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三十億對于紀恒然來說,也不過就是眾多投資的其中一項罷了。即便是打水漂了,也不會影響他在投資圈的金字招牌,大家只會當他是豪擲千金求得美嬌娘了。
可是,對于孫兆來說。
這三十億,可是她和孫桓的下半生啊!
她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閃失出現,絕對不行!
“我不在乎!奔o然聳聳肩,隨口回答著紀驍的問題:“反正,在許多人眼中,我已經攀上高枝兒了,與其再繼續做小伏低,倒不如按照他們所想的,用錢來壓制他們。”
她這個他們,明顯意有所指。
身后有腳步聲響起,她便頭也沒回的伸直雙手,在紀恒然的幫助下穿上了外套。罩在暖和的羊毛大衣低下,她才覺得溫暖了一些。
孫兆一個勁兒的示意老紀,讓他說點什么。
“紀然,你……”
老紀看著紀然,似乎不敢相信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我什么?”紀然問。
“你……”老紀想了半天,卻也只能是頹然道:“到底還把不把我當你父親?”
紀然覺得,能問出這種問題來,老紀也的確是喝多了。
甚至于,在紀然心目中,從他讓她去拍賣會買那條項鏈開始,他便從來都沒有正常過。
從一開始的熱情,到后來的反對,他似乎一直把紀恒然當作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冤大頭一般,幾乎沒有給他任何的尊重。
“如果不當你是我父親,現在是別人坐在這里說這些話,我早就掀桌子了,老紀。什么私生子不私生子的,跟我又有半毛錢關系嗎?”她搖搖頭:“沒有。因為你是我爸爸,我才關心你的每一個決定,如果你不是,我可以連聽都不聽,就直接離開的。雖然我現在也正要離開。”
她說著,轉過身,挽著紀恒然的胳膊,就要離開。
老紀的手都在發抖。
“你真的要這么一意孤行?”
紀然連頭都沒回:“一意孤行的人是你吧?”
沒走幾步,老紀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你敢撤資,以后就別進紀家的門。”
“那”紀然終于回過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這座房子,“感情好啊。反正以后他們進了門兒,我也來不了了。就是想提醒一下,往后,你們一個個的,都別上趕著到恒園去折騰我,那才是最重要的!
老紀怒火中燒,將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我要跟你斷絕關系!”他怒吼著。
終于,等到這句經典臺詞了。
紀然輕笑著,語氣輕快:“成,都聽您的。”
說完,便挽著紀恒然的手臂,出了門,進了外頭的冰天雪地里。
被冷風那么一激,她打了個哆嗦,立刻就縮進了紀恒然的懷里。
紀恒然站在門廊下,緊緊的摟著她,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好似一種安慰的力道。
可是紀然覺得自己并不需要安慰的。
她只是有些想家。
“我要回家!彼p聲說。
“好!奔o恒然溫柔回應。
紀然想了想,又說:“我不去療養院,我要回家!”
紀恒然早就想回去了,要不是擔心紀然術后恢復不好,恒園又太遠,往來醫院時間太久,他恐怕早就帶她回去了。
當下便趕緊回答:“好好好,回家回家,馬上帶你回家!
紀然摟著他,將臉埋在他的胸膛上,諾諾道:“那我要吃冰棍兒,你讓酒廊做水蜜桃的……”
這個嘛……就有些困難了。
“這個季節哪有水蜜桃?”他有些為難地問。
紀然好不容易逮到一件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立刻就炸毛了,不依不饒起來:“不行,我就要吃!我要馬上就吃到!”
紀恒然哪里受得了這個魔音灌耳,趕緊應承下來:“好……吃,吃,行了吧?你先吃成小水蜜桃,我再吃你,滿意了嗎?”
滿意嗎?要說滿意,是不大滿意的。
最近這個月,紀恒然擔心她身體,都沒有碰過她……
她想想,就覺得,不怎么滿意。
于是咬著唇抬起頭,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他看。
紀恒然可是身經百戰過的,當然知道這小丫頭的意思,當下二話沒說,低頭就吻上去。
門廊處昏黃的燈光,灑在他們的頭頂,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臺階上。
紀然小心翼翼的親吻著他,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囫圇著說:“你……別忘了我的圣誕樹!
紀恒然不滿:“你這時候還能想起圣誕樹?”
紀然噗嗤一笑,隨后低下頭,額頭貼在他的唇上,嘆息著:“嗯,要放在院子里,我要看,每天都要看!
紀恒然親吻著她的額頭,“好好好。”
她又說:“禮物也要新的!
“好……”
“還有,”她最后說道:“我以后,除了你之外,就只有你了!
她說這話時,聲音頗有些落寞,紀恒然聽在耳朵里,一首扣住她的脖頸,輕輕撫弄。
“乖,會過去的!
會過去的。
這四個字,說來輕巧。
可是做起來,紀然只覺得,這四個字就是海市蜃樓。
什么會過去的?
好事會過去的,因為好事本就短暫。
可是壞事呢?
壞事也會過去的,不過,壞事的后面,只會是一件接一件的壞事。
她做夢也沒想到,在自己大鬧了紀家之后,再一次回到紀家,看到的,只有老紀冰涼的尸體。
他一個人,伏在辦公桌上,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握著媽媽的照片,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去了。
在跨年那天夜里。
紀然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一個時間段離開的。
是她和紀恒然一起拆禮物的時候?
是她和紀恒然親熱的時候?
是她閉著眼睛,許愿的時候?
還是……她猶豫著,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的時候?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她甚至來不及,安安穩穩和老紀說一句再見,他的尸體,就被警方帶走,送去尸檢了。
紀驍始終不敢相信,老紀就是心梗突發離世的,他懷疑并且害怕著這場意外。
整個紀家,都籠罩在愁云慘霧當中。
這是第一次,三個孩子,都回到了老宅,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著?諝庵袕浡模瑓s永遠是悲哀和后悔。
每個人都在后悔著,后悔自己當初沒能好好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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