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回到東宮的這個地下秘室的時候,程家父子三人不出聲了,榮棠和莫小豆又站在了秘室氣窗前,榮棠臉色陰沉似水地看著氣窗里,莫小豆則在跟景明帝匯報情況:“圣上,現在蟲子快要把秘室的地面爬滿了,還有蟲卵”
“你給朕閉嘴!”景明帝怒吼。
莫小豆沒怎么地,祁先生被景明帝吼得愣怔了一下,這是什么個情況?
“別行禮了,”景明帝沖要給自己行禮的祁回擺一下手,手指著氣窗道:“先生快去看看。”
方才莫小豆的話,祁先生聽見了,聽景明帝讓自己過去看看,祁先生就看了榮棠一眼,怎么?太子殿下還在東宮養上蟲子了?
“先生,”莫小豆喊祁回,她現在改過來了,不喊祁回村醫了。
“莫姑娘,”祁先生沖莫小豆點一下頭。
“你跟她啰嗦什么?”景明帝坐在椅子上喊:“她一個暗衛,大字不識一個,她能知道些什么?”
莫小豆現在也很想打景明帝,暗衛就不能有文化了?
榮棠看景明帝一眼,說:“她識字。”
“那又如何?”景明帝說:“她識幾個字?她能去考狀元?”
莫小豆死魚眼看景明帝,剛才這貨還嫌棄她是暗衛,一句話的工夫,這位又嘲她考不了狀元了?說話前言不搭后語的,這位就不覺得慚愧嗎?
祁先生這時也看見秘室里是個什么情形了,秘室里的三位,看見祁先生,突然間就又發出了嘶吼聲。
景明帝聽見這聲音就喊:“他們就不累嗎?!”
莫小豆繼續死魚眼看景明帝,這人真傻。
榮棠就道:“他們連死都死不了,還會累嗎?”
祁先生是真的佩服這三位,真的,面對著三個“怪物”一樣的人,這三位還能吵吵無關緊要的事,這是一點都不著急嗎?
“先生,”莫小豆打量一下祁先生的神情,為自己說話道:“我可沒有說話啊。”
祁先生扭頭看看自己身邊這姑娘,說:“嗯,保持住吧。”能不說話,姑娘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先生有何高見?”榮棠問祁回道。
景明帝馬上就凝神細聽了,祁回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如果連這位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他們就等著完蛋吧。
祁回道:“里面的那些蟲子?”
榮棠將事情又跟祁回說了一遍,太子殿下說得很簡短,但事情是說清楚了。
“長生宗的藥?”祁回也聽說長生宗的事了,在祁先生看來,這又是一伙行騙之徒罷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能發生這樣駭人的事情。
“蟲卵應該就在藥里,”榮棠說,他認同莫小豆方才的猜測。
祁先生思慮了半晌才開口道:“這看來像是一種蠱蟲。”
景明帝站了起來,秦泱見景明帝起身了,忙也從凳子上站起身,坐在地上的段白言卻還是腿上使不上勁,所以就算心里想,但他站不起來。
“是巫蠱之術?”景明帝問祁先生。
祁先生說:“像是。”
景明帝皺一下眉,但隨即皇帝陛下就舒展了眉頭,篤定道:“就是巫蠱之術!”
莫小豆看榮棠,小聲說:“所以長生宗的門主是個巫婆?”
“鹿鳴是男子,”榮棠道。
莫小豆扭頭就又問祁回:“先生,那您有解藥嗎?”
秘室里一地的白蟲,血肉,還有程家父子三人,這都讓祁先生頭皮發麻,聽了莫小豆的問,祁先生搖了搖頭,道:“我不通巫蠱之術。”
“那誰通呢?”莫小豆又問。
祁先生還是搖頭,道:“此等事,只有養蠱之人知道如何解蠱。”
這說了等于沒說啊,莫小豆抿著嘴也搖了搖頭,小聲跟榮棠說:“要不試試砍頭呢?”
“這秘室如何還能進人?”榮棠不同意道。
“朕派人進去,”景明帝這時道。
榮棠說:“父皇要派何人進去?”
“影十三,”景明帝喊。
從景明帝的身后,悄無聲息地站出來一個從龍衛,跟隱大他們比起來,這個叫影十三的從龍衛光看臉,就能知道這還只是一個少年,就算面無表情,這位也仍是一臉的稚嫩。
“他有十五嗎?”莫小豆問。
景明帝沒搭理莫小豆,命影十三道:“你進去,將里面父子三人的頭顱斬下。”
“是,”影十三領旨后,便往秘室門前走。
這是必死的任務,可榮棠和祁回都沒有出聲,從龍衛只聽皇帝陛下的命令,他們阻止不了。
倒是秦泱看著影十三往秘室門那里走,開口跟景明帝道:“圣上,里面的白蟲可能經由皮膚就會入人體內,這從龍衛進去,也許未近程家父子的身,就已經被蟲入體了。還有圣上,程家父子只須讓他受傷,就可讓他也變成他們的模樣。”
景明帝道:“你說的這些,不試試怎知是真的?”
秦泱還要再勸,就聽秘室那里傳來一聲悶響,秦少將軍忙扭頭看,就看莫小豆背抵著秘室門站著,影十三倒地上了。
“怎,怎么回事?!”景明帝驚道,他剛才顧著聽秦泱扯淡,他沒看門那邊。
莫小豆說:“啊,這小哥頭撞到門,把自己撞暈過去了。”
榮棠掩嘴干咳了一聲。
親眼看見莫小豆揮拳頭,把影十三給打暈在地的祁先生和段太醫:
這姑娘欺起君來,怎么能這么面不改色的呢?
“這不可能!”景明帝沒信莫小豆的話,從龍衛能走路撞門,把自己撞暈過去?當他的從龍衛們在暗衛營的苦練,是玩的嗎?!
“門不能開,”莫小豆不接景明帝的話,而是跟皇帝陛下喊:“門一開,蟲子爬出來怎么辦?圣上,這可是蟲子,還是一地的蟲子,防不住的啊。”
景明帝呆住了,腦子里想象一下,秘室的門一開,蟲子從秘室里跑出來,他就站在了一地的蟲子中,景明帝打了一個寒戰,這太可怕了!
莫小豆把影十三搬到一旁,靠墻將人放下,莫小豆才又跟景明帝說:“這種事怎么能用人命去試?”
景明帝頓時就是一噎,這小奴婢這是在教訓他?
莫小豆說完話,也沒再理景明帝,重又走回氣窗前,跟榮棠說:“程老爹他們已經死了。”
榮棠能聽懂莫小豆這話,道:“現在斬下他們的頭顱,不是殺他們,而是讓他們解脫。”
“這還不是得讓人過去?”景明帝喊。
榮棠問莫小豆:“匕首可以嗎?”
莫小豆點頭,說:“可以。”
“你們想讓誰進去?”景明帝問。
榮棠從自己的腰帶上解下一把匕首,遞給了莫小豆,只透過一扇氣窗,用一匕首斬去秘室中人的頭顱,榮棠不認為自己有這個本事,但他本能地就覺得莫小豆有這個能耐。
秦泱這時走到兩人的身后,低聲道:“人中蠱之后,斬去頭顱就可?”
莫小豆說:“不知道啊。”
景明帝就道:“不知道,你試什么?”
莫小豆掂一下手里的匕首,心里祝了自己一句好運。
榮棠這時抬手輕拍一下莫小豆的肩頭,說:“只是試試看,不行的話,我們再想辦法。”
莫小豆吸一口氣,抬手就將手里的匕首扔進了氣窗。
程老漢正看著氣窗這里,沒有嘶吼,但他的牙齒一直就在咬合中。匕首迎面過來,割斷程老漢的脖頸,頸斷頭掉,程老漢不停咬合中的牙齒,如同被按了停止鍵一般停止了咬合。
無頭的尸體重重地倒下,更多的白蟲從斷頸處涌出,這情景讓人觀之作嘔。
“死了?”秦泱道。
“再等等,”榮棠道。
幾個人也沒等多長時間,等沒有蟲子從程老漢的身體里出來,程老漢的尸體看著就像是一塊干癟脫水的人皮,被程家大郎無意識地走路踩上一腳,這張人皮就塌了。
“他的骨頭也都沒有了?”榮棠疑惑道。
“有骨頭,”莫小豆看得比榮棠清楚,說:“看見那點白灰沒有?那個就是骨頭,碎成灰了。”
“他這是死了吧?”到了這個時候,秦泱還是不敢確定,這事太超出他的理解范圍了。
“死了,”莫小豆說。
莫小豆現在也看明白了,人體是白蟲的宿體,這二者是共生的關系,只要有蟲子在,那人就算是腦死亡了,蟲子也可以保證人的正常活動。不想破壞宿體,那人體內的白蟲就會主動去攻擊其他的人類,人類的血肉就是這些白蟲的食物,而通過啃咬,白蟲通過傷口,又可以進入新的宿主體內。
這特么的,就是喪尸的一種!
“這人能殺死,那這些蠱蟲呢?”祁先生這時開口道。
“放火燒吧,”莫小豆說:“沒別的辦法了。”
程家二郎這時又站立下來,看著氣窗這里,榮棠看著程家二郎血肉模糊的一張臉,太子殿下面色陰沉地道:“世恢,你仔細搜過了嗎?確定長生宗那伙人的身上沒有藥了?”
秦泱說:“沒有,我自己動手搜的。”
“他們租住的地方,我也找過了,”莫小豆也跟榮棠保證:“肯定沒有藥了。”
“先別急著燒,”榮棠道:“將那伙人帶過來,讓他們親眼看看程家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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