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紀然終于換好衣服下樓時,樓下已經(jīng)很熱鬧了。
她站在樓梯上看著樓下其樂融融的場景,恍惚間覺得,這世界真的是很不公平。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會有人這樣八面玲瓏呢?能將所見所識之人一一收為己用,能做到讓所有有用之人都喜歡自己,真不是常人所能及也。
和他相比,她的賣相未免太難看了些。除了能夠輕而易舉遭人白眼之外,自認沒有什么特殊能力了。
真是……不公平啊。
她攏了攏頭發(fā),不情不愿地下樓了。
紀恒然最先看見她,目光落在她身上,漸漸柔和下來。
老紀觀其神色,抿唇輕笑。
紀然避開那道攝人心魄的目光,故作冷淡地走過去,老紀趕忙招招手。
“來,然然,到爸這坐!崩霞o笑瞇瞇的,看著特別和藹可親的模樣:“我去你姐姐那泡澡泡了半個月,真是舒服了不少啊。以前入秋的時候都覺得膝蓋疼,今年就沒有了,可見這溫泉是個好東西啊。等你們兩個結婚了,不如也去日本度蜜月吧?”
紀恒然動作一滯,隨即恢復如常。
紀然更是明顯,干脆就直接冷哼了一聲:“誰愛去誰去,我不去。你們忘了他走之前是怎么說我的了?就不怕他見了我覺得礙眼,再拿熱水燙死我?”
她說到這里停下來,佯裝詫異道:“哎老紀,我說你是不是嫌兩個女兒有點多,就想弄死一個半個的給你騰個地兒,你好續(xù)個弦再響應一下二胎三胎政策什么的?老紀,你是有人兒了吧?要不你帶她去度個蜜月?”
紀恒然被這伶牙俐齒逗得噗嗤一笑,好幾秒鐘才收住了。
他這邊是不好意思得罪岳父,可紀驍和文安卉可是見慣了紀然diss老紀的,這回簡直是不加掩飾地嘲笑出來了。
老紀狠狠拍了她一下,疼得她直叫喚。
“你干什么。俊彼粷M,騰地起身,跑到紀恒然的另一邊去坐著了。
老紀趕緊把桌上的一個禮品盒子扔給她,尷尬地說:“這是姐姐和姐夫給你的,快看看快看看!
那語氣急得,好像他扔的不是禮物,而是個手榴彈一般。
文安卉急忙斂了笑,和紀驍對視一眼,而后同時別過臉。紀然抬眼看著老紀,那目光活像看鬼一樣。
老紀又是努嘴又是眨眼的,極盡暗示只能事,示意她拿著,她咬著牙才收了禮物。
好你個老紀,我就看看你有什么還花花腸子沒露出來。
旁邊的紀驍和文安卉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根據(jù)過往經(jīng)驗,這孩子要是接到來自山靜的禮物,都是想都不想就扔進垃圾桶的,就連代為送禮的人往往也躲不掉一頓毒打。
今天可真是太陽打……
誒——紀驍恍然,看向紀恒然。
坐在紀然右手邊的紀恒然啜飲茶水,不喜不怒,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紀然和老紀之間的你來我往一般。
紀然拆開禮物,是一本許多名家樂譜手稿合集,還是日文版。她有許許多多這樣的手稿,多這一本真不知到底要來干嘛。
這個山靜,果然沒什么誠意。
她翻開看了看,開篇就是《仲夏夜之夢》第五幕的前奏曲,就是那首非常著名的《婚禮進行曲》。
她借著低頭的動作,暗自翻了個白眼,更覺得他沒意思了。
紀恒然和老紀一直在那聊發(fā)請柬的事情,紀然幾次想起身,都被老紀用眼神抓住。
他還敢生氣?
她還生氣呢!
這兩人都有著自己心里的那份小九九,一個要錢一個要命,一個心里有鬼一個家里鬧鬼,原本分隔兩地還好些,現(xiàn)下成功會師,這么一碰頭,還能有她什么好果子吃?
紀然越想越覺得窩火,將膝上那本手稿扔在茶幾上,砸得“哐當”一聲響。
熱熱鬧鬧的客廳里瞬間安靜了下來,不僅是客廳,就連廚房都被殃及。
這聲音也嚇了許姨一跳,匆忙跑出來看,正聽見紀然冷冷開口:“你愿意嫁你就自己嫁,我……”
“然然!”許姨急忙打斷她的話,語氣不善,“你給我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紀然一愣。
許姨還從沒有這么跟她說過話。
老紀也皺眉催促:“快去,幫你許姨做飯去,也是要嫁人的人了,什么都不會可不行啊!
紀然被許姨的目光震懾住,本來都要妥協(xié)了,可聽見老紀的話,忽然又起了邪火,深吸一口氣就要跟他接著battle,哪成想,身側的人動了動,一只溫熱寬厚的手忽然纏上來,打亂了她的思緒。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隨著十指緊扣的動作而漏跳了一拍,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卻被他牢牢握住,怎么也掙扎不開。
低頭,見他對老紀淡淡道:“不用做這些,然然嫁給我,什么都不用做!
說完他抬起頭,對紀然笑了笑,鹿眼勾人,直看進紀然心里去。
紀然皺了皺眉,心想著也真是夠了奇怪了,怎么還真有那種人,只坐在那,也不說什么不做什么,就讓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個就是一幫人中間的老大呢?
現(xiàn)在紀恒然就坐在她家的客廳里,喝著她家的茶水,穿著她家的拖鞋,甚至求娶的,也是她家的閨女……
可是她怎么就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有為客的拘束和有求于人的諂媚呢?
看起來反倒像是他們一大家子在奉承他似的,怪教人自卑的……
她就那么皺著眉頭盯著他,什么也不說,一屋子人都覺得納悶兒,心想這是終于有人能鎮(zhèn)住這祖宗了?
那可真是美事兒一樁了。
紀恒然被她盯著也不覺得拘束,反而還挺享受的,撐著腦袋問她:“對了,婚紗已經(jīng)做出來了,要不咱們明后天去試一試?”
紀然皺著眉,撇撇嘴,毫無畏懼地說了心中蹦出來的那句大逆不道的渾話:“試你妹!”
紀恒然一點都不著惱,輕輕拍拍她的手,循循善誘:“我呢,知道你喜歡丁卯,所以就請她親自操刀,想給你個驚喜——”他說到這里,低頭看看茶幾上的那本愈發(fā)顯得寒酸了的手稿,笑得顛倒眾生:“不知道這個禮物,你是喜歡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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