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吧,照片不是假的吧,還有,有人親眼看到你了對方的寶馬車了,你還有什么說的,證據確鑿吧,你不是要“零口供”定案嗎,我今天就“零口供”處理了你!”高裕民明顯余怒未消,對張睿明那句“零口供”定案還在耿耿于懷。
張睿明見已經激的老高拿出證據,沒必要再硬磕了,馬換回一副誠摯表情,認真的和老高說“高檢,既然大家都明牌了,我也和領導匯報實情,當晚我確實和陳志軍吳楷明有見面,但是最開始我是受一名與這起案件無關的朋友邀請,以為只是一名普通的晚飯,到了現場一看,有陳志軍他們在,我就和他們把案件一些想法交流了下,闡述了我們檢方的態度,說完馬就離開了。”
張睿明態度變化,高裕民看在眼里,但他并不相信張睿明的辯解,他接著又拿出兩份證據,一份是當晚莊園主人提供的菜單和消費明細,面赫然寫著娃娃魚、中華鱘等國家保護動物的名字,和一份天價賬單。
張睿明見到這么簡單直接的手法,忍不住笑了,對兩人說道:“喲,這舉報人真是想弄死我啊,連保護動物都出來了,真是簡單粗暴,哈哈,發票都拿出來了,難道還要我掏錢?我可是什么都沒吃就馬離開了,這點,我有證人,可以證明我離開了當時的晚宴,而且我還有一個夜宵店老板可以佐證,我最后是在一家平價小攤子解決了晚餐。”
“而且……”張睿明神色變得銳利起來,嘴角自信的微揚,說道:“高檢,就算我沒有證人,你拿出的這些照片或者單據,根本都不能證明我是這場晚宴的參與者,這個根本就不符合證據的三性,法庭,我能從一百種角度推翻這些所謂“證據”,而所謂有證人看到我對方車輛,我剛剛也已經做了解釋,我開始真以為是一場普通的晚飯,而且我也最終沒有吃飯就離開了,我希望領導你能明察秋毫,讓我做我應該做的事,明天就是再次開庭了,請高檢相信我。”
張睿明的態度變化和他辯解有些打動高裕民,但高裕民還是拿出了最后一份證據那是一張張睿明從來沒見過的銀行卡,高裕民把這張銀行卡扔到張睿明面前,抬頭用一種“你還有什么好說的”表情看著張睿明。
張睿明這下完全懵了,他完全不明白這張卡又是哪里冒出來的,又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這張卡你總見過吧?”老高好整以暇的望著張睿明。
“這個是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這與我有什么關系?”張睿明一臉不解的問道。
“你繼續裝,這張卡,印象不深?那是因為被我們發現的早,還沒來得及用吧。”
“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以人格擔保……”
“不要裝了!這張卡是嚴格按提證程序從你辦公室抽屜里拿出來的,開戶人是陳志軍,里面有十萬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張睿明看著這張卡突然一下子明白了,問道:“你是說在我抽屜里找到的?……絕對是有人嫁禍于我,我從來沒見過這張卡,我們可以提取面指紋。”
“哼,你以為你是什么級別,這點事情算什么大案要案?處理你一個小小張睿明,還沒到可以動用刑技手段的資格,別硬撐了,痛快承認吧。”
窗外陽光明媚,張睿明卻感到寒重刺骨,明天就是再次開庭,現在還有幾件關鍵證據沒有辦妥,自己卻深陷重圍,難道真要功虧一簣了嗎。
鎮定一下,張睿明望著高裕民,一字一頓的說道:“高檢,你我都知道,現在你手里關于我“違紀”的所謂“證據”,都只是間接證據和傳來證據,不要說證據鏈了,什么都無法證明,我只希望明天能讓我出庭,能堂堂正正的在法庭擊敗對方律師吳楷明。”
張睿明說出自己的真心話,然而高裕民并沒有放過自己的打算,嚴路這時拿出幾張文書紙,替張睿明搬過來一張椅子。
“小張,現在只是組織內部調查,不要等到紀委介入才后悔啊,在這里把情況說明寫了吧,詳細真實的情況都寫,我們這是在拯救你啊。”
高裕民接著補充了一句:“不寫完簽好字,不能離開這里,我們今天什么都不做了,就把你這件事搞完。”
張睿明見這情況,知道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但還是提出一個緩兵之計。
“看來現在要一會了,我先個廁所,可以吧。”
“可以”高裕民同意了,但是叫外面的書記員小劉進來,交代一番,讓他陪張睿明一起去。
這種明顯不信任的態度讓張睿明翻了翻白銀,接著大步走出高裕民辦公室,現在情形危急,張睿明一把洗手間門關,張睿明馬掏出手機,給張靚發了一條長短信。交代她一些事情,張睿明現在只有能依賴這個姑娘了。結果沒想到短信剛發出去沒一下,張靚回電話過來了,張睿明不知道這姑娘打電話來干什么,直接按他的吩咐辦了就好,有什么疑問發訊息也行啊。
張睿明只能壓低聲音接了電話,外面跟著他的小劉聽到他在里面接打電話,按照高檢察長的吩咐,立馬在外面不停敲門。對張睿明來說時間緊迫。
“怎么了?”
“張檢……我……對不起你……”
“快說,我這邊不方便。”張睿明急了。
“昨天,高檢叫我去他辦公室談話,問我有沒有發現你工作外的時間里有異常情況,我就說了次你那輛寶馬車的事……”
張睿明一下子明白高裕民之前說有人看到他和吳楷明接觸是什么意思了,當時廖彩來接她赴宴那天,是張靚出門時剛好看見了。
“是誰交代你跟著我的?”
電話那邊張靚已經快發出哭泣聲了“張哥,如果我知道對你影響這么大,我絕對不會把看到的東西告訴高檢了,你現在肯定不相信我了,如果你對我不放心,那你安排我做的事情我幫你轉交給別人吧,打不起了,張哥,我沒有想過要陷害你……”
張睿明卻沒有生氣,現在不是讓情緒控制自己的時候,短暫沉默后,他決定放棄追根究底,語氣溫和的對張靚說道:“不,我絕對信任你,這件事還是請你為我去辦。這個至關重要,我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
回到高裕民辦公室,張睿明對著紙筆一臉無奈,張睿明抬頭看了看天花板,嘆了口氣,主動和在電腦前看檢察內網的老高攀談起來。
“高檢,你知道什么是三**律淵源之一的英國普通法嗎?”
這奇怪的問題一問出來,回答他的當然是沉默。
張睿明接著自問自答:“高檢,你知道法制史,英國普通法的最大貢獻是什么嗎?那就是“不被強迫自證其罪原則”,這個原則也是寫進我國刑事訴訟法里面的,現在我希望在組織對我的調查中也能遵守這項原則。”
老高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百無聊賴的張睿明。
見沒人理自己,張睿明繼續對著老高閑扯,從實體真實一路扯到大陸法系,張睿明把現在自己的處境從法理分析個透,然而老高依然一臉冰冷,沒有理會張睿明的長篇大論。
“高檢,你到底懂不懂法理啊,這樣對待一名從法理事實不能認定有罪的好同志,我明天可是還要出庭為我們市檢應訴啊,有什么你明天再處理我也不遲啊,喂,高檢察長,領導,高大哥,你應我一下啊,不然我又要開始**理了。”
可能是被張睿明的絮絮叨叨念的煩了,常務副檢察長高裕民摘下老花鏡,轉過座椅,正視張睿明,說道:“你小子少來法庭的那一套,在這里,先講組織紀律!你喜歡**律,我講不過你,我今天來和你好好講講黨紀,黨紀對待犯錯的同志很簡單,就是“懲前毖后,治病救人”,黨章第三十八條規定:“黨組織對違犯黨的紀律的黨員,應當本著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精神,按照錯誤性質和情節輕重,給以批評教育直至紀律處分。”“懲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們黨對待犯錯誤同志的一貫方針。“懲前”就是對以前犯的錯誤一定要揭發,不留情面。“毖后”就是對犯錯誤的同志首先要進行教育,使其認識自己的錯誤,找出犯錯誤的根源,從中吸取教訓,引以為戒,今后不犯或少犯類似的錯誤即使對那些錯誤嚴重,必須給予紀律處分的黨員,也是為了使其接受教訓,不再重犯,并借此來教育廣大黨員。“治病救人”,就是幫助犯錯誤的同志認識錯誤,找出犯錯誤的根源,徹底改正錯誤,就像醫生“治病”一樣,完全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把人整死……”
張睿明被高裕民這一段侃侃而談震驚了,沒想到老高理論水平居然也不錯,只見老高繼續說道:“我今天守著你,就是讓你好好“懲前”,把自己過去犯的錯誤好好揭發,你也是老黨員了,黨的宗旨你還不清楚嗎,你現在把自己情況好好講了,你這同志就還有救,明天的庭審你不用想了,組織已經決定讓你們科長李巍替你出庭了。你現在開始已經是停職調查處理,相關處理文件已經下發,這起公益訴訟你就不要再管了。”
張睿明聽到這里,面如死灰,知道大勢已去,自己已經被停職處理,明天庭審肯定與自己無關了,那么吳楷明會在法庭把李巍和張靚兩人各自油炸爆炒了,師父奇招迭出,這次陷害自己,已經是達到他的目的,就算之后調查清楚自己是無辜的,那也是一段時間之后了,自己再怎么樣掙扎,也已經趕不明天的庭審,作為一名公訴人,在這起案件中自己已是徹底的失敗了。
更可笑的是,自己不久前還在周一例會大言不慚:“一個月內,必結此案!如果沒能做好這次公益訴訟,我張睿明引咎辭職!”豪言猶在耳邊,卻沒想到自己一個月內就已經被徹底擊潰,在這個案子再無翻身機會了。
但張睿明仍不甘心,懷著最后一絲希望,低聲向高裕民副檢察長問道:“……高檢,我問一個問題,我這個停職處理,陸斌檢察長他知道么?”
高裕民意味深長的看了張睿明一眼,嘴帶一絲冷笑,說道:“關于你涉嫌違法違紀的情況和對你的處理決定,都向陸檢匯報過了,這是我們黨委的一致決定。你不要妄想再去找任何人,我告訴你,都沒用!”
聽到這里,張睿明心里明白了,單靠自己言語,已經無法洗清自己了,但是他手其實還有最后一招“后手”,而現在這已經是最后關頭了,不得不用了。
“高檢我其實……”張睿明話剛說個開頭,正想替自己解套,腦海里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計既然有人這么怕自己出庭,要么……
“怎么,你承認自己違法違紀事實了?”老高見張睿明神色猶豫不定,趁機喝道。
張睿明猶豫了一下,正色說道:“高檢,我同意對我的停職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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