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昱老早就告訴過紀然,對于男人發的誓,不要輕易去信任。
她最初說這話時,還未與山靜結婚。
等到她真正結了婚,有了發言權之后,這句話又完全變成了另一種說法。
她的說法又變成了,對于男人發過的誓,全部都不要去相信。
紀然是不知道,在結婚的這個過程里,她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得出“誓言本身是最幼稚的一件事”的這種結論。
不管她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又經歷過什么,紀然都不在乎。
她只知道,無論是對于她還是對于紀昱,山靜都不是良人。
他心中背負了太多的仇恨,紀然親身經歷過,他為了仇恨所做出來的極端事件,并且因為這個差點廢了一只手。一個心思這樣深沉灰暗的男人,如何能帶給別人幸福呢?
所以這就注定了,紀然只會是討厭他的,并且,越來越討厭他。
“其實,我最討厭他的是”紀然猶豫著,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說這件事。
老實說,在她心里,也從沒有嘗試過去認真的梳理對于山靜的感覺。
畢竟,無論她多討厭他,他都已經是她的家人的。
索性,家里人沒有刻意要求她表現出其樂融融的假象,她也就不需要去據理力爭,她和山靜的恩恩怨怨,時間久了,她便也不去細想這件事了。
只是,討厭的確是與日俱增的。
這一點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否認。
好像的確是有點奇怪的。
在她的夢里,姬然和山靜,是有緣無份,兩個人對彼此沒有任何的仇恨,好聚好散,彼此還留有最大的尊重。
紀然這樣想一想,都不禁懷疑起自己來。
難道真的是她太莫名其妙了?
她皺著眉,轉身走到床邊,盤腿坐好,仔細琢磨著自己的思路。
“我大概就是覺得他人品不好,配不上我姐。”她想了想,終是說:“我也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也沒想瞞著誰,可是討厭這種事兒,是說不清楚的不是嗎?”
紀恒然很有耐性的在她面前蹲下來,安靜的看著她,認認真真聽著她想要傾訴出來的心里話。
窗外暖陽灑了進來,照在他身上,看起來暖洋洋的,紀然輕撫著他的臉頰,甜甜的笑。
她知道,如果將山靜的事情也告訴他,那么就是把最后的秘密也說給他聽了,對于她來說,這無疑是一場豪賭。
在她的生活中,沒有任何一個完全信任的人。
如果把這件事說出來,就意味著,她對于紀恒然的絕對信任。
她是不知,紀恒然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知道她和山靜的過往,如果知道,那她就不會有這樣擔心了。
山靜為人如何,紀恒然是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擔心,擔心山靜會對紀然做出很過分的事情。
如果有,那他可就饒不了他了。
雖然現在也饒不了他。
“怎么說?”他揉搓著紀然的膝蓋,溫柔地問。
“你不知道嗎?”紀然有些疑惑,“我以為我的事情,你全部都知道呢之前,山靜家里還沒出事的時候,我們兩個是全校公認的一對兒,就是那種,小孩子嘛起哄啊什么的,我就那個覺得他可能是喜歡我的。之后,我生日那天,他給我辦了個特別大的生日趴,然后在生日趴上,跟我姐求婚了。狗血嗎?”
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逗笑了紀恒然。
“所以你難過了?”她心疼的摸摸她的臉頰。
“我主要是覺得丟臉吧。”她嘆了口氣,“但是更丟臉的還在后面呢你想,我覺得生氣啊,他這可是在玩弄我和我姐的感情啊,不管他對我姐是不是認真的,我都覺得受不了。后來,他來家里吃飯,跟我爸說要帶我姐姐出國,那時候我還特別篤定,覺得我姐不會去,因為老紀聽我說了這些事兒之后,也不大喜歡的。呃準確的說,應該是很討厭的。不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跟老紀說了什么,本來老紀也很討厭他的,可是他們聊了一會兒之后,老紀就同意了,你知道,我可生氣了所以”
紀恒然知道他和老紀說了什么。
不過,他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只勾唇一笑,問她:“你忍不住揍他了?”
紀然搖頭輕笑。
“現在想想,還不如揍他呢。不過我沒有,我打不過他。”她說著,想了想,又有些后悔的說:“其實如果我能真揍他了,他肯定得還手,我哥一看見別人打我,估計就會打死他!”
她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就覺得心潮澎湃,畢竟,看見紀驍打架的時候,可不常有。
何況還是為民除害,打死這么個混賬王蛋。
“是啊然后估計就你兒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哥還沒從號子里出來呢”紀恒然憋著笑說。
紀然也忍不住笑了,捶了他一下,沒好氣地問:“你到底聽不聽啊?不聽我不說了我跟你說,這兩天那個夢繞得我都迷糊死了,現在還覺得頭暈呢,別讓我動腦子,我累”
她說著,順手摸了摸脖頸處的項鏈。
這話本來是撒嬌,可是卻勾起了紀恒然的另一份擔心。
最近她做的夢,可跟歷史都不大一樣了。
按照正史上正正經經記載著的,紀續之在姬然懷孕不久就會死了,紀恒然雖然不知道自己和那個紀恒然除了名字一樣之外,到底還有什么聯系,說實話,他現在也不太在乎這些了。
他想,唯一的聯系就在于,“紀恒然”想要娶“姬然”的那顆心,被他繼承了下來。并且在荒廢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之后,才找到了他。
所以,對于現在的他,能娶到紀然,余愿足矣。
可紀然似乎已經沉迷在那些夢中了。
這些日子,她多次從夢里驚醒,然后好久都睡不著,接著第二天就會昏昏沉沉,一點都不像個正常人。
就算紀恒然每每都要摟著她哄上好一會兒,她也很難入睡。
所以,即便她這句真的是隨口吐槽的,卻不想,紀恒然一聽這話,立刻握住了她摸著項鏈的手,把山靜的事兒忘得干干凈凈,皺眉道:“你還好意思說?我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讓你再戴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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