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琢心不在焉,隨口回蕭愛:“我家離縣城很遠(yuǎn),規(guī)劃不到那兒去。”
“農(nóng)村嗎?那你家那兒是不是山清水秀的特別漂亮?都說江南水鄉(xiāng)美,什么時候去你家玩吧?”
“我們家在長江北邊。”蘇玉琢嘴邊帶著淡淡的笑容,似乎并沒想到什么不開心的:“你們不嫌棄的話,隨時歡迎。”
“那這么說好了,等有時間,我們一起去。”說著,蕭愛看向顧欣顏:“你要不要一起去?”
“可以呀。”顧欣顏家在南京,跟蘇玉琢家最近。
車內(nèi)的氣氛因為蕭愛的話活躍起來,聊了一陣,話題不知怎么聊到最近上映的電影,蕭愛提議:“等考試結(jié)束,我們一起出去聚一聚吧,先吃飯,然后看電影,再然后去歌怎么樣?”
“小魚要坐月子,回頭我們拍點照片,饞饞她。”
蕭愛笑得壞壞的。
顧欣顏因為某些原因,沒打算放假就回家,聞言附和道:“好呀,正好灰灰的長歌行大后天上映”說起這個,她想到另一件事:“小魚昨晚電話里說灰灰托她帶幾張電影票給我,還有簽名和電話號,剛才忘了跟小魚拿”
顧欣顏神情有些懊惱。
“那蔣卉卉有什么好?”蕭愛不追那些明星,卻從來不會在顧欣顏面前詆毀她的愛豆,但昨晚看過蔣卉卉的舉止,蕭愛憋不住吐槽:“看著單純無害,其實一肚子壞水,昨晚在年會上好幾次跟小魚老公搭訕,什么目的,我閉著眼都能看出來,你怎么那么沒眼光粉那種人?”
顧欣顏驚訝。
“真的?”
她喜歡蔣卉卉,是因為看過蔣卉卉那部讓她大紅大紫的仙俠劇,劇里的女主角十分討喜,劇情感人,看完之后顧欣顏就粉上了女主角的扮演者。
至于蔣卉卉是個什么樣的人,粉絲們都是通過網(wǎng)絡(luò)了解,而網(wǎng)絡(luò)上那些訊息,基本都是經(jīng)紀(jì)公司包裝過的。
“那還能有假?”蕭愛說:“我親眼看見的,后來四哥走的時候,她外套都沒穿就追出去了,四哥已婚的消息全京城人都知道,她會不知道?就算她單蠢得這么無知,她身邊那經(jīng)紀(jì)人出了名的商圈小靈通,什么小道消息都一清二楚,會不提醒她?”
“也就小魚了,居然還讓她上車,要是我,早讓她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蕭愛語氣頗為義憤填膺。
昨晚她知道宋羨魚來了蕭氏集團,蔣卉卉跟在季臨淵與蕭硯后面下樓,她也跟下了樓,看見宋羨魚笑瞇瞇地讓蔣卉卉上車。
顧欣顏忽然想起來兩年多前,父親負(fù)責(zé)的那個城市聘任某位當(dāng)紅小花旦為城市旅游大使,還在旅發(fā)大會開幕式上那位藝人頒發(fā)聘書,幾個月后,她暑假回家,就在親戚嘴里聽到父親和那位形象大使關(guān)系曖昧的傳言。
雖然后來傳言被破,只是誤會一場,但顧欣顏卻忘不掉那個暑假,是向來注重保養(yǎng)的母親最憔悴暗淡的一段時光。
顧欣顏抿唇沉默了一陣,“那不去看長歌行了。”
宋羨魚也是顧欣顏走了好一陣,才想起來東西沒給她。
打電話過去,卻聽她說:“那些我不要了。”
宋羨魚意外:“怎么了?”之前不還很高興么?
“蔣卉卉在年會上做的事我聽小愛說了。”頓了頓,“東西你幫我扔了吧。”
“確定不要了?可不能過幾天后悔,又來管我要。”宋羨魚語帶笑意,“我不會給你再要一份。”
“不要就不要了,才不會后悔。”顧欣顏聲音倔強,默了默,她問了句奇怪的話:“蔣卉卉給你老給季總獻殷勤,你會不會生氣?”
聽見這話,宋羨魚目光不由投向衛(wèi)生間方向,她剛沖了個澡,季臨淵給她吹完頭發(fā),去衛(wèi)生間接熱水給她泡腳了。
她視線更落到那邊,男人單手端著白色的塑料盆出來,醫(yī)院專用的,印著紅色京和醫(yī)院與十的字樣。
季臨淵換了件煙灰色襯衫,兩只袖口隨意地挽了一道,露出麥色小臂,筋脈有點粗,給人結(jié)實強壯的感覺。
“不會。”宋羨魚會心一笑,回答說:“因為我相信他。”
經(jīng)歷了這么多,她若還不信季臨淵,那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值得她去信任。
當(dāng)然,吃醋還是會吃的。
顧欣顏聽了她的話,不禁沉默下來。
這會兒,季臨淵將盆放在宋羨魚兩腳間,而后幫她脫了鞋,又把她褲腳往上卷了卷。
溫度剛剛好,叫人心窩一暖,渾身筋脈好像都淌過一陣熱流,卻不會燙。
宋羨魚看著自己被季臨淵包在手心的腳丫,說話的語氣有些心不在焉:“問這么做什么?”
“沒什么,隨便問問,那什么,不耽誤你休息,先掛了。”說完,顧欣顏又補充:“什么時候生了,來電話說一聲。”
宋羨魚應(yīng)下。
下午到現(xiàn)在,她肚痛的頻率明顯加快,痛感也變得更強烈,不過還沒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前半夜也還好。
到了后半夜,她漸漸痛得睡不著,每次陣痛來襲,她都情不自禁彎起腰,昨晚季臨淵就沒睡好,今天又陪了她一天,宋羨魚不想打擾他休息,忍著沒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季臨淵察覺到她的不安,問她是不是不舒服。
宋羨魚搖了搖頭。
季臨淵沒再說什么,抱著她的力道卻明顯加重了。
宋羨魚處在半睡半醒間不知道多久,護士來查房,測胎心又量體溫,問及宋羨魚有沒有不舒服,宋羨魚稍作猶豫,如實回道:“疼得好像比之前厲害了。”
于是又做內(nèi)檢。
宋羨魚脫了褲子,護士一看她底褲上有污跡,眼神微微一變:“羊水破了你怎么不說?”
“我不知道”宋羨魚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趕緊去待產(chǎn)室。”護士語氣嚴(yán)重了點,“幸好發(fā)現(xiàn)得及時。”
宋羨魚被護士緊張的語氣弄得跟著緊張,以為情況嚴(yán)重了,不安地看向季臨淵,季臨淵已經(jīng)拿過她的外套,邊扶她起來穿衣服邊語氣溫柔地安慰:“別緊張,沒事。”
凌晨兩點,宋羨魚被季臨淵抱進待產(chǎn)室。
來了醫(yī)生給她做檢查,發(fā)現(xiàn)她羊水比較渾,量又少,這種情況增加了胎兒窘迫的幾率,于是立馬給她掛催產(chǎn)素。
醫(yī)生說她宮口開得太慢,便用手給她做了擴張,宋羨魚頓時感受到撕裂的疼痛,額頭頓時出了一層虛汗。
不經(jīng)歷過,永遠(yuǎn)不能體會生孩子有多疼。
還有大小便失禁的難堪與丑陋。
宋羨魚這時候很慶幸,沒有讓季臨淵陪著她。
程如玉今晚不值班,不過這并不妨礙宋羨魚要生的消息傳到他耳朵里,于是他立刻將消息遞給程庭甄,程庭甄片刻都沒耽擱,馬上開車去了醫(yī)院。
“哥你對一個外人真上心,比對自己親妹妹還在意。”程如玉從西樓回來,程如清站在樓梯的第五層臺階居高臨下看著他,“你知道姐姐在蘇黎世有多辛苦?”
程如玉皺起眉,“你到底想說什么?”
“她不想嫁給季司晨,當(dāng)初你為什么不幫她?”程如清怒目相視:“明明你可以幫她!”
“她嫁給季司晨,是她自作自受。”程如晚不想與妹妹爭吵,從知道程如晚與季司晨攪和到一起做的事,他就下決心不再管那個姐姐。
那是一個正常人能干出的事?
宋羨魚還懷著孩子,萬一真出點什么意外,他不敢想象,季臨淵會做出怎樣瘋狂的報復(fù)。
現(xiàn)在只是懲罰了程如晚和季司晨,程如玉覺得他已經(jīng)手下留情。
“我警告你,老實點,家里已經(jīng)夠亂了,你別再添亂。”程如玉說完,越過程如清上了樓。
程如清佇立在原地,臉色很沉。
這一年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她成長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沖動冒失,但有些想法一旦形成,就沒那么容易改變。
很快,程如玉換了出門穿的衣服又下來,見程如清還站在那兒,說了句:“站著當(dāng)神仙呢,還不去睡。”
程如清看著他:“去醫(yī)院?”
程如玉:“快回房,其他事少管。”
蕭讓眉與程庭甄一前一后到了醫(yī)院,季家那邊自然也得到消息,季老夫人讓史雅蘭過來看一看。
病房區(qū)在頂樓,產(chǎn)房在十樓。
幾人一到,就聽見產(chǎn)房里傳出女人慘烈的叫聲,雖然聽出來不是宋羨魚的,眾人心頭還是一緊。
“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蕭讓眉忍不住問。
“打了無痛。”季臨淵的手里夾著根煙,不過沒點,他不斷變化著拿煙的手勢,暴露了男人隱藏在內(nèi)心的焦躁與沉不住氣。
門口等待孩子出生的不止他們一家,還有另一家也焦急地等著,一個跟季臨淵差不多年紀(jì)的男人過來向季臨淵要了根煙。
醫(yī)院里不許抽煙,那男人走到走廊盡頭將窗戶打開,腦袋伸到外面去抽。
程如玉過來瞧見這一幕,職業(yè)病犯了走過去提醒,那男人呵呵一笑,又猛吸了兩口,才把煙掐了,嘴里還惋惜:“這么好的煙,可惜了。”
季臨淵看向程如玉:“你怎么來了?”
“看看有沒有能幫忙的。”程如玉說完,跟幾位長輩打過招呼,又道:“里頭怎么樣?”
“應(yīng)該快了。”季臨淵身上只穿了煙灰色襯衫,下擺沒塞進褲腰,可見抱宋羨魚來產(chǎn)房時有多急。
聽見另一位產(chǎn)婦的叫聲,程如玉道:“用了無痛?”所以宋羨魚沒聲音。
季臨淵沒否認(rèn),深邃的視線落在產(chǎn)房那邊。
看出老友緊張,程如玉有心想打趣,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時候,笑了笑:“要不要來根煙?”
說著遞了一根給季臨淵。
季臨淵接過來,但沒點。
程如玉說:“抽吧,這個時候,沒特殊情況,護士長不會來。”
季臨淵終究點上那根煙,抽完一根,又來了一根,說來可笑,活了半輩子,這會兒連煙都壓不下心底那份惶惶不安。
和宋羨魚在一起后,他心上好像就被系上了一根繩,宋羨魚發(fā)生任何事,都會通過那根繩,扯動他的心。
這時候,宋羨魚在產(chǎn)房里并不好過。
催產(chǎn)素掛上之后,她宮縮變得強烈,痛感也加強好幾倍,每次疼痛來襲,她連咬緊牙關(guān)都做不到,痛苦的嘶吼像開了閘的洪流,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沒多久,醫(yī)生就給她打了無痛針。
她自然知道那是季臨淵的要求,痛是不痛了,可過了許久,助產(chǎn)醫(yī)生給她內(nèi)檢,她的宮口遲遲不開。
漸漸地,醫(yī)生也有些急,宋羨魚羊水又少又渾,也知道這位是老總的老婆,萬一出點什么,季臨淵追究起來,她吃罪不起。
更何況程院長也千叮萬囑過,一定要讓這位母子平安。
要在她手里弄砸了,她這份工作也難保。
又一次內(nèi)檢后,醫(yī)生說:“要不季太太剖腹生吧,你這情況有些危險。”
哪怕宋羨魚不疼,她身上的虛汗還是一層接著一層往外冒,聞言,她看向戴眼鏡的醫(yī)生:“不是說順產(chǎn)有利于孩子健康嗎?”
言外之意,她想順產(chǎn)。
宋羨魚當(dāng)初在順產(chǎn)與剖腹之間糾結(jié)過,兩種方式都各有利弊,最終選擇順產(chǎn),只因為有研究表明,順產(chǎn)生出來孩子更加健康。
她肚子里這個,從一開始就發(fā)育遲緩,所以她想它在出生時做些彌補,哪怕她受點苦也沒什么。
“是這樣沒錯,可是你的情況比較危險,萬一孩子在肚子里缺氧,也會有些損傷”
“現(xiàn)在缺氧了么?”宋羨魚問。
“目前沒有”
若是缺氧,孩子胎心監(jiān)測儀能檢測出來。
“那再等等吧。”宋羨魚不愿放棄。
醫(yī)生看著她年輕又倔強的臉孔,皺了皺眉,卻也沒再勸,過了會兒,又說:“你忍一忍,我?guī)湍阍匍_一下宮口。”
題外話
推薦莫西凡江山盡風(fēng)流
她東離國嫡公主,如今,是帝家遺孤,山中困養(yǎng)十六載,運籌帷幄曉天下。
能下地農(nóng)忙,亦能煮酒風(fēng)流能決勝千里,亦能難得糊涂。
一道天旨,讓她從妻變妾?她只好下山謀一個妻妾不為。
帝家覆滅真相、母后亡死內(nèi)幕,也要一個清白。
他九黎圣子,身份高貴,榮華一身,朝堂江湖,風(fēng)云在握。
能市井穿梭,亦能風(fēng)花雪月能撥弄乾坤,亦能放下自在。
他說:你安分守己,我護你一世無憂。
她說:你的江山你看好,我的一世自無憂。
他說:帝玄凌,你欲如何?
她說:納蘭胤燁,你之所愿亦是我之所欲。
他們是棋逢對手的勁敵,互相欣賞的知己,更是彼此一生的宿命。
韶華易逝,時光不復(fù),他終于明白他所愿不過她之一笑,哪怕負(fù)了天下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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