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完身的遲虞面朝著季莫，黑暗中她貪婪地看著季莫，雖然其實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她心里還是覺得特別的甜蜜。

    這是她的季莫呀，她很想伸出手去一點一點地描繪他的臉，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的薄唇……可是，她也只是這么想想而已，剛剛累死累活的目的就是為了不吵醒他。

    她抬起手，在黑暗中虛虛地在空氣中描繪著季莫硬朗的五官，閉上眼睛，腦海里就能清晰地浮現(xiàn)出他的樣子，卻一個不小心手打到了他手臂上的紗布，她的臉色頓時一變。

    她又想起了那個漫天猩紅的夢，夢里面季莫的臉色那么蒼白那么蒼白，她拼命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還是不見了，怎么也找不到，整個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一想起來，她的心仍舊像是被一刀一刀凌遲一般的痛，她忍不住開始呼吸急促。

    季莫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遲虞的異樣，這個時候也不裝睡了，翻了個身面朝著她，著急卻又小心翼翼地開口。

    “小魚，怎么了？”

    “你、你沒睡嗎？”遲虞一愣，“還是我把你吵醒了？對不起，我……”

    “不是的，我沒睡著。”不想讓遲虞覺得有任何愧疚的心情，季莫趕緊開口解釋，然后又很擔(dān)心她，“告訴我怎么了？又做噩夢了？”

    “沒有。”遲虞往季莫的方向靠了靠，雖然害羞但是卻很堅定，“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有點害怕。”

    季莫終于伸手將遲虞摟進(jìn)了懷里，受傷的手臂勉強忍痛抬起來輕撫著她的鬢角。

    “別怕，我在這里。”

    遲虞挪了挪腦袋，給自己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枕在季莫沒受傷的胳膊上，手輕輕地揪著他胸口的布料，鼻息間全部都是他好聞的味道，對她來說就是滿滿的安全感。

    她安心地閉上眼，平復(fù)著自己的心情。

    “季莫……”半晌，遲虞才開口說話，聲音很輕，像是在抱怨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今天，你把我嚇壞了，真的，我很害怕。”

    “我知道，對不起。”季莫心情很復(fù)雜，懊悔居多，他甚至猜到了或許小魚剛才的噩夢是跟自己的受傷有關(guān)，他不止一次得后悔早知道就不噗所謂的見義勇為了，跟遲虞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你不需要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錯，是我，是我太沒用了。”遲虞是認(rèn)真地在覺得自己沒用，她沒有想到季莫的受傷會讓她自己這么的接受不了，以至于連夢里面都是他脆弱的樣子。

    “不是的，小魚，你別亂想，你很好，好得我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才能擁有你。”季莫聽不得遲虞這么說自己，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小魚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好到他總是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你不要總是說好聽的哄我，”遲虞心里面其實美滋滋的，自己最愛的人夸自己她想沒有一個女孩子會不喜歡的吧，她抿了抿唇，笑得有點羞澀，“雖然，我知道自己確實挺好的。”

    季莫輕笑，卻為她的樂觀還有自戀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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