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皺了皺眉,“我什么都沒有看到,就看到你突然沖過來把我屁股狠踹了一下。你不會趁機報復我吧?”
“……我好好的騙你做什么?我沒有那么無聊。”
“屋頂破了個大洞,總要有什么水泥掉下來吧?我們根本沒有被東西砸到,也沒有……”
他的舌頭絆了一下,我看到他身子一震,盯著我背后,露出恐懼驚悚的表情。
我正要回頭,他突然伸手把我猛地一扯,我生生撞在他身上,鼻子撞得生疼!
我顧不上快要被撞歪的鼻子,轉身掐訣念咒,卻看見李霖風手拿著桃木劍,對著空氣胡亂地掃來掃去,幾乎要把旁邊擺放著的陶瓷打翻在地!
“李霖風!”
我大嚷著讓他回神,但他像是被魘住了似的,聽不進去我的話,把手中的桃木劍舞得虎虎生風。
不對。
這收藏室里肯定有什么不對勁。
我“看到”了從屋頂冒出來的巨大鬼臉,李霖風此刻也“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東西,發狂似的亂砍亂砸。
我們都是從小天生的陰陽眼,不應該有什么鬼物是我們看不到的,更不會是我看得到而他看不到,或者相反,他能看到而我看不到。
這太蹊蹺了。
我抬腳猛踹了一下李霖風,把他打倒在地。
“醒醒!我們中招了!”我拉起他,拍拍他的臉讓他回過神來。
我把情況快速地說了一遍,他定了定神,心驚肉跳地說:“原來是幻象……嚇死我了。”
“你看到什么,那么害怕?”
“沒、沒什么。”他艱澀地咽了咽口水,“你記得我跟你說過陰市入口那棵槐樹上的東西嗎?”
我點點頭,“怎么可能忘得了,你的性啟蒙對象嘛。”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屁性啟蒙對象,老子的性啟蒙對象明明是。剛才從你背后冒出來的就是那個鬼東西,媽的嚇死我了!你看到的東西是什么?”
“是個巨大的鬼臉腦袋,笑容很陰森,長長的舌頭卷下來就像大炮!”
等等!
現在仔細想想,那陰笑的鬼臉長得好像……白無常!
同樣是喜歡笑的慘白鬼臉,又長又紅的舌頭。
李霖風摸了摸下巴琢磨:“看來我們看到的都是自己最恐懼的東西……你,是白無常那種笑著的鬼臉,我怕的是影響我下半輩子性福生活的女鬼……”
我看了一眼周遭的黑霧,從進來開始,黑氣就縈繞在我們周圍,怎么掐訣也似乎只是驅散了一小片黑暗,過了一會兒,又再次卷土重來。
李霖風吐出兩個字:“瘴氣。”
“你要小心,這里面有個東西會散發瘴氣,迷亂心智。”
幻象是個很恐怖的東西,能讓人辨認不清現實和虛幻。
要想破除瘴氣,就必須把收藏室里能噴出瘴氣的東西摧毀掉。
四處瓶瓶罐罐,古玩字畫擺放了滿室,我實在看不出哪處是問題所在。
門口傳來劉管家模糊的聲音,他站在門口,瘴氣中他的身影背著光,漆黑一片。
我不確定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幻象,問李霖風:“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門口那個……是劉管家吧?”他也有些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象。
“我看的也是他,兩個人同時看到劉管家,總不能是我們的幻象吧?”我警惕地盯著門口的黑影說:“我讓劉管家留在醫院了,他回來干什么?”
“……他不會也著了道魔怔了吧?”李霖風掂了掂手上的桃木劍走了過去,想了想,又把背后插著的折疊大刀抽了出來。桃木劍和大刀同時在手,不管來的是什么都不成問題。
“我過去看看。”
“好,小心點。”
李霖風剛走到門口,劉管家忽然轉身往外跑!
“草!跑什么跑!站住!”
我正要身拔腿沖出門,身邊忽然刮起一陣陰風,依云的身影裊裊出現在我眼前。
我掐著訣后退:“你怎么來了?”
這是不是我的幻象?
現實和幻象交織在一起,我幾乎要精神分裂了!
“發什么瘋?”她瞪了我一眼,面色如常。
“你是依云?”
“廢話!那個把你打得到處亂竄的依、云。”她嘴角勾了勾,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好吧,還真是貨真價實的依云。
我撇撇嘴,松開手上掐著的法訣。
依云盯了我一眼,開口問道:“李大哥呢?”
我稍微離她遠了點兒,朝門口努了努嘴:“你李大哥追出門了。”
依云整顆心都牽掛在自己李大哥的身上,我本以為她會徑直追出門,沒想到她看了我一眼,默默留在收藏室里。
“這幅畫……”依云低語著走到一副展開的水墨畫卷面前。
這是一副長達兩米的水墨畫,在這滿室古玩字畫中原也不打眼,依云一說,我才注意到。
我藝術細胞基本為零,書畫鑒賞能力壓根沒有,但即使是我,也能看出這幅畫功底有多深。
遠處群山岡巒連綿不絕,都城中環繞著汩汩流淌的河水湖泊,于山嶺、坡岸、水際中點綴著亭臺樓閣、茅居村舍,水磨長橋……
各色行人于其中往來不絕,大家閨秀藏在轎子里,只偷偷地從掀開的轎簾中露出一點粉白小臉,能窺得一二,集市上人來人往,獵戶、農家、攤販……只是靜景,卻似是聽到了那熱鬧的喧囂聲。
描繪精細,意態生動。景物繁多,氣勢連貫,僅僅只是兩米的畫卷,便畫盡了那個時代的風貌。
劉老板竟然收藏到了這么栩栩如生的一副水墨畫,真是好福氣。
我問依云:“這幅畫有什么問題嗎?”
“應該……沒有問題吧。”依云背對著我,站在水墨畫前,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在水墨畫上來回拂動。
我心里突突地跳個不停,雖然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妥,但總覺得不安,仿佛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似的。
“依云住手!”
我話音剛落,水墨畫上忽然起了變化。
水墨如同投入一塊石頭的潭水,蕩起了一圈圈漣漪,黑氣噴涌,瘴氣外泄。
畫中的長街起了個小小的漩渦,越來越大,將旁邊的小販、攤子、商鋪卷了進去,整張水墨畫像是被水潑了一般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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