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三叔這邊窮親戚窮朋友應該接待過不少。兒孫們過來時陳天戈滿嘴的滄州話,還是特市井的打扮,倒也沒引起誰的注意。
馮立萱是敏感的,從小就敏感,還有點緘默。
她能感覺到這個陳叔很不一般。跟三爺爺交流一直是平等的,除了對于長輩的尊重,沒有一絲諂媚或者有求于人的意味。
她很想知道這個陳叔到底是誰,一直以來養成的小心,讓她沒問。反正問過所有問題,回答都是讓等長大。
馮立萱早晚問安,陳天戈也適應了,不過還是沒有去探究。
就連她是否有拳腳基礎都沒去探究。判斷一個人是否有拳腳底子,是需要根據形體形狀,推斷肌肉力量的,也就是說陳天戈若想清楚這點,他必須掃描馮立萱的身體很不合適的。
從跟趙錦成接觸看,這個三叔思謀很老道,想必事情會處理的圓滿。自己也就沒必要添亂。
不過二叔家這個孫女切實不錯,矜持、溫婉、質樸,知書達禮,難得的好女子。
陳天戈沒待幾天,就迫不及待的想離開了,那怕根本沒有下一站的目標,也真不想繼續待在這兒了。
忒不自在。自己的到來,帶給他這個三叔的不僅僅是驚喜,好像還帶來了太多的忌諱和思慮。
每天的交流都是程序化的,有些本應該敞開了說的話題,深不是淺不是,每次都是欲言又止,還得盡量避開人。不爽利!
“三叔,這事算是有個了結了,我也該回山門了,也可以回去跟師父嘮叨嘮叨他的執念。”
“小天,你真的不考慮留下來?去上學也好,還是直接進公司也行就是需要從底層做起。”
該不是糾結這個吧?還真有可能。
“三叔,我真是在冊道士您看”
陳天戈這次真把道士證給拿出來了。讓留下?會憋瘋的。這不是香港,自己可以悠哉悠哉的看書喝茶,這邊還杵著一長輩,還有太多的忌諱待這幾天都是活受罪,還留下來?
“再留幾天,陪我轉轉。不管你要不要,留不留,你都有權知曉一下現在的錦成集團。”
陳天戈也沒想過一開口就能真走成,若真那樣他還真的考慮留下來了。瞻前顧后思慮多,并不是說他這個三叔就薄情寡義。
從錦成貿易到航運,從合資型材到車輛廠,再從錦成酒店到棉紡,一家一家的轉,還被趙錦成灌輸了一大堆的數字也就那樣。
陳天戈大概評估了,總資產也就十億到十五億。的確算不少了天源資本是近百億美金。
最后一個去處是龜山二叔一家子的陵地。這才是陳天戈最想來,最應該來的。
“三叔,萱萱她”
“女娃子不上墳這是我的借口。明年就高考了,等高考完了,我一點一點跟她交代吧。先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墳頭修葺的很好,像是近幾年又重新捯飭了,都是漢白玉的裝飾。
“二哥,您說的對,大哥的弟子找來了隔了六十年,六十年呢!”
“二哥,您看不到了,大哥也看不到了。說好的最終團聚,只留著我一個老不死的了”
“二哥,我不知道我還有多少年,可我還不想過去,不是不想你們,是還走不的。我得看著萱萱成人,得把錦成交給她。”
“二哥,二嫂,苗老伯,我沒做好沒能看好小迪,可我不能再讓萱萱受委屈您再等我幾年,等我把萱萱安頓好,也有臉過去見您!”
陳天戈跟三叔并排跪著。他感覺這時候這個三叔才能算他真正的三叔,這時候三叔才是性情的,不是那個思謀獎章和人物名譽的趙錦成。
陳天戈能從墓碑上的照片想起師父的講述,瞇瞇眼,炯炯有神,一眼的智慧是師父嘴里描述的二叔。
這算不算天妒英才?不管是從師父嘴里還是從三叔嘴里,二叔真的算得上英才
這三叔淚眼叉的一直在墳頭上絮叨,從情之所至一直絮叨成炫耀功績,從萱萱懂事又絮叨自家的兒孫不成器還好,沒多說陳天戈爛泥扶不上墻。
陳天戈就這樣陪著,一直的三叔情緒穩定了,臉色平和了,再次變成錦成集團的董事長,他倆才返回了家。
再沒有挽留的理由了,從龜山回來的第三天,陳天戈再次辭行
“這個你拿著吧,這年月就是山門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修行,錢財用得著的。”
看來三叔也有所準備了,連程儀都準備妥了。
陳天戈沒拒絕,他看到三叔不是心疼而是愧疚的眼神,就知道這個程儀的意味。需要需要,在乎不在乎,這個都得帶走
這就算是自己跟錦成了結了。不管三叔是不是有這層意思,反正陳天戈這樣想了。
得,收了,讓三叔有個心安。
趙錦成今天專門把馮立萱留在家里,沒讓她去公司。
從某種意義上,這是他師父的三個弟子或者后人,卻是實實在在的三代人。
師父當初的三個保全不知道算不算完成了,還是說沒完成,說不清。
“記得你有個陳叔”
陳天戈臨出門很突兀的跟馮立萱說了一句。
不管這孩子能不能聽懂,他都想告訴她,她還有這么一個叔叔。別覺得聯系不到,也別覺得平時見不著,或許在她有需要時,她這個陳叔會真正的守護她。
趙錦成臉上很尷尬,可壓根不能有情緒,只能生生的受著。
他送出這張五百萬的支票,本意確實是給陳天戈一個了斷。本以為含糊過去算了,卻沒想這侄兒太敏銳了。
反擊的言辭也一點不露痕跡:很明顯對他不信任,對于馮立萱的未來不確定,保留了隨時插手的權利。
“謝謝陳叔,我還記得。”
馮立萱啥也不清楚,但不影響她對這個陳叔有好感。一點也不做作,真正的坦蕩。
去機場馮立萱沒有再去,趙錦成又讓她回公司了。很蹊蹺,可自己又不清楚唉,等著長大吧。
趙錦成是真怕陳天戈再有什么話讓他扎心。
“三叔,我還是千門的傳承人,唯一的”
陳天戈沒讓三叔下車,只是在航站樓前停下了。下車時輕輕的對趙錦成說了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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