于可以為蓮兒報仇了。”
“呵,我身上已無容刑之處,動手吧。”白羽自嘲一笑,心下只覺得輕松無比,終于解脫了,但是面色依然深沉如水,只讓海逸辰又窩了一肚子的火。沒有看到預想的表情,他不甘心。但是他更不甘心讓白羽活著,于是生生將白羽碎剮了。而千暮璃看到的白羽被車裂的那一幕,僅僅是一個陰謀,海逸辰的離間的陰謀。
白羽的聲音在講到最后一句時,帶了深深的愧疚,她對不起千暮璃,最后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千暮璃被算計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這才是真相,沒有什么真正的兇手,竟然都是兇手。那么,那個水菲兒,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呢?我可是記得,溫凌對水菲兒的愛,那可是真真正正的顯露在大家眼前的。”千暮璃喃喃自語陡然止住,面色大變,語調(diào)陡然上升,“水菲兒,就是海逸辰用來離間我和溫凌的那個人?她和溫凌的好,就是像你和海逸辰那樣?”
白羽啞然失笑,撫掌贊道:“不愧是美貌與智慧并稱的雪狐,推理能力真是沒的說。不過,還有一點我要告訴你的是,海逸辰是海神的兒子,他不像我們這樣只有通過靈魂才能到達冥府,他有著專門的接引使。溫凌因為酒精中毒而死也是他的手筆,只不過他死的時候,也沒有去冥府,而是直接被接引到空桑島。那個水菲兒的身份似乎也不低,她應該也隨著海逸辰來到了這里。而且,那個水菲兒對海逸辰的愛,偏執(zhí)瘋狂。為了他,她什么都能做。”說完這些話,白羽的臉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她永遠都做不到,在什么情況下,她都是理智的。
“真是好算計,把別人都當成傻子。這些事也就算了,但是,我很不明白溫凌,你們兩個是親兄妹,為什么他這么針對你?他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妹控啊!”千暮璃把先前的那些事情很快的消化了,但是對于溫凌和白羽的關系,她真心很疑惑。因為,溫凌對白羽的寵愛,真不像是假的。
“哈哈。”白羽哈哈大笑,竟是笑得彎了腰,“豈不聞,有一種愛叫做捧殺。”
“他和你究竟有什么仇恨,為什么下手如此狠毒?”千暮璃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由得后怕道。
“我們是親兄妹,但是我知道,他不知道。溫先生囚禁了他的妻子,我的母親。他比我早出生四年,一直以為自己的母親是因為我的出生,而被溫先生給活活氣死了。而溫先生也不解釋,他看到了我的價值,不讓溫凌再捧殺我,反而親身教養(yǎng)。他在我的身上植入血毒,把我制成藥人,教會我心算天下。看著他的對手一一死在我的手里,漸漸地,我的體制已經(jīng)被破壞了。不過,因為那個血毒的原因,我的身體開始漸漸生化,這樣的我,成了他的磨刀石。”
“溫凌真的很優(yōu)秀,他故意讓我們相遇。利用我們的關系,牽制我聽他的話。不過,我倒是感謝他,讓你我相遇。而他更是自作自受,竟然愛上了你。可是,他竟然自作聰明的用水菲兒來拒絕。感情這種事,豈是自欺欺人能夠混過去的?可笑他溫凌,終是死在了這感情之上。我本是提醒過你的,但你還是愛上了他。實驗室那幕,溫凌默認了海逸辰的行為,你也成了其中被犧牲的一條引線。海逸辰急于洗脫自己的舊形象,溫凌急于擺脫這感情的束縛。水菲兒也是個厲害的,竟然為了海逸辰,給溫凌下了毒。哈哈哈真是自作自受。”白羽悲戚的大笑著,似是將心中諸多怨氣一吐而空。他本來是個不記仇的人,但是壓抑到了極致,她還是需要發(fā)泄的渠道,而今傾吐而出,只覺往事如煙,她竟是感到少有的一番輕松,她真的是放下了。
“那現(xiàn)在呢?來到這里的人,又怎么”千暮璃艱難的消化著這一切,而后似是有些無力地問著白羽重生的經(jīng)歷。
“來到冥府,我本來打算重塑身體,然后把1研制出來,了卻心愿便好。但是我的靈魂力量,確實比普通人略高出一些來。也是我的運氣太差,被一個叫做韓情芳的女人用了拘魂術和馭魂令給支使了。我必須接受她的驅(qū)使,為她做奴做仆。不過,我的靈魂力量,強出她太多,在她熟睡時,我就能支配她的身體。只不過我只能支配她的大腦,她的身子,我卻是無能為力。所以每當我在夜里的時候,只好裝作腿腳有殘疾,坐著輪椅。”說到這里時,白羽嘆息了一口氣,又接著往下說去。
“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于擺脫了那個女人,凝練成肉身,回到了我創(chuàng)建的一個小小的勢力中。卻不料,我那副手反水,竟是引來一匹東山狼。那人我曾經(jīng)救過他,如今卻成了他的階下囚,再陷牢獄。還好我那阿曼歷練出來,又有著我那貼身侍衛(wèi)扶持著,撐得起場面,這才避免了一場風波。”白羽說到這里,聲音中帶著六分悔恨,三分狠辣和一分無奈。
“那人,不會是碧落海閣的閣主海逸辰,是他吧!那個副手,莫不是他的未婚妻,救了他的孟婉蓮。”陳述的語氣,無比肯定的說著自己的見解,告訴白羽,她,千暮璃已經(jīng)知道了。
“別沖動!這里面應該是有著緣由,等著你真的弄明白再動手吧。”白羽笑吟吟的,語氣也變得溫柔,安撫著千暮璃激動的情緒。
“我有分寸,放心!”千暮璃嫣然一笑,如花初綻,竟是那般耀人眼目。
“呵”白羽低笑著,而后向千暮璃揮了揮手,“黎明前的黑暗啊,還是那么誘人,再見!”話音剛落,白羽就像被風吹過的輕煙一般,眨眼就消失在千暮璃面前。
羽化
千暮璃只覺得腦袋一痛,嗡嗡作響,一陣暈眩,勉強睜開眼睛時,對上的卻不再是清亮的眸子。反而是一個面容憔悴,卻帶著驚喜眼神看著自己的男人,正是即墨非凌。
“阿璃,你終于醒了,下次不許再這么調(diào)皮了。你可知道,你睡了整整三天了,就是連洛都沒有辦法喚醒你。”他的嗓音微微顫抖著,他真的是怕極了。上一世,他錯過了這一世,他真的不想,再一次錯過。
千暮璃目光復雜的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白羽的話她無條件的相信,即使是騙她,她也認了。現(xiàn)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陪在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呢?他的心里在想著什么,是不是在估算著自己的剩余價值?白羽那么聰明的人,都是被他賣了之后,方才清醒的。而今,雖然有著白羽的規(guī)勸,好好的過,但是自己心里的這個結(jié),卻是怎么都解不開。畢竟,對至親之人都下的去手的人他何其狠毒?
即墨非凌對上千暮璃那雙流露著復雜神色的雙眼,心下一沉,頓時冰涼無比,像是盈盈的湖水般清澈見底的碧瞳,現(xiàn)在卻是盛滿了驚恐,就那么撞入了千暮璃的眼睛中。他不要千暮璃這樣看著自己,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她是他的陽光,是她照亮了自己的生命,把自己從黑暗中救贖出來,帶向光明。他不允許,不允許千暮璃離開自己不允許她再親手把自己推回黑暗。
千暮璃的眼瞳中驀然出現(xiàn)了碧色的瞳,那般純凈,那般明亮。凝視著那雙大掌將自己的手腕攥的發(fā)紅,他的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恐,他怕了?可是他又在怕什么?
“你,在怕什么?”千里暮清冷的嗓音陡然響起,奪回了自己的手腕,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刺目的五道鮮紅的痕跡。
“怕你離開我。沒有你,我要怎么活?”即墨非凌猛地將千暮璃攬在懷里,他真的怕了,千暮璃三天未醒,他也三天未眠。
“咳咳咳”有些尷尬的聲音從身邊響起,即墨非凌冷厲的視線掃過那個不識趣的人。
風洛倒退了一步,只覺得自己面頰隱隱生疼,就像是刀子在自己的臉上劃過一般。心中苦笑,自己這算是撞到槍口上了。當下看著即墨非凌不情愿的放開了千暮璃,是以自己上去查看。風洛手中的銀絲飛出纏住千暮璃的脈搏,而后眉頭蹙起。
“怎么了?”即墨非凌的聲音,有著些許壓抑的顫抖。
“不用擔心。她的身體很好,她的寒癥與貧血也都痊愈了。你到底有什么奇遇?”風洛收回銀絲,驚訝極了。
驀地,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千暮璃的眼眶滑下。怪不得阿羽會在自己面前消散,想來在學院的時候,那韓情芳用靈魂救治生命,被稱為神醫(yī)的時候,那就活的人,消耗的都是阿羽的靈魂啊。阿羽說那是一縷投影,不如說是一縷靈魂。阿羽之所以匆忙消失,自己的腦袋中一片眩暈,她一定是溝通了自己的“上帝禁區(qū)”。為什么?白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千暮璃掩面哭泣,無聲的哭泣,壓抑的哽咽,讓即墨非凌的心都碎了。正想著勸慰她的時候,卻聽到千暮璃近乎絕望的聲音,他的身體僵住了。他的阿璃,在呼喚著誰?為什么會這么傷心,居然會哭!阿璃是強勢的女子,即便是在最危險的時候,也沒有露出來一絲怯意,可現(xiàn)在她居然哭得這么傷心。
即墨非凌有這心酸,千暮璃他們認識了這么久,從相遇到攜手,阿璃似乎都沒有對自己敞開心扉,反而因為那個不知名的人傷心以致哭泣。那個人究竟是誰,為什么可以牽動她的情緒?
“他是誰?”即墨非凌的嗓音帶著苦澀和怯意。風洛見了這種形式,提前退了出去,雖然他對這個能夠治愈千暮璃絕癥的人很是好奇。
“你,不省人事的原因,也是因為他?”即墨非凌見千暮璃沒有回答,又問了一句,心卻是鈍鈍的痛。
“不是,不相干!”千暮璃收拾好了情緒,白羽還等著她去救呢,她可不認為白羽那身白衣很是素雅,那樣式明明是囚服
“你”千暮璃遲疑著開口,卻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
“進來。”即墨非凌沉穩(wěn)的開口。
碧落海閣,承水軒。
暮,紛紛揚揚,帶來幾許冷氣月光透過小窗,灑在那個蜷縮成一團的嬌小身子上,清冷,高貴。
手指微微動了動,枯燥發(fā)黃盤結(jié)在一起又沾著草屑的頭,緩緩抬起,再不見了當年那如瀑布般的烏亮濃厚的美發(fā)。泛青的眼眶內(nèi),原本楊一種睿智的雙眼,也早已渾濁。精致的小臉也早已被污垢覆蓋,看不出原形。現(xiàn)在的她,就如風燭殘年的老者,竟是有了遲暮者的氣息,再不復原來的出塵與飄逸。
慢騰騰地直起身子,手掌卻傳不來感覺,似乎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她的身體明顯輕滯片刻,隨后就那么無力的靠在墻壁上,低低的苦笑了一聲,帶著無盡的自嘲與悲涼。費力地抬起雙臂,豆大的汗珠在瞬間就已布滿她的額頭。
那雙手掌,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突起著青筋。手指,幾乎沒有了肉,瘦黃的,無力的聳拉著。她笑了,無聲無息,卻是滿面淚痕,雙臂再無力支撐,軟軟的垂下。
沒有人知道,她多么寶貝自己的雙手。原本的那雙手,潔白無瑕,柔弱無骨,手指修長嫩滑。
那本來是一雙完美的雙手!
低低的苦笑自嘲般傳出,想她白羽,一生都站在金字塔頂端,現(xiàn)在卻是陷在這只有一窗的牢獄之中。她一向愛潔,甚至有著輕微的潔癖,如今卻要受盡臟污,與臟污為伍。想起來還真是諷刺啊!
幸好,當初的約定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成了。她自由了呢!真是諷刺啊,如今這具殘破的身子,再也禁不住折騰,也到了生命的盡頭,到了該消失的時候了。白羽咬牙,忍著劇痛,靈魂力量蜂擁而出,就在半空中,一個陣法就那么緩緩成型,在半空中散發(fā)著溫潤的光華。一滴血,最后一滴精血,承載著這個陣法。帶著自己最后的命令與囑托落在法陣上,與天邊的月遙相輝映,化為一道光,消失在天際。
“啊”嘶啞的低吼傳出,反噬又加強了。灼熱感遍傳全身,燃玉香啊!海逸辰,你究竟有多恨我?不過,沒關系了,今天過后,我與你再無關系。白羽再不欠你,我們也沒有了任何關系!
這么想著,身子無力地滑下,意識再次沉入到黑暗之中
朦朦朧朧,滿眼盡是白茫茫。一切,仿佛都是虛幻而扭曲的,似是有著無數(shù)的身著白袍的人影,起伏著,不停的做著機械的膜拜,奇怪的誦唱如波濤般沖擊著耳膜。
“忘卻!忘卻一切!”
“告別!告別往昔!”
“孽火!紅蓮化作烈焰!”
“本性!湮沒黑暗盡頭!”
“請神”
“化卻這奴仆!”
“在月升起的剎那”
“但愿,但愿這卑奴忠心侍主!”
聲音帶著奇特的韻律,如潮水般漫漫涌入耳膜,灌入心中讓她的意識逐漸迷離,產(chǎn)生了昏昏沉沉的感覺。時間仿佛停止在了這一刻就連靈魂深處那唯一一點如豆般清晰的的白光,也在漸漸地黯淡下去!
白羽蜷縮著身體,好像最后一點血性也被時間磨平。跌下金字塔頂端,讓他和他的人肆意的踐踏著她的一切,她已然遺失了本性
“不要!”嘶啞的聲音響起,她不能失去對自我的掌控。然而,撕裂般的疼痛卻清晰傳來,四肢和頭顱似乎都不屬于自己了,向著不同的方向被拉扯著。靈魂力量也漸漸消失,越來越薄弱。唇角無意識的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燃玉香,燃魂焚血,凝玉遺香。多么美好的解釋,可是誰又知道,這是什么東西?真是諷刺啊!
痛,越來越深,滲入骨髓,深入靈魂。然而在這一刻,這個驕傲的女子只是淺淺一笑。
感到了自己四肢紛飛的撕裂感,感受到了大腦放空般的輕松,是的,輕松,一切都結(jié)束了,不是嗎?
暖暖的紅色,天真的笑靨,暮,我死后,不要傷心!那些碧色的鮮血,千萬不要被普通人沾染,這么想著,污濁的雙眼前,似乎有著白色的光芒升起,而她卻永墜黑暗!
“噗!”輕微的聲音傳來
是四肢被撕裂的聲音嗎?
不,是靈魂之火燃起的聲音!
刑場觀刑的人,親眼看到金甲武士撕裂了女囚,到肢體四散,鮮血飛濺,卻沒料到,那女囚居然還有余力n!
千暮璃只覺得滿眼盡是血色,剛剛才看到這刑場上那個白衣素裙的女子,披頭散發(fā),被五根足有碗口粗細的,閃爍著淡淡藍灰色光芒的鐵鏈。分別固定了她的四肢與脖子,五個金甲武士,站在戰(zhàn)車上,占據(jù)著五個方位,向著五個方向,趕著車
可是,轉(zhuǎn)眼間血色飛濺,帶著詭異碧色的血液,肢體紛飛,寸寸骨碎。
“真是一身傲骨!車裂刑下,這是最凄慘的了。”風洛嘆息了一口氣,這次本來是為了看看海逸辰,只是不知道他吃了什么藥,非得拉他們來觀刑。這么血淋淋的場面,他的午飯泡湯了。
千暮璃突然心痛起來,哆嗦的問著即墨非凌:“她是誰?”
即墨非凌一陣愕然,他怎么知道這個人是誰,他雖然和海逸辰比較好,但是他家后院的事,他似乎無從致喙。只得有些無奈的道:“我怎么知道。辰是皇子,后院的姬妾自然不少。他想處理一個,殺雞儆猴,我怎么知道這是哪個?”即墨非凌說完,還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可以告訴你,這個人叫做即墨輕羽,是你即墨非凌的親妹妹。”一陣輕笑聲傳來,帶著難以言語的諷刺之意。
即墨非凌一陣愕然,身軀當即僵硬在當?shù)亍<茨p羽,他知道,那的確是自己的妹妹,但是她在襁褓中就已經(jīng)夭折了,怎么會死在這里?而且,聽他的母親說,自己這個妹妹,很受父親喜愛,妹妹死的時候,父親可是傷心了很長一段時間呢。輕羽這個名字,也是在出生之前,父親就起好的了,要不是母親攔著,說是不符合規(guī)矩,父親就已經(jīng)將妹妹的名字納入族譜了。
現(xiàn)在,這個名字,怎么會再次出現(xiàn)?而且,知道即墨輕羽是自己妹妹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可是,說話的這個人即墨非凌搖了搖頭,他絕對不知道。想了想,即墨非凌還是不明白,不由得出聲問道:“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妹妹,即墨輕羽?輕羽在襁褓中就已經(jīng)夭折了,怎么會在這里出現(xiàn)?”
“空桑族的孩子,又是即墨皇族,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夭折?”那人的聲音帶著反問,依然帶著不可言喻的譏諷之意。
“墨宸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妹妹的事情,怎么又容你置喙?”即墨非凌也火了,這個墨宸汐不知道是什么來頭,自家的事情和他又有什么關系,他憑什么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我還以為,你會繼續(xù)窩囊下去呢。”墨宸汐的聲音涼涼的道,緊接著聲音陡然提高幾個音階怒道,“和我沒有關系?!我等著她十世輪回,終于可以見一面時,等著我的卻是她身受車裂之刑,肢體紛飛,鮮血四濺的樣子。你說,她和我沒有關系?”
“什么十世輪回?莫名其妙。”即墨非凌搖了搖頭,這個人瘋了,滿口胡話。什么叫做十世輪回,真是笑話。
千暮璃則覺得自己的心顫了一下,當下強忍住不安,問道:“你說的那個人,不是叫即墨輕羽,她是叫白羽吧。”
“我不知道她具體叫什么,但是她的名字,只有一個字羽。她每每能在而立之年,站在金字塔頂端。但是卻活不過二十歲,每每早夭。不是死在她愛的人手上,就是死在她親人的手上。現(xiàn)在的即墨輕羽,就是她的第十世”夜宸汐的聲音陡然變得低沉,“現(xiàn)在的她又死了,再也沒有活過來的機會,你說,這個賬,我該找誰算?”
“小狐貍!”即墨非凌從背后抱住千暮璃,在她的耳邊低語,“怎么了?”
“溫凌”千暮璃的語氣有些無力,“白羽是你的妹妹,你怎么下的去手?她的大好年華都奉獻給了你的事業(yè),而你為了一個叫做孟婉蓮的女子,將白羽廉價的交給海逸辰。讓他來糟踐她,為什么?”
“這些是白羽告訴你的?可是你能告訴我,她是什么時候,把這些事告訴你的?”即墨非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吐出,淡淡的問道。
“現(xiàn)在問這些,還有意思嗎?”
“我是私生子,從小被他當成牲口對待,她卻是全家的小公主。就是因為她的出生,我的母親,才會去世。”即墨非凌頓了頓,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方才繼續(xù)道,“要不是她體弱多病,我根本過不上人過的日子。”
“是嘛。”千暮璃氣極而笑,“你有什么資格說白羽。全家小公主?她是你仇恨的父親,給你準備的磨刀石!體弱多病?那是為了讓你有個好的磨刀石,你那不把你當人的父親,活生生的把健康的她,練成了藥人!”
“不可能”即墨非凌的碧瞳猛然大睜,不可能,父親怎么會
“午夜夢回,你可曾回憶過你的過往,你可曾想起過阿羽眸子里的死寂?凌,你心算天下,能不能告訴我,這些老練的手段,是誰給你磨練出來的?還有,現(xiàn)在的我,沒有任何優(yōu)勢,您這位空桑王子,能夠告訴我,你接近我的目的嗎?用我的器官或者是什么東西,來復活你的愛人?”
“你不相信我?”
“我還能相信你?對至親骨肉出手的人?”
輕風微拂,帶來陣陣草木清香,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處,白羽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眸光落在陽光下的那矯健的身軀上,合身的黃金甲閃耀著耀目的光華,藍金色的戰(zhàn)袍遮住他的半身,平白的添了儒雅之感。迷人的微笑在他的唇邊綻放,竟是充滿了陽光之氣。他的左臂細心地摟著那溫婉靠在他身上的嬌小身子,竟是那么的和諧。
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白羽撫上自己左心房,那里均勻的跳動著,于她來說,他只是個陌生人罷了。輕輕舒了一口氣,輕柔的聲音喃喃響起:“看來你已經(jīng)踏入道境,那么我也不必再留手了。”
干凈利落的轉(zhuǎn)身,不帶一絲留戀,連心里住進惡魔的海逸辰都充滿了陽光,那么只能站在陰影中的自己,該何去何從?
“來地獄深淵做客?”黑色霧氣驟聚,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憑空出現(xiàn),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掌遞到千暮璃面前。
“好啊。”白羽輕笑,白皙的手掌攤開,輕握上那微帶涼意的手掌。
“當神已經(jīng)無能為力”帶著磁性的聲音,就如同悅耳的旋律般響起。
“那就魔動天下。”白羽輕笑,水眸閃過睿智的光芒,黑霧頓時沸騰而起,吞噬了兩人,卻又被一陣清風吹散。
海逸辰似是感到了什么,驀然回首,只是一片陽光未照耀到的陰影。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壓抑著,又有著什么東西消散。摟緊身邊的妻子,陽光般的微笑再次綻開,任誰也想不到,如今這個俊美如陽光大男孩般的男人,曾經(jīng)比九幽中的惡魔還要可怕。
地獄深淵,白羽一襲白裙與這個黑色的世界格格不入。柔和的白光以她的身體為中心緩緩綻開,卻慢慢地被染成墨色,越來越深,漸漸的出現(xiàn)了一絲星光,星光越來越璀璨,竟是將墨色點綴得如星空般的那般神秘
墨色漸漸凝聚,在那白色長裙上染出一片片飄逸的神羽。白羽睜開雙眼,淺笑著坐在桌旁的石墩上,靜靜看著帶自己來的那黑色的身影。星光逐漸消失,墨色卻是顯得絢麗起來,似是能包容一切一般。
“羽,真沒有想到。困住我這么多年的地獄深淵,竟是被你輕輕松松的p了。”
白羽輕輕要頭,舉起手中的酒杯,略微示意了下,而后一飲而盡:“黑暗的真正意義是包容,但又不同于暮的掩蓋一切,nspn,它是真正的包容。”
“你是怎么認識到的?”黑衣人,將遮擋住頭臉的兜帽掀開,又將寬大黑色風衣脫下
“佛曰:不可說”。白羽笑著,滿眼盡是戲謔的欣賞著美男。
深藍色的短發(fā),蓬松而又柔順的貼在他的臉頰,略帶憂郁的深紫色瞳孔,溢滿著睿智的神光。脖子上掛著一條由黑繩,串起來的銀色星星吊墜,一身黑色勁裝。
“美人如玉。”白羽笑著站起身,卻被那聲音叫住:“你要去哪里?”
“參加那個人的婚禮,我們也該有個了斷了。”說完,再次朝著門外而去。那個黑衣人聽說,忙著追上,喊道:“我和你一起。”
真相?
海逸辰的目光復雜的盯著主座上那個一襲白裙的女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意氣風發(fā)的她。在他以往的回憶里,有的只是孟婉蓮那樣溫柔似水,識大體又堅強的讓自己心疼的女子。那時的她,給他的感覺很是卑微。幾乎可以與奴隸相提并論,病懨懨的樣子病懨懨追求自己那會兒,她的眼神中也曾經(jīng)有過璀璨的光芒的,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麻木了呢?
好像是從自己第一次犯病,蓮兒照顧自己三天三夜開始的吧。以后的每個月的十四號,自己就會莫名的昏睡到十六號才醒,每次睜眼,看到的都是蓮兒血絲滿布的雙眼。至于她則是莫名其妙的消失,據(jù)說,她也是發(fā)病了。再讓自己看到時,她的身體越發(fā)的不好了。直到不久前,蓮兒生病了,自己讓她救治時,她第一次睥睨著自己,這是第一次,她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不過,她的行動還是很快的,熬了一大鍋的藥,那濃烈的藥味,恨不得熏死人,聞之欲嘔。但是她卻是冷漠的,很快的喝下那些藥汁,一滴不剩。
而后,用銀質(zhì)的小刀劃開手臂上的大動脈,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鮮血并未噴濺而出,反而是受了什么控制般,流淌出湛藍色的藥液,馨香撲鼻,讓自己惡心了很長時間。后來突然想起來,那個味道居然和自己昏迷的時候,口腔中殘留的芬芳一樣。這個認知,讓他反胃了足足三個月的時間。差一點因為脫水而死,堂堂的海皇兒子,未來的海皇,如果是因為脫水而死,豈不成了個笑話?
海逸辰搖了搖頭,想偏了。不由得再次將自己的思緒轉(zhuǎn)向那天的事,她將湛藍色散發(fā)著芬芳的血液,盛了滿滿的兩只玉碗,遞給自己,而后,面無表情地道:“海逸辰,今后我不再欠你什么!”
可是他給蓮兒喝下那里面的東西后,蓮兒中毒了。自己當然大怒,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車裂了她
如今,他方才明白,其實她知道蓮兒裝病,是自己弄巧成拙。她的血液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喝到的,但是,晚了。
她的身邊已經(jīng)有了守護者,不再是那個卑微著,等著他等等車裂刑罰時,她不是死了嗎?那這個人又是誰?
似是氣氛他的一切被人冒充,又似乎是想著,欺負她的人只能是自己,所以,他冷冰冰地質(zhì)問著,主座上的那個人道:“璇璣府主”
“風洛,你的人真沒規(guī)矩。”主位上的女子淡然開口,語氣中滿是譏諷。
風洛無奈的看了海逸辰一眼,這才回答女子的問題:“我們碧落海閣的人,本就有這資格。”
“既然如此,我們沒有再談的必要。”女子站起身子,冷笑著,轉(zhuǎn)身就走,絲毫不拖泥帶水。
“白羽。”低啞沉郁的兩個字,帶了別樣的,成功的止住了女子的步伐。璇璣府所屬,居然爆發(fā)出凜冽的殺氣,一致指向他。
“怪不得,我們查不到害死前府主的人,府主最后的信,也勒令我們不許報仇,原來害的我們府主死無全尸,魂飛魄散的人,竟是碧落海閣的人。真好,回去告訴海逸辰,本宮洛曼在此誓,不為府主報仇,璇璣府與碧落海閣,不死不休。”洛曼的聲音冰冷無比,語氣里的堅定也讓風洛感到一身發(fā)寒。
“洛仙子,我應該叫您還是府主?”風洛無奈的看了海逸辰一眼,這才硬著頭皮朝著洛曼開口。心里暗暗腹誹,我的哥唉,這次談判我們是弱勢的一方啊,你說你插什么嘴,這一句話讓我們直接損失了三百萬的上品靈石,三百萬啊,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
“這與你又有何關!韓情芳囚禁吾主靈魂,你知道她的下場嗎?她現(xiàn)在正在璇璣府的牢獄中贖罪,包括她的十族。海逸辰更是肆無忌憚地將她玩殘至死,車裂?!還以為我們是傻子嗎?我不知道吾主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你們,但是本宮可以告訴你們,在璇璣府,她是我們的神,她的尊嚴不容褻瀆!”
洛曼可是從小被白羽培養(yǎng)起來的,做事風格與白羽十分相似。但她的心比白羽軟些,后來洛曼有易寒相助后,他們彼此互補。
這也讓白羽放心,依照與韓情芳的約定,無償?shù)臑楹R莩阶鋈拢钳焸@件事卻不算在里面,這件事必須完成。
后來,白羽完成了,也在車裂前,那一刻自由了,聽起來十分可笑。
終章
給白羽批語:n終是孤獨的,這孤獨的背后伴隨著的卻是阿羽的魂飛魄散,肢體支離破碎,一切了無痕跡。
神王抹去海逸辰的記憶,只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質(zhì)本潔來還潔去,讓自己的孩子安安靜靜的離開,讓海逸辰和他的妻子終成眷屬。
細雨蒙蒙,一抹素白淡雅的身影,獨步在青石小路。一把紙傘突然為她遮住了頭上的風雨。女子恍若未覺,依舊向前小步走著,直到
“吱呀!”一聲傳來,一扇門被推開,屋里只有一盞青燈,盈盈如豆,溫潤清雅。
“阿羽!你終究不愿在回頭看我一眼嗎?”沙啞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哽咽無助,像極了一匹喪失伴侶的孤狼。
伊人仿若未聞,步伐輕盈,依舊沒有回頭。
頹廢般的落下自己的雙手,紙傘傾斜,卻被一只手扶住。
“你散了她的三魂七魄,車裂了她的身體。魂珠也有了近三分之一的破損,被那個女人玷污。看到屋里面的那盞青燈了嗎?我可以告訴你,那是救了她,但是被她連累的反而失了性命的親妹妹。現(xiàn)在的她恨不得親手將你碎剮了,你就不要在向前湊了。她被自己妹妹救了,但是生生害了自己妹妹的生命。從而遭到天罰,被奪去七感。如提線木偶的她,應該不值得你放棄嬌妻幼子,再當一次負心漢了吧。”空靈的嗓音,就如同悅耳的風鈴聲,讓人感無比舒服。
海逸辰轉(zhuǎn)過身子,扶住他傘的人,是一位青衣少女,她目光溫潤,但是卻隱隱帶著煞氣,但是眉宇間和白羽有著七分相似。
“你是誰,為什么告訴我這些事情?”海逸辰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的吐出,平穩(wěn)了自己的心態(tài)后,方才出言問道。
“她姐姐!我只不想讓我妹妹殘破的身體再次被車裂。海皇子,慢走不送。門外的冥王子,您也不必再等著了,也一起走吧。”空靈的嗓音帶著冷冷的諷刺之意,絲毫不給面子的送客。
“請您告訴冰兒,夜燼染永遠都是她的仆人”
“慎言,我妹妹可不敢要一個,打著她的身體上每一個器官主意的仆人。冥王子,既然有著自己的嬌妻美妾,還請回去吧。莫要臟了我妹妹,這干凈而又平靜的住所。”
“惜惜,和我回去吧。你的兩個妹妹的后果,也不是他們想要造成的。走吧,我向你保證”
“牧亦游!”林惜謠淡淡的聲音帶著不可掩飾的憤怒,陡然提高了音調(diào),“你給我滾!”
“與其把你推給別人,讓你獲得幸福,不如把你禁錮在我的身邊,我來給你幸福。豈不是雙贏?”高大挺拔身軀,被奢華的銀綃包裹著,本是顯得尊貴無比。但是,現(xiàn)在他低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湊在她耳邊低語:“你是我的。你把光明帶給了我,卻殘忍的將我再次留在黑暗里,你說,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狠心?”林惜謠輕輕地笑著,陡然提高音調(diào)大喝道:“我的雙眼不是讓你挖走,給你的簡簡去了嘛。我的光明早已被你奪走,現(xiàn)在的我身處黑暗,你說,你憑什么,奪走我的光明?!”
“你說什么?你的眼睛還沒有好?”牧亦游大吃一驚,不由得追問道。
“夠了,牧亦游。我沒有想到,你們?nèi)齻利用她們姐妹三個進了道境之后,依然這么自私,毫不知羞恥。雖然她們是你們眼中的草,但是她們可是我們心間的寶。離開這里,否則,神界不介意再換一代掌權人吧。”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絲絲狂野卻又夾雜著血腥的氣勢。
第十四章謎題
不過很顯然,她們的步伐很是慢,留心的觀察著四周的墻壁,生怕錯過什么有利的信息。大約走出去約有二十米的時候,前面有了岔路,一共分為五條。每條路上都有一塊大石,每塊石頭都各自通向一條小路,而且每塊石頭的顏色都不一樣。
三個人圍著大石頭打轉(zhuǎn),很快,花夢璇驚喜的念著,中間那塊綠色的大石頭上的字:“這是五塊表里不一的五色石。在每塊石頭內(nèi)還各藏有另外一塊石頭,它的顏色與外面的石頭的顏色是完全不相同的。你必須排出正確的順序,并走紅寶石指引的道路,才會沒有危險。”
很快,剩下四塊石頭上的提示也被發(fā)現(xiàn)了:
紅寶石:紫寶石傍邊的石頭是藍寶石。
藍寶石:綠寶石與紫寶石之間隔著一塊石頭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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