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女孩的床邊,桀桀桀笑了起來,突兀地說道:“你這么心急干什么?”
啊???
真的是大半夜的上門非禮未婚少女啊!
我受不了了,要往結界外沖,李霖風嘖了一聲,嫌棄道:“穆靈兒,你看好了!他在跟那只斷手說話!不是跟女孩耍流氓!”
我定睛一看,真的,他竟然是在跟那只斷手說話?!
“人怎么跟只手對話……”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世上混沌一片的地方太多了,各種物質相互融合,什么怪物都能生得出來。”傲天低聲說。
那個古怪男人絲毫不覺得那只斷手惡心,伸手把它從女孩的頭發(fā)上拿了下來,還摸了摸安慰它。
安慰一只斷手?!
我眨了眨眼睛,在這一行呆的越久,就越來越覺得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因為周圍人正常的實在太少了!
那個怪人把女孩的袖口卷起來,露出手腕,手腕處紅繩的斷口像感應到了似的,興奮地跳動。
帶動女孩的動脈血管在皮下抖動了兩下。
“嘿嘿,別急,別急……”
那個男人抓著斷手,在斷手的動脈血管處割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在女孩手臂同樣的位置也隔開一個同樣大小的口子。
我目瞪口呆。
在手腕動脈處取血,有噴泉狀血跡,這是從小老師教的啊!
但是他割開的口子并沒有鮮血涌出來,反而是、反而是一團飄渺之氣從女孩的體內注入到那只斷手上。
“傲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晃了晃腦袋,確定自己的精神是正常的。
江傲天冷笑一聲:“這是在吸取她的生氣……”
生氣,就是活人身上的氣。
老子的道德經(jīng)里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丹道即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
“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即是精氣神的返還過程。
道家有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補足精氣的練精化氣等多種方法達到這一境界,使人從后天補虧達到先天,使修煉時事半功倍。
這種強行從別人身上汲取生氣的方法是我們最不恥的。
我之前就懷疑,說什么給這女孩續(xù)命,很有可能是給自己續(xù)命。
但是給個斷手續(xù)命……是什么意思啊?
難道就像古時候的太監(jiān)一樣,就算身體的一部分斷了,仍然要好好地供奉起來,這男人的手斷了,就想讓這只斷手永遠鮮嫩持久?
看著也不像啊!這兩只手,兩條腿都好端端的,不像是斷了的樣子。
“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把他拿下了自然就什么都清楚了。媽了個蛋的,害這么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不能忍!”李霖風抽出桃木劍黃符要往外沖。
我剛要跟著他往外沖,眼前突然閃過一團冰冷的霧氣。
我渾身一震,那股冰冷仿佛讓我浸在冰水里。
我狠狠打了個寒戰(zhàn),傲天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天靈蓋,一時間福至心靈,眼前豁然開朗。
兩根骨節(jié)分明、慘白如紙的手指夾住了李霖風的桃木劍。
一雙眼睛從霧氣中冒了出來。
眼尾詭異地上挑,乖張妖異,只看這雙鬼氣森森的三角眼,就知道是白無常大爺來了。
李霖風甩了甩劍,皺眉問道:“白無常,怎么是你?我們剛要去揍扁那個混賬東西。”
白無常雖然行事不按常理,而且極其懶惰,時常欺負自己的兄弟黑無常,把活兒丟給他做,自己逍遙快活,但在大局觀念上還是很強的,絕不會干這么不顧大局的事情就算干了,也不會當著帝君大人的面啊!
我困惑地揉了揉被霧氣沖得有些酸脹的眼睛,開口問道:“白無常大爺,你怎么在這兒跑來了?”
“喲喲喲娘娘可千萬別叫我大爺呀,嘻嘻嘻,帝君大人可在這兒呢。”白無常很不要命地嘻嘻笑道。
在李霖風這個老司機身邊這么久,我自然明白他說的“大爺”是什么意思,只是……
我瞄了一眼身邊的江傲天。
他的側顏如冷玉堅冰,看不出情緒變化。
應該不至于醋勁這么大吧?白無常飄在我眼前,那簡直可以當恐怖片看待的存在!
江傲天冷聲道:“白無常,你此刻應該在追查唐朝公主的下落,怎么在此地逗留?”
“嘻嘻嘻我當然不會在這兒玩兒啦這不是追查到這兒了嘛”
這兒?
我驚訝地指了指那一半寸頭,一半長發(fā)的怪異男人這玩意兒跟那死鬼公主還有關系?
“嘻嘻,這個家伙似乎跟死鬼公主的手下達成了某種交易……娘娘,你們可千萬不能驚動那伙人吶!”
李霖風收起桃木劍,笑道:“你們這是準備蓄大招啊!”
我看了一眼冷清的帝君大人,他上次說過,隨便向這位高貴的死鬼公主下手,對佛道兩界的大佬們不好交代,所所以他一直派白無常追蹤死鬼公主的下落,想要抓住她擾亂陰陽秩序的切實證據(jù)。
如果有死鬼公主親自插手陰陽事務的明確證據(jù),大佬們自然就無話可說,哪里都好交代。
“這位公主……出來之后,還有人甘心當她的手下?”我不敢相信,千年前的公主,現(xiàn)在還有人心甘情愿地跟隨她,擁護她?
江傲天冷笑道:“人都是利益的產(chǎn)物,所有關系都能用利益為前提……只要利益夠多,別說給個千年前的公主做奴仆,就算是史前動物,也有人愿意為它們肝腦涂地。”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們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女孩的生氣被活活奪走。
吸食完陰氣之后,那個男人帶著斷手,逐漸消失在彌漫的黑水中。
我趕緊跳出結界,跑到女孩的床邊觀察她的情況。
她仿佛被抽取了三大管血液般,渾身脫離,幾乎昏迷,臉上的氣色更加不好,那顏色快跟白無常一樣白了!
男女有別,江傲天和李霖風背過身子,教我將女孩身上的紅繩都取了下來,再用符火燃成灰燼。
我給女孩掖了掖被子,女孩的身體狀況很虛弱,需要安心靜養(yǎng),補充養(yǎng)分,所以我打算給盧家留下點補生氣的方子。
只是這后媽這么不待見她,連親爹對著女孩都不太上心,就算我們留下方子,他們也不見得會照著上面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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