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煩惱也沒用，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怨天尤人是沒用的，只能一步步的去化解這個問題。
隨后，孔有德派人傳令給黎賢能和秦致遠，讓他們密切關注東江鎮(zhèn)的動向，沿海地帶要派人來回巡視，找一些膽大不怕死的士兵，喬裝打扮成漁民，在海上偵查明軍水師的情況，盡可能早的發(fā)現(xiàn)來襲的敵人。
孔有德又吩咐李養(yǎng)性道“你去多組織一些人手，密切關注萊州府明軍的動向，首要的一條便是查清楚此次明軍的統(tǒng)帥是誰，然后搜集此人相關的信息。還有此次李九成與明軍交戰(zhàn)的具體過程，越詳細越好！”
交代完這些之后，孔有德就不在思慮這些問題了，大體應對策略已經(jīng)出來了，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盡快將前面要做的事情做完。
他的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昆崳山之上，此時，山中已經(jīng)響起了隆隆的炮聲，看來已經(jīng)和盤踞此地的響馬賊交上火了。
時不時就有士兵從山里出來，有些是匯報攻擊進度的，有些則是扶著傷員出來的。
這樣的地形，火炮和火銃的效果大打折扣，反倒是響馬賊占據(jù)著優(yōu)勢地形，可以自上而下展開攻擊，傷亡在所難免，不過現(xiàn)在要爭取的是時間，哪怕傷亡大一些，也得硬著頭皮上。
不過讓孔有德稍稍安心的是，雖然有響馬賊設置的各種陷阱，障礙，甚至在山頭扔石頭，但天策軍的攻擊進展還是蠻快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突破了響馬賊們設置的第一道防線，殺死的響馬賊數(shù)量有四十多人，自身的損失也不差不多二十人。
時間就在這槍炮聲中緩緩流逝，孔有德現(xiàn)在只好靜靜的等待結(jié)果，順便做出其他的一些安排。
比如傳令要留守的孟有才，崔永平等人，要求他們嚴格封鎖道路，不準任何人進山或者出山，一面李九成戰(zhàn)敗的消息傳到響馬賊耳中，振奮他們的士氣。
還不斷地抽調(diào)文登和周圍各個衛(wèi)所駐守的兵馬，分批次調(diào)往黃縣，萊陽一帶，協(xié)助加高加固城池。
盡管能抽調(diào)出來的兵馬并不多，但多少能增加以下西線的防御力，現(xiàn)在正是土改進行的關鍵時刻，必須要打明軍擋在登州府以西，以免土改的成果被明軍破壞掉。
并且要他們做好維穩(wěn)工作，一旦出現(xiàn)士紳暴動的情況，可以直接將其成年男子誅殺，殺雞儆猴，這個時候孔有德可不會心慈手軟，如果不能雷厲風行的將暴動的苗頭掐掉，后續(xù)的作戰(zhàn)行動必定會受到很大影響。
三個時辰之后，一個傳令帶回了成功占領泰礴頂?shù)南ⅲ子械乱猜冻隽诉@三天來的第一個笑容，壞消息太多，以至于一場小小的勝利，都能讓他高興起來。
緊接著，三門紅衣大炮被運上了泰礴頂，整個過程相當?shù)睦щy，好在昨天做了大半天的準備工作，最后還是成功了。
沒過多久，紅衣大炮所特有的巨大轟鳴聲響徹了整個昆崳山，一直沒有停息，持續(xù)到第二天的早晨。
雖然并沒有打死或者打傷多少響馬賊，但這是對他們強有力的震懾，很多人都沒見過火炮，哪怕虎蹲炮都沒幾個人見過，更別提紅衣大炮這種大殺器了。
而且這些響馬賊不光分布在泰礴頂，其他的山頭也有不少，除了泰礴頂上這一股響馬賊是之前就有的，其他的響馬賊之前都是盤踞在昆崳山西南邊的大嵩衛(wèi)一帶，被清繳行動趕過來的。
雖然他們臨時抱團，以求能夠撐過圍剿，但仍舊是人心不齊，只不過沒有互相火拼罷了，不像在牙山上有個明軍千總，可以將牙山的響馬賊整合起來，組織起來統(tǒng)一的行動。
他們基本還是各干各的，只管守住自己的山頭就行，根本不在乎其他山頭的死活，這也是孔有德敢大膽進山的原因之一，可以各個擊破。
第二天，戰(zhàn)斗繼續(xù)進行著，有了泰礴頂這個制高點，其他上頭的情況就可以一覽無余，而且還能在步兵和槍騎兵行動之前，對這其他山頭進行猛烈的轟擊，為他們提供掩護，不求打死打傷多少人，能夠讓他們無法從容的防御即可。
雖說昆崳山不如牙山大，但最長的地方還是超過了二十里，最短的地方也有十里，面積也不算太整整一天的時間，四千兵馬都沒有將昆崳山全部搜索一遍。預計至少還要半天的時間，才能徹底將其消滅干凈。
一天的戰(zhàn)斗下來，斬殺的響馬賊差不多有二百七八十人，有些響馬賊被打死之后掉落山東或者卡在樹上，沒法做到具體統(tǒng)計，不過剩余的響馬賊不多了，應該不到一百五十人了。
自身的損失想必前一天，小了一些，只有三十五人陣亡，四十六人受傷，看到太陽漸漸西斜，各部也都收縮兵力，回到各個山頭駐扎，準備著明天的行動。
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李養(yǎng)性又帶著一份情報回來了，仍舊是關于李九成戰(zhàn)報的，但相比昨天獲取的消息，更加的詳細，而且準確。
看完第一行字，孔有德苦笑起來，然后喃喃自語道“果然，我成了那只蝴蝶！”
“大人？什么蝴蝶？”李養(yǎng)性有些不解的問道，自己大人和蝴蝶有什么關系？
“哦，沒什么！我在自言自語！”孔有德?lián)u搖頭說道。
孔有德所說的，其實是蝴蝶效應，是指在一個動力系統(tǒng)中，初始條件下微小的變化能帶動整個系統(tǒng)的長期的巨大的連鎖反應。
對于這個效應最常見的闡述是：“一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后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
說白了，就是事情在開始的時候出現(xiàn)一丁點變數(shù)，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點變化會引起連鎖反應，導致事情的結(jié)果變得撲朔迷離。而他孔有德，現(xiàn)在就是這個變數(shù)。
之所以讓他做出這種判斷，是因為情報上的第一行字寫著：擊敗李九成的統(tǒng)兵文官，是新任山東巡撫范景文，吳橋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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