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相比,康辰身上的傷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會兒已經已經和常人沒什么分別,就是偶爾動作大了會扯到傷口,要疼上一陣子。
由此可見,那黑衣人再能耐,也只是沖著她來的罷了。
所以,她也時常猜測著,那黑衣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就像是紀恒然那天夜里想要詐出她的身份一般,所有的可能性,他已經都想到了,其余的,還能是什么呢?
“嘶”姬然一個晃神間,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康辰急忙扶穩她,關心地問:“怎么樣?公主,要不要歇一會兒?”
姬然嘆了口氣,點點頭。
現在她練習走路,每隔幾步就要休息一會兒,那條好腿與斷腿之間,仿佛隔著一整個玉京城一般遙遠。姬然每每運動,都覺得心力交瘁。
她無數次的想,大概就算是這條腿真的能夠好全了,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一場,也不知道到底隨了誰的心愿。
康辰見她額角都滲出汗來,趕緊扶著她坐在桌邊,順手倒了杯水給她,寬慰道:“公主別著急,等開春之后,咱們多到外頭去走走,一定”
她想說一定能好些。
可是姬然卻捧著茶盞,搖頭打斷了她:“我知道,我這手這腳,一定是廢了,不會再回到以前了”
大約,也只是廢人一個了。
她有些無奈,用那只健康的手,去揉弄著額角。
沒過多久,紀恒然進門了。
他臉色不佳,屋子里的人便都得眼觀鼻鼻觀心,生怕被他捉住了錯處,就算不曾打罵,就是光訓斥一頓,也是讓人難受的。
于是挨個找了借口出去。
只有康辰,仗著剛立了一小功,還敢在屋子里伺候著。
姬然有些疲憊,想上床去,便對她招了招手。
康辰趕忙過來扶她:“可是要休息一會兒?”
“嗯。”她站起身來,還沒邁開步子,紀恒然便上前將她抱起,往床邊去了。
要說,這些日子他的確是變成了她的代步工具這是沒錯的,可是突然襲擊,還是很嚇人的。
“你”姬然嚇了一跳,剛想埋怨他幾句,可聞到他身上的香味兒,忽然覺得胃里一陣翻涌,響亮的干嘔了一聲。
紀恒然腳步一頓,扭過頭來看她。
“那個”她捂著嘴巴,也是感覺非常意外,有心想要解釋一下,說明自己并不是看見他才覺得惡心,可是只一個抬眸的功夫,又是一陣天旋地轉。
這回是真的吐了。
紀恒然躲避不及,被她吐了一身。
這下可好,剛剛他還沉浸在對哥哥的愧疚當中,想著要和她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可還沒等說出口,便被她突如其來的惡心給打斷了。
這回哪里還記得什么愧疚之心,趕緊著人請大夫,自己則去換了衣裳。
再出來時,室內已然是一塵不染滿室馨香了。
姬然靠在床柱上,正在擺弄著繡繃。
那繡繃是康辰閑著做來玩兒的,她偶爾也幫她繡兩針,兩人水平都一般,可是倒也是打發時間的好法子。
現如今姬然也只能是看著了。
她拿起繡繃,看了兩眼,就放下了,抬起頭來,對上紀恒然的眼,一時恍惚。
回過神來之后,第一想法便是道歉。
“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輕聲說,說話時別過頭去,略顯清瘦的側顏顯得無比嬌羞。
紀恒然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久久不曾移開。
剛巧康辰帶著大夫進來,才打斷了這兩個人之間詭異的對視。
大夫來時,原以為只有公主一人,左右看看,并不見那個傳聞中偷了嫂子的小叔子,還覺得放松些,隨即把脈問診,一樣不落,做得齊全。
只是他絲毫沒想到,此刻那個奸夫之名傳揚天下的紀恒然,正坐在屏風后面,仔仔細細聽著他的問診過程,并且亟待聽到那個結論。
其實,他已經有一個猜測了。
只是不知,這猜測到底對是不對。
“請問先生,我們公主可是感染了風寒?”康辰見那大夫總不說話,便問道。
殊不知,這老大夫也是在琢磨著,這話到底該不該說
要知道,這公主的夫君可正在沙場上浴血奮戰,與這公主可是見一面都不曾啊。
既是如此,那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又是從何處來的呢?
所謂珠胎暗結,便是如此了。
老大夫一生行醫幾十載,給多少達官顯貴瞧過病,自是知道這些個侯門大院里沒有一家是干干凈凈的,可是,如此荒唐的,也的確是少之又少了。
這也太過分了些。
“這個”老大夫嘆了口氣,終究得是實話實說:“公主這并非是什么病癥,只是只是”
他猶豫著,就是說不出口。
康辰和紀然都急得夠嗆,正要開口催促,忽然聽見屏風后面的紀恒然率先問道:“是否是喜脈?”
寂靜的房間里,冷不防有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可真是差點嚇死了這位老大夫。
老大夫急忙捂住胸口,可頗有點西施捧心的錯覺。
當然,論及長相,更接近于東施效顰了。
姬然聞言,心下一驚,急忙看向老大夫。
“他說的可是真的?”她急切地問。
老大夫不敢有所隱瞞,急忙實話實說:“大約已有一月了。”
這幾個字仿佛驚雷一般,炸響在姬然的頭頂上。
“什么?”她挺直了身子,卻因為右手脫力而偏離重心,差點摔倒在床下。
還好康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紀恒然在屏風后面坐著,在沒有開過口。
整間屋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里。
那老大夫生怕姬然等人會殺他滅口,急忙跪在地下磕頭求饒。
“老朽行醫五十余載,自認從未將任何病患的病情說出去,請公主、將軍相信老朽,有什么吩咐,老朽都只能聽不能說,絕不會將公主的事情傳出去半個字的。”
說罷,連著磕了三個響頭。
那聲音,姬然聽了都覺得害怕。
不過,他的話,倒是給她了一種希望。
有什么吩咐,他都會照辦。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要得,不要,也得。
她立刻就放松下來,果斷的吩咐道:“這孩子,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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