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崇寧，軍隊里統領五百人為小都統，統領一千人為大都統。負責晉陽方圓百里之內防務的，是一支五百人的隊伍，領兵的小都統姓馮名易甫，出自馮氏家族。
“來人，”榮棠沖門外道。
東四小哥從門外走進來，“主子。”
“去找這個馮易甫，”榮棠下令道。
東四小哥領命，扭頭盯著晉陽縣令看。
東四小哥一句話沒說，可晉陽縣令愣是明白了這小哥要干什么，開口道：“我只知道那女子叫明燕。”
東四小哥轉身出了書房。
“起來吧，”榮棠道。
晉陽縣令起身。
榮棠說：“坐。”
晉陽縣令屁股搭了一個邊，坐在了榮棠的右下首處。
榮棠坐著看信，晉陽縣令能自己壯了壯膽子，問榮棠說：“殿下，那馮家？”
“我不殺他們，”榮棠邊看信邊道。
你不殺，那瑞王爺那邊呢？
心里有這個疑問，可晉陽縣令沒膽子問了。
“主子，”門外傳來東三小哥的聲音。
“進來，”榮棠應聲。
東三小哥進屋，手里捧著一封信。
晉陽縣令：
這怎么也是信？！
東三小哥給榮棠行了禮，將手里的信放到了榮棠的面前，道：“方才有人要往縣衙這里來，被兵卒抓到了，奴才在他身上搜到了這封信。”
信還是用牛皮紙的信封，低下的落款是水渡。
榮棠拆了信看，信看完了，榮棠沖東三小哥做了一個手下斬的動作。
晉陽縣令沒看明白，東三小哥卻躬身應一聲是，后退三步后，轉身就大步走了。
榮棠將信遞向了晉陽縣令，道：“你看看吧。”
晉陽縣令起身幾步就走到了書案前，雙手接過信，只看信上的字跡，縣令大人就知道，這是張相爺給他的親筆信。至于信的內容，晉陽縣令只看了一半，就已經站立不住，身體搖搖欲墜了。
“進來，”榮棠這時抬眼看一眼門外，說了一句。
沒跟著秦三少去按名單抓人的莫小豆進了屋，看一眼晉陽縣令，雖然對這位的映象差透了，但看晉陽縣令一臉死了爹的表情，莫小豆還是關心了縣令大人一句：“你這是怎么了？”
晉陽縣令手抖，一個沒拿住，信就掉在了書案上。
莫小豆拿起信看，邊看邊說：“張相爺把你家人接到南都城玩去了？你還說你跟他是清白的？他怎么能你家人這么好呢？”
晉陽縣令沒心思都莫小豆扯清白這個詞的用法了，縣令大人只是神情絕望地看著榮棠，他的家人到了張相爺的手里，他現在又幫著榮棠做事了，那他的家人不是必死無疑了嗎？
“你現在就算是死也來不及了，”榮棠的聲音聽起來平淡極了，“馮家的糧食我拿走了，你縣衙的糧食我拿走了，更重要的是，人我抓了。”
所以自己就是死，也無法讓張相爺留家人一命了！
晉陽縣令又給榮棠跪下了，道：“求殿下開恩，求殿下救救下官的家人！”
莫小豆：
這不是接人去首都旅游，這是把人家人抓了當人質啊，這邊項大人一叛變，那邊張相爺就殺人全家？這個張相爺怎么這么惡毒呢？！
榮棠道：“我本想回南都之后，派人護送你的家人到晉陽來與你團聚的。”
莫小豆的神經莫名地松了一下，不拿項大人的家人當人質，看來比起張相爺來，太子殿下是個好人。
“這還有機會救人嗎？”莫小豆問。
對著莫小豆的問，榮棠回答問題的態度無疑要積極多了，“可以，”太子殿下說：“傳消息回南都需要時間，我們回到南都了，張津那里也未必能得知項大人的事。”
“哦，那就沒事了，”莫小豆低頭看晉陽縣令，“等我們回到南都就將你家人救出來，那什么，縣令大人，我們說好了啊，你不能再玩叛變了。”
晉陽縣令就不想跟莫小豆說話，他忠于朝廷，他這輩子就沒叛變過誰！
“他不會，”榮棠看著晉陽縣令笑了笑。
莫小豆抬頭問：“是嗎？”
“若是你，你要怎么讓項大人忠心，永不叛變？”榮棠突然起了興趣，問莫小豆道。
“那就，”莫小豆想了想，說：“拿他家人當人質？”她不就是這樣，老子娘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在南都呢，所以哪怕她做夢都想跑路，可她不還是得天天待在榮棠面前當奴才？
榮棠說：“你跟張津想的一樣，還有別的辦法了嗎？”
莫小豆摸著自己沒什么肉的下巴，說：“其實人質這個吧，得看縣令大人是不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萬一他對家人無所謂，死了老婆孩子，再娶個媳婦生就是了，那扣人質什么的就是白瞎工夫。”
榮棠點點頭，說：“這話有道理。”
莫小豆也覺得自己的話有道理，她的智商好像又回來了，完全沒問題了！“要我說啊，”禽獸大大瞇縫了一下眼睛，說：“給他下毒，給他下那種隔斷時間不吃解藥就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藥！”
里都是這么寫的呢！
可惜的是，她空間里沒這種神藥。
榮棠看著自己的暗衛姑娘有些吃驚，他倒是聽過江湖上有這種秘藥，可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沒想到莫小豆也知道這種藥。
晉陽縣令就不是吃驚了，晉陽縣令現在就想跟莫小豆同歸于盡！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這混蛋要這么對他？！
“我告訴你大人，”話說到這里了，莫小豆就不介意嚇唬晉陽縣令一下下，瞪眼瞅著晉陽縣令說：“我真有這藥，你要想叛變，那我就給你吃藥！”
“你有這種藥？”榮棠問。
看看低頭跪著，不可能看見自己做動作的晉陽縣令，莫小豆沖榮棠搖了搖頭，這個她真沒有。
榮棠：
說的這么熱鬧，原來你沒有啊。
晉陽縣令氣得哆嗦，但很快縣令大人臉上的神情又變得大義凜然起來，沖榮棠磕了一個頭，晉陽縣令道：“殿下，下官雖只是一個七品小官，但下官也曾寒窗苦讀十年，下官知道做人的道理，下官為官一任，只想造福一方，下官只忠于圣上，忠于朝廷！”
莫小豆站榮棠的身旁來了，把晉陽縣令的話反復想了好幾遍，吭哧了一下，莫小豆小聲跟榮棠說：“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剛剛是不是話說重了，把這大人嚇到了，所以他又不想替殿下你干活了？”
榮棠扭頭看莫小豆。
莫小豆犯愁中，她好像把人的逆反心理給激出來了，這要怎么弄？
“無事，”榮棠安慰了莫小豆一聲，道：“他是要向我表忠心。”
啥玩意兒？
莫小豆一臉大寫的囧，她怎么沒聽出呢？
“你放心，”榮棠又看向了晉陽縣令，道：“我此生都不會負了崇寧江山，哪怕我要爭，我也不會做害了江山社稷的事，所以你的忠心，我收下了。”
你說你忠于皇帝，我是皇帝的繼承人，只要我父子之間不起沖突，那你也等于是忠心于我。
你說你忠于朝廷，我是當朝的太子，只要我不做有損江山社稷的事，那你也等于是忠心于我。
榮棠能聽懂晉陽縣令的話，至于莫小豆這個異世外來人口聽不懂，晉陽縣令不在乎。
晉陽縣令又恭恭敬敬地給榮棠磕了三個頭。
“起來吧，”榮棠道。
晉陽縣令起身，束手站立。
莫小豆看看榮棠，又看看晉陽縣令，這是一個表示效忠，一個表示接受了嗎？她怎么什么也沒看出來？智商回來一下后，又飛走了？！還是說，這跟她的智商沒關系，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太難懂了？
“去替我弄些吃的來，”榮棠跟莫小豆道：“我還有話要跟項大人說。”
“哦，”心里琢磨著剛才聽到的對話，莫小豆心不在蔫地走了。
“她心思單純，”榮棠在莫小豆走了后，跟晉陽縣令道：“她沒有害你的心思。”
晉陽縣令保持沉默中，就那貨還心思單純呢？昨晚剛一見面，那貨就給強占了馮家獻出的糧食，給他安了個必死無疑的罪名，到了剛才，，算了，晉陽縣令拒絕去回想剛才。
“跟我說一說，”榮棠手指點一下書案上的書信，道：“張津身邊的邱無星到晉陽來做什么？”
太子殿下眉眼低垂，看著全然無害，可晉陽縣令這會兒一句瞎話也不敢說了。
“弄點吃的吧，”莫小豆這會兒站在書房外的庭院里，跟師爺說：“我們這一大幫子都在忙活，先生你也不好就這么站著對不？”
師爺強忍著才沒沖莫小豆丟白眼，這幫貨將縣衙里的糧食都搜刮了，他上哪兒弄吃的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師爺給了莫小豆一句話。
莫小豆看看師爺，撿了塊石頭在手里，一捏，石頭成石粉了。
師爺說：“我這就去廚房看看。”
在場的衙役們認識師爺這么多年，從沒見師爺跑得像今天這么快過。
莫小豆扔了石粉，撣了撣手，再掃一眼院子里的衙役們。
衙役們都在看別處，一個姑娘彪成這樣，長得再漂亮，你也嫁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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