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下絆子
由于石斌手下都是精兵強將，即使面對十倍的敵人也是面不改色，何況如今還有一座城池和一千五的守軍一起抵抗，不過六七千元人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夠不成任何威脅。
之前沒有刺刀之時還有些擔(dān)心有一日火槍沒用了得麻煩得換單刀，一個不小心可能受傷，畢竟元人悍勇。如今不怕了隨手將刺刀套槍管卡緊好，這讓士卒更是無所畏懼了。
好當(dāng)然是好，元人打到望城興嘆，石斌手下士卒輪流戰(zhàn)斗休息的時間都有，但石斌本人卻不是很高興。元人后援和補給不足便不敢全力攻打廣元，自己的人又太善戰(zhàn)，導(dǎo)致元人的攻擊遲遲不得絲毫進(jìn)展，照這樣下去，恐怕元人過不了多久會頂不住壓力退兵了。
李超見狀當(dāng)然明白，這么打下去元人不撤退才怪，之前的努力白費了，雖說也打了幾場游擊但肯定是得不到四川總領(lǐng)的職位，那實在沒意思。
如何才能實現(xiàn)之前的目標(biāo)是現(xiàn)在石斌和李超感到必須立刻解決的問題。讓出城門給元人造成可能獲勝的假象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但如此是拿手下的士卒的性命當(dāng)兒戲，雖說慈不掌兵，但也不該如此草菅人命。
“石大人，下官以為若是不能示弱引誘元人全力攻擊，咱們的計劃會失敗。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李超見狀，暗示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石斌自然明白，但是這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石斌卻不明白其的含義。
“大人，咱們雖然不是擅自開起站端但終歸沒有朝廷的旨意，最多也能防御而已”
李超話還沒說完石斌便接過話茬道：“本官現(xiàn)在是在防御！”
“但大人接下來怎么辦？一直維持下去肯定不是個辦法若是敗了，朝鄭清之之流定然落井下石若是勝了，咱們竹籃打水一場空。”李超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之前之事在想如何得那四川總領(lǐng)，卻未曾想過勝敗可能造成的結(jié)果。石斌聽后更加惆悵，他知道多半得故意犧牲些士卒，草菅人命了。
正要痛心下這命令時，李超忽然阻止，表示可能還是有辦法。原來是一邊打得疲軟但不讓出城門，另一邊搗亂，命手下騎兵將隴南、天水和寶雞再攪個雞犬不寧。
如此一來，目前駐扎在三處的元軍數(shù)量會大為不足，看著即將要陷落的廣元城元人也不會撤兵。為了保證統(tǒng)治的穩(wěn)定，即使再不情愿，元人也必須增兵駐防。有了更多的元軍前來，圍攻廣元的元人絕不會撤軍，石斌的計劃能繼續(xù)進(jìn)行下去了。
石斌非常贊同李超的意見，當(dāng)即下令他率三百精銳趁夜色潛出廣元城去執(zhí)行搗亂的計劃。
以元人無往不勝所獲得的驕傲，自然不能容許石斌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他們，所以最想的是盡快攻破廣元，殺光城內(nèi)宋人。
愿望是好的，但不出半個月隴南、天水和寶雞的守將因為當(dāng)?shù)氐幕靵y和峰的斥責(zé)難再冷靜的指揮戰(zhàn)斗。但若不盡快撤兵，自己的轄區(qū)會出大事，輕者官帽丟了，重者連命都可能丟了，這自然是任何人都無法接受。但是看著即將陷落的廣元城三員守將都戀戀不舍。沙場宿將自然不敢輕易決定，思慮再三，終于找出了個折的法子：聯(lián)名書請求峰調(diào)兵支援。
見元人計，石斌立刻又發(fā)奏折給朝廷請求援軍，并要便宜之權(quán)。
在石斌和李超的意識之，宋廷如今是騎虎難下，不得不給他們更多的兵權(quán)，否則要丟了廣元，失了人心。古語有云：得人心者得天下。宋廷若想繼續(xù)維持必須同意他們的條件。
不過不久之后宋廷發(fā)來的旨意讓石斌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首先是斥責(zé)他不知輕重擅開戰(zhàn)端，其次是命他放棄廣元并回京請罪。
見到大哥這副模樣李超當(dāng)然意識到是極壞的消息，估計壞得出乎二人的意料。故而也不等到石斌的允許他一把抽過石斌手的公，仔細(xì)的看了起來。
不過匆匆掃了一眼，李超便一邊爆粗口一邊將手的公撕了個粉碎，大罵理宗昏聵，鄭清之無恥下作。
好在石斌還喜歡看岳飛傳，深深的記得十二道金牌的故事，所以對宋廷旨意的反應(yīng)還沒李超的那么失控，算是維持住了他這主帥的顏面穩(wěn)住了軍心。
“大哥，他們這些混賬居然干這么無恥的事情，為了阻止咱們居然要咱們讓出廣元！”李超咬牙切齒的問道。
“你說我會嗎？”石斌冷哼一聲說道，“鄭清之他們倒是做的好夢。不過我們的確失算了，沒想到投降派勢力居然這么大，理宗又如此不思進(jìn)取。”
“若是不回去那咱們是抗旨，抗旨之罪可大可若是被鄭清之逮著他必然往死里整咱們，那可糟了。”
“的確如此，抗旨不遵是個大罪。咱們已經(jīng)樹了鄭清之、丁大全、謝方叔三個大敵，吳潛和趙葵又不見得會力挺咱們，所以事情是有些難辦。”石斌愁眉不展的沉吟。
“大哥，怎么辦？找不出辦法真的只能拱手讓出好不容易得來的廣元，你再去臨安請罪了。”說到此處李超明顯有些壓制不住怒氣，低聲喝道“理宗皇帝怎么這么沒用！”
“放心，放心。只要元人一日不撤，理宗一日不敢動咱們，最多貶謫而已。何況這事絕非沒有辦法，而是咱們暫時沒有想出來而已。”石斌笑著安慰道，“老弟，你如果累了先去休息，一切都不急。”
知道這是石斌在安慰自己，但李超還是接受了他的安慰，畢竟干著急也確實沒任何作用，自己又指揮了一整天的作戰(zhàn)是該休息了。
待李超離開之后，石斌才感到放松，他很怕李超一氣之下會說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話來，一旦被有心人聽去再告訴了政敵那真是煩。
石斌認(rèn)為每個人的思維都不會完全相同，或許許風(fēng)能另辟蹊徑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于是開口問道：“許風(fēng)，你給我出出主意，看看要怎么樣才能既達(dá)到咱們的目的還不鄭清之幾個的套。”
肯問他這問題許風(fēng)自然明白這是對他的賞識，立刻聚精會神的思考起來。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許風(fēng)便開口道：“大人，剛剛那公里是說要您放棄廣元，回京請罪對吧？”
“對。”
“那如果您連廣元城都出不去呢？”許風(fēng)繼續(xù)問道。
“連廣元城都出不去？許風(fēng)，你這是什么意思？”石斌疑惑道。
“小人忘了問一點，若是您出不了廣元城，因此而回不了京請罪朝廷會懲罰你嗎？”
“那倒不會。理宗如今雖然昏聵無能但還不是毫不講理，若是因為無法出城而無法去京師請罪是不會受到責(zé)罰。”石斌很肯定的說道。
“那好。大人您不出城是了。”許風(fēng)輕飄飄的說道。
這話石斌可沒聽懂，在他看來自己的百戰(zhàn)雄獅是對數(shù)千騎兵都能全身而退，怎么會無法出城？
明白石斌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許風(fēng)有些無奈，只好繼續(xù)解釋道：“大人，您還真是實在。您軍隊的戰(zhàn)斗力只有您自己最清楚，只有您自己的話才最有說服力。還不是你說強強，你說弱弱？”
這回石斌算是明白了，許風(fēng)這是要他睜著眼睛說瞎話，
“問題是咱們這仗打得太輕松，若是鄭清之懷疑派手下核查，豈不是一下穿幫？那抗旨不遵雖然躲過去，但是欺君罔卻逃不了。”石斌無奈的說。
“大人過慮了。咱們裝著打不過好啊！”
“許風(fēng)，你提這個辦法之前本官與李超已經(jīng)談過，但我認(rèn)為這是在草菅人命所以否決了。若是你也是這個草菅人命的辦法，我還是不會同意。”石斌以不容商量的口氣說道。
許風(fēng)聽后雙手抱拳禮，說道：“大人愛惜將士，小人佩服。但我說的示弱則不是草菅人命。”
一聽許風(fēng)說不會草菅人命，石斌立刻來了精神，示意他快快說出。
如此緊急的時候當(dāng)然容不得半點拖拉，許風(fēng)說道：“其實也簡單，大人命令手下將士白天戰(zhàn)斗時痛苦的喊叫，夜間休息時則不住的哀嚎。”
“好計！”石斌一聽便大聲稱贊道：“這樣既可以更堅定元人攻擊的信心，讓咱們有更多借口獲得四川的管轄權(quán)，還可以堵住那幫要拆臺的家伙的嘴巴。想不到許風(fēng)你居然能想出如此妙計，真是厲害！”
許風(fēng)從來謙虛，何況在石斌面前更加謙虛，連連表示只是愚者千慮才有一得。
也不會和許風(fēng)商議什么愚者、智者，石斌當(dāng)即將許風(fēng)的計策做軍令發(fā)布下去。與所料不差，元人果然又掀起了一浪接一浪的猛烈進(jìn)攻，但還是無法攻克廣元。
而這一切被送信的驛卒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之后石斌又許諾他三百兩紋銀的好處費。最后石斌還暗敲打敲打了他一番，才放他在一個漆黑而危險的夜晚離去。
一個月后，京師的那個驛卒又帶了一份旨意，這次好多了，表示對石斌的過錯既往不咎，也不放棄廣元，但最多讓他在四川調(diào)動一萬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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