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城趕在下班之前完成了今天的工作,快到下班時間,他去了衛生間,然后來到男更衣室換上一身休閑裝。這時剛好到了下班時間,白一城搶先一步走進電梯,又快又穩的到達了地下停車場。
林靜的綠色甲殼蟲停在比較顯眼的位置,忽閃忽閃的大燈像是甲殼蟲的召喚。白一城徑直走了過去,林靜在車內揮手示意。白一城低著頭、弓著腰勉強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可是車門怎么也關不上,林靜笑了笑,下車走到副駕駛位置,輕輕推上了車門。
林靜駕駛著甲殼蟲轎車,一會兒變道,一會兒車,很快便開出了鬧市區,然后在三環附近一家日本料理店門前停了下來。
泊好車,白一城和林靜并肩走進日本料理店,店面入門處擺著一尊兩米多高的大石佛頭,這頂佛頭凡出塵,好像集男女精氣于一身,又好像悲憐地度著世間的苦厄。
走進店內,一股濃濃的禪意撲面而來,大廳兩側擺設了很多佛頭,中間一座黑色噴水池,水池上方的天花板懸掛著大環香裝飾,店內燈光略顯幽暗,加上水池煙霧繚繞,整個大廳如同佛國仙境一般。
林靜說她以前來過這里,一邊向白一城介紹一邊坐在了習慣的位置,然后端著菜譜開始點餐,一會的功夫便熟練的點了幾道日式招牌菜:三文魚刺身、鵝肝沙拉、松茸小壺什錦湯、海膽、關西壽司。
林靜把菜單遞給了白一城:“我想吃的就這些,輪到你了。”
白一城把菜譜翻了又翻,除了生魚片就是各式飯團,根本找不到合口的飯菜,只好憑感覺點了一碗砂鍋烏冬面。
服務員禮貌的重復了菜品,林靜見白一城點的餐量很少,便補了一句:“麻煩加一份炸蝦天婦羅。謝謝。”
服務員離開后,白一城問道:“什么是天婦羅?”
林靜嫣然一笑:“新鮮的魚蝦和時令蔬菜裹上面糊放入油鍋,出來就是天婦羅啦。新蝦酥松脆嫩,蔬菜美味清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香而不膩!”
白一城化繁為簡的補充道:“我看就是垃圾油炸食品!”
林靜假裝白了一眼:“切!”
林靜今天依然淡妝,頸部白皙,兩個鎖骨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鎖骨是人體的“美人骨”,被譽為女人最性感的地方,白一城看的有些著迷
林靜有些覺,不過也并不在意,整理了一下衣服,說道:“怎么樣?還算性感吧!一直堅持健身,你看還是有效果吧!”林靜永遠都是那么親切自然。
白一城調侃道:“健身房這地方就是:你賭它不黃,它賭你不來。”
“哈哈少扯!那是沒遇到我,我能把健身房靠黃!”
這時小花匠不解風情的打來電話:“喂!大橙子,忙什么呢?”
“沒忙什么,跟朋友吃個飯。”白一城壓低了聲音。
“真是個大忙人啊!對了,告訴你,我今天已經搬走了,跟你告個別,謝謝你這段時間收留我!”
“好,不客氣。有時間歡迎來騷擾!”
小花匠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大喊大叫道:“別忘了欠我的視頻,不許偷懶,做完盡快給我!”
小花匠終于搬走了,白一城心里輕松了不少。林靜單手支撐著下巴,笑瞇瞇的看著白一城,問道:“怎么?家里的小情人著急啦?”
白一城趕緊解釋道:“沒,哪來的情人,一個同鄉而已。”
“是必勝客那個蘿莉妹妹吧?我都聽見啦,展挺快啊,都一起同居了!還真沒看出來,你內心挺狂野啊!”
白一城臉色紅,一個勁兒的耐心解釋。林靜哈哈大笑,邊笑邊散開了一頭烏,燈光幽暗,林靜顯得更加性感清純。
白一城岔開話題,便詢問了客服節的操辦細節,林靜從包里拿出打印好的材料,然后把近幾年客服部舉辦客服節活動的亮點和不足都做了詳細講解。有了林靜的這些資訊,白一城信心十足,準備有時間再請教一下津門老大鄭學民,正好上次視頻軟件的事還要感謝一下。
一會兒的功夫,日式料理的菜品和器具填滿了整個餐臺,林靜耐心的指導白一城如何食用。今晚林靜穿了一件寬松的棕色毛衣,領口寬松,袖口也寬松,林靜伸手遞餐具時,小臂內側的一處紋身不小心露了出來。
白一城很是好奇,便詢問道:“你喜歡紋身?”
林靜不以為然:“從小就有啊,好看嗎?”
林靜撩起寬松的毛衣袖子,把紋身展示給了白一城。林靜粉嫩的手臂上,一只瑞獸紋身清晰可見,白一城仔細一看,是一匹奔跑的白馬,白馬吻上生角,背上長翼,整幅圖案微微的刺進皮膚但卻活靈活現的浮在小臂表面。
“這是鮮卑族后裔錫伯族人崇拜的瑞獸圖騰,它代表錫伯民族最崇高的存在。”林靜解釋道。
白一城有些不解:“你是少數民族?”
“是啊,我是錫伯族人。”
白一城突然對這個古老的少數民族來了興致,便要求林靜介紹一下。
林靜眨了眨桃花眼,回到座位便開始娓娓道來的講解開來:“錫伯族是山海關外鮮卑族后裔,曾經有自己的王國:錫伯國。錫伯國原是金朝所封之國,元末沒落,明朝二次封國,后又亡國。到了清朝年間人口又興盛起來,一部分人開始遷徙去了新疆區域,不過奉市當地的錫伯族人卻保留了最原始最純正的血統!”
白一城聽得著迷,趁林靜吃三文魚之際,開口說道:“我川州老家也有一位錫伯族人,是個做弓箭的木匠,我他聽說過,錫伯族有個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家里的兒子滿五歲時,阿爹要為他做一把弓箭,然后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各射一箭,祈求其能騎善射!看來錫伯人自古就是能征善戰的民族啊!”
林靜臉色紅潤,解釋道:“錫伯族人五歲便視為成年,在族人眼中,五為天地之最。天有五行,佛有五蘊,物有五味,人有五臟、五官、五指所以錫伯族人以五為尊,家中子嗣到五歲便要跟隨匠人學習求生的本領。”
白一城舉起酒杯:“真是個有底蘊的民族,今天也算長了一些見識,我敬你一杯!”
“干杯!謝謝你愿意聽我嘮叨。”
“錫伯族人都要紋身嗎?”白一城追問道。
“是啊!五歲就要紋身了,這幅家族瑞獸圖騰已經陪伴我很多年了,它可以保佑我找到心愛的人!”
廳中的水池騰霧繚繞,此刻林靜就像天宮中下凡的仙女一般,她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塊骨骼都向外散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淡雅之美。
只有瞎子才會看不見她的美。
這種美,淡如雪。
白一城欣賞著面前這個錫伯族女人,不自覺的又問起了那個問題:“怎么突然結婚了呢?是找到合適的人了吧?”
林靜眼眸微微一動,如流水桃花,讓人心魂俱醉,略顯傷感的說道:“我要嫁給一個錫伯族男人,這是父親的心愿!”
“怎么?錫伯家族還要父母包辦婚姻啊?”
“錫伯族以父為尊,我母親七年前去世,是父親把我一手帶大,他非常愛母親,母親過世后,也沒另尋半路夫妻,這些年一直經營著母親留下的舞蹈培訓機構。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夠延續錫伯人的純正血脈,他老人家為了我已經辛苦了大半輩子,也是父命難為啊!“
“去年新年晚會上就感覺你特別會跳舞,錫伯族人果真能歌善舞啊!“
“對啊,我母親以前就是市文工團的舞蹈演員!”
“在你父親的眼里,與本族人結婚就這么重要嗎?女兒的婚姻幸福他就不管不顧了嗎?”
林靜沉思片刻,繼續道:“一城,你不懂一個老男人的耿直和倔強,在他眼里,家族的香火傳承就是根,就是魂,甚至就是信仰!“
“這個社會太功利了,信仰不值錢。”
“功利的年代更需要信仰!”林靜倒了一杯米清酒,繼續道,“如果對父親違命不尊,在族人眼里、在家人眼里,我就是徹底的不孝。我愛父親,但我討厭束縛人的舊規矩,我想擁有自己生活,所以我沒有去舞蹈培訓機構做事,而是選擇在一家企業充實自己。”
白一城鼓起勇氣問道:“那個錫伯族男人很愛你吧,你這么漂亮!”
“還可以吧,相過親,見過幾次面。聽父親說他家里是做房地產生意的,他的心思我懂,嫁一個門當戶對、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可以保證我未來的幸福,這樣他也可以安心離去!”
白一城始終還是不理解,林靜父親為了自己的心愿竟然犧牲了女兒的婚姻自由。他一直嘗試著與林靜辯解,希望能夠說服林靜,希望能為自己爭取一點虛無縹緲的希望。
林靜把米清酒一飲而盡,眼眶有些紅,故意錯開白一城目光,看了看餐臺一側擺設的佛頭,輕輕道:“我不想父親帶著遺憾離去,我想讓她看到我穿婚紗的樣子。所以就決定結婚了。”
白一城思緒凌亂,心中好像結成了一張,越越緊,的心臟一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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