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一個頭發灰白的老男人,臉色鐵青,眼睛里燃燒著怒火,正是省巡視組的組長喬元平。他身后跟著一個年輕人是梁秘書。
喬元平是帶領巡視組,從省里下來視察海州市政府的廉政建設與工作作風情況的。
巡視組的名頭兒雖威力卻一點兒也不審查你就審查你,搞不好烏紗帽就要落地。
所以封長德早早就布置好了迎接,梁秘書在到達前半個小時還特地電話通知他準備迎接,然后就劈頭蓋臉挨了楊小寶一通罵,連喬元平也一起罵了。
梁秘書哪里受過這種莫名其妙的辱罵,立馬就轉告了同一座駕上的喬元平。喬元平一聽直接怒了,心里也是有點不相信,他封長市能有這個膽兒?
可是座駕到了市府大院,居然真沒到封長德出來迎接,這一下喬元平的火氣就更大了,一下車就直奔市長辦公室,怒氣沖沖的問罪來了,上來就猛拍封長德辦公室的門。
然而門剛打開,喬元平立刻愣在了當場,真勾勾地看著出現在跟前的楊小寶,直接就傻眼了。就跟一桶冷水當頭潑下似的,胸間的怒火和興師問罪的沖動一下子全熄火了。
這都是命啊。喬元平露出苦笑。
楊小寶沖著喬元平抬了抬下巴,笑嘻嘻地說道:“老喬,好久不見啊。”側身讓開了一下,伸手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式。
跟在喬元平身后的梁秘書愕然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楊小寶,此人年紀比自己還要顯然不會是什么高干大官,居然還敢直呼“老喬”,還真是不知死活,嘴里小聲嘀咕了一句:“還真他媽活膩了,也不知道照照鏡子。”
楊小寶淡淡一笑,也就當作沒聽見,還是先收拾他的老板,晚點再順便收拾這個小秘書。
然而梁秘書卻并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正是他的領導命里客星。不是楊小寶,他的領導絕不至于調離晉省,跑到千里萬外的南方當什么巡視組長。
喬元平頭也不回地朝著身后擺了一下手,示意梁秘書留在外面等候,自己很聽話的接受了楊小寶的“邀請”,垂頭喪氣地走進了封長德的辦公室。
關上了房間,楊道:“老喬,你來得可有點慢哈,在這兒等你很久了。為了激你快些過來,在電話罵了你幾句,不好意思哈。”
說是不好意思,楊小寶臉上的神色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喬元平被他捉弄欺壓也不是頭一回了,跟他也用不著客氣。
喬元平敢怒不敢言,賠著笑說道:“你要是直接說是你,我就來得快些了。想不到這么久沒見,居然還能在這兒見到你”
其實他心里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老子真是倒了血霉了,從晉省調到這里來,居然還能撞在你手里。
這位省巡視組的組長喬元平就是楊小寶在升龍集團事件當中栽贓陷害過的那位晉省二把手。楊小寶逼著警察廳的歐陽義副廳長跑到他的包廂里跳了樓,直接就把這位前途看好的高官給弄到了局子里。
這還不算,楊小寶還親自審訊了他一回,那時候是以為“投名狀”為誘惑,從他嘴里掏出了很多能要他命的東西,還錄音存了證。有了這些東西在手,喬元平從此就只能老老實實趴在楊小寶腳邊,做他豢養的惡狗。
后來楊小寶示意負責主辦此案的許警官開了一面,給喬元平涉嫌殺死歐陽副廳長一案作出了“證據不足”的結論。所以喬元平還算是全身而退,名義上官職還在,但官場前途卻也免不了因此大受影響就算法律上你是無罪,可你攪進了這種事情,造成的影響實在太惡劣了,以后再想高升那是絕不可能的。
所以本來喬元平是有望在晉省換屆時再高升一步的,此后也不得不暫時退居二線,卸下了原來的副省級實職,只掛了一個虛銜。
一直蟄伏到最近一段時間,那件事的風頭兒過去了,喬元平利用自己在高層的相關人脈活動了一下,于是調到了千里之外的南方,當上了省巡視組的組長。
他之所以費盡心思讓自己運作調到南方來,其中一個主要目的也是想跟楊小寶離得遠些。然而真是好死不死,到了這地方還是撞在了他手里,除了暗自惱火,也只有苦笑了。
“老喬,別緊張哈,我找你沒什么大事。就是需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楊小寶笑瞇瞇的拍了拍喬元平的肩膀,他知道這個老東西對自己是又恨又怕。這就很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喬元平早就知道對方把自己引過來肯定沒好事,但楊小寶的要求是絕對不能拒絕的,只好哭喪著臉說道:“好說,好說。我一定幫,一定幫。”
“跟我來。”楊小寶招了招手,引著喬元平轉過市長辦公室門前玄關處的照壁,到了封長德的辦公桌前。當著等在那兒的顏雅紅和燕紫的面兒,楊小寶伸手指了一下還躺在地上昏迷的封長德,笑著對喬元平說道:“你看嘛,就他。封市長。”
喬元平嚇了一大跳,趕緊伸手去探封長德的鼻息。
“別這么緊張嘛,他又沒掛掉,就是昏了過去,我都沒怎么動他。”楊小寶笑嘻嘻地指了指顏雅紅和燕紫,“也就這兩個美女多踢了幾腳,這家伙是太不經打了。”
聽到封長德沒出大事,喬元平松了一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坐著等在沙發上的顏雅紅和燕紫,不由得咽下了一股口水,心里暗暗贊了一句“這兩個小娘皮還真俊”,兩個眼睛都有點發直了。
楊小寶左手攬住燕紫的小蠻腰,右手攬著顏雅紅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我這兩個美女看著還不錯吧?””
一句玩笑話就把喬元平給嚇慌神了,趕緊低了下頭,再也不敢多看了,很尷尬地說道:“不錯,不錯。”
與此同時,他的心里在暗罵自己實在太蠢,簡直是不長記性。他自己本身也是好色之徒,在晉省當權的日子可是玩弄過不少大家閨秀和名門淑女的,直到自己作死打起了榮盈盈的主意,然后被楊小寶一出手就捅翻了船。自己到了現在還去盯著楊小寶的女人看,那不是純屬找死么?
“老喬,既然我這兩個美女不錯,那你就犧牲一下,幫著這兩個美女,也幫著我,背了這個鍋。”楊小寶用下巴點了點地上的被打昏了的封長德,笑著說道:“反正你給我背鍋也不是第一次了。”
喬元平聽了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就知道找自己沒好事,苦著臉哀求道:“楊哥,這個這個不好操作吧?我才剛到,跟封市長也無怨無仇,要說我跟他發生沖突,也沒個由頭吧?”
楊小寶嘿嘿一笑,成竹在胸地說道:“由頭不是現成的么,你是省巡視組的組長,下來檢查巡視他的工作。他不肯配合巡視,對抗檢查,態度極其惡劣,還動手打你,你是自衛反擊,這才把他打了。你看,我連給你脫身卸責的理由都給你備好了。”
喬元平一聽,這到也勉強算個不是辦法的辦法,苦笑著說道:“楊哥,謝謝你費心了可這也不像啊,這現場也沒有什么打斗痕跡”
楊小寶眼珠骨碌轉了轉,笑瞇瞇地朝著喬元平招了招手:“老喬,你過來下。”
喬元平疑惑地走近幾步,點頭哈腰湊了過去。
“砰。”楊小寶忽然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喬元平的額角立刻出現了一塊很明顯的烏青,映襯上花白的短發,腦袋看上去就像是長了白毛的冬瓜。
“這不就有打斗痕跡了么?”楊道。
喬元平捂住傷處,在心里狂草楊小寶的十八代祖宗,還是敢怒不敢言,苦笑著說道:“楊哥,你別捉弄了我行不?這事根本就行不通。我一個老頭子,可比封長德要老了十幾歲,發生沖突動起手來哪里能打得昏他?這說出去也沒人信啊”
“你不是有秘書么?”楊道。
喬元平明白他的意思,也是沒法兒,只好開了門,把站在走廊上等候的秘書小梁叫了起來。
“喂,你過來。”把一臉迷惑的梁秘書叫到跟前,楊小寶冷不防照著梁秘書臉上也來了一拳。不輕不重,剛好就留下一處烏青傷痕。
梁秘書本來看楊小寶很不爽,眼下毫無道理的挨了一記偷襲,不由得懵逼了兩秒,立馬就暴跳起來,吼叫著揮起拳頭要還手反擊。
“小梁!”喬元平板起臉喝住自己的貼身秘書,訓斥:“你懂不懂事啊?”
“嗯?”梁秘書一臉的懵逼,自己剛進來什么都沒干就挨了打,怎么居然還是自己不懂事了?
“你還要麻煩楊哥動手啊?自己打自己!打重點兒!”喬元平喝道,他很準確的領會了楊小寶的意思:即然他自己一個老頭子按道理是打不過的封長德的,那再加一個秘書不就打得過了么?
所以事情經過應該是這樣的:封長德首先動粗,用暴力對抗省巡視組的正常檢查,出手打傷了自己。然后自己的秘書為了保護自己的老領導,挺身而出制止封長德,在打斗中致使他被昏迷倒地
親口聽到快六十歲的領導居然對楊小寶叫起了“哥”,梁秘書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這還有什么好說的,打吧!
啪,啪,啪,梁秘書開始很用力的自抽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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