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協(xié)調的還有另一方面,她的步態(tài)動作與年齡也不一致,走路時完全沒有少女那種腳尖先著地,步伐輕盈、蹦蹦跳跳的感覺。
一般人是很難看出其中些微的不同來的。
但張睿明可以,人的步態(tài)其實是比指紋更加神奇的存在,幾萬人里都難得有兩個步態(tài)完全相同的人,現(xiàn)在全國的天警務系統(tǒng),最重大的升級就是對步態(tài)和面部識別的系統(tǒng)升級。張睿明在西大讀政法系時,淺顯的學過一點,今天這姑娘一跟上來,張睿明就現(xiàn)其中的不對勁。
這姑娘是學過專業(yè)偵查學的,外表和神情都是偽裝。前面那郵政車上的是盯梢組的,這姑娘是跟蹤組的。
看來跟蹤組和盯梢組銜接的很到位嘛,不是江湖上的草莽。張睿明心里做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他來到公交車站臺前,假裝焦急的等待一輛公交車,早晨人流如織。穿校服的學生、舉著老年證準備搭車買菜去的老人,把公交站臺圍了個水泄不通,張睿明站在外圍,一邊等著一邊透過公交站臺的廣告牌上的反光,察看身后的動靜。
那姑娘果然跟著過來了。
正在這時一輛公交車也慢慢駛了過來,站臺前等候的人群如打爛了蜂巢的蜜蜂群。一下子蜂蛹著向公交車擠上去,張睿明夾在中間,跟著上了公交車,他面無表情,用余光掃到身后跟蹤自己的那女子也擠了上來。
正在自己身后不遠處,好家伙,上勾了,張睿明一邊向公交車的車廂后部移動,一邊注意觀察著這女子,這女的靠在欄桿上,眼神茫然的看著這邊,面無表情。
此時公交車上客的前門已關,車內的語音開始播報:“各位乘客,車輛即將行駛,請站好坐穩(wěn),抓好扶手,請給老人小孩懷孕的乘客讓座,謝謝”后門即將關閉,就在這一瞬間,張睿明突然從后門沖下了公交車。
那女子臉上一驚,急忙跟上去,但是公交車后門已經(jīng)關閉了,她從人頭攢動的車窗中好不容易看到外面的張睿明。他已經(jīng)快跑著沖進站臺一旁地下通道之中。
她趕緊撥通電話,“王隊、王隊、目標消失在13號公交車丫坡嶺站”
張睿明在地下通道里小步快跑,確認身后沒有人跟來后,趕緊脫下外套,翻轉過來,重新穿上,又在旁邊通道里的小地攤上買了一個新潮的帽子戴上。從夾克里掏出一副墨鏡,一架上,稍微做了點緊急偽裝。
從地下通道的另一個出口出來,張睿明就攔下一輛出租車,快步坐了進去。一邊撥通了井才良的電話。
“廳長你好,我是張睿明。”
“唔?怎么了?”電話那頭井才良的聲音很平淡。
“我被不知身份的人跟蹤了,我有些情報要向你匯報。”張睿明聲音有一些焦急,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井才良是他唯一的可以相信的依靠。
“什么情況?你在哪里?我馬上派人過來。你沒有危險吧?”意識到張睿明的處境,井才良聲音開始焦急起來。
“現(xiàn)在還沒有危險,我已經(jīng)甩開了對方,現(xiàn)在我在丫坡嶺這邊,這樣,我先要去一個地方,到了地方,完成我的調查后,我再和你匯報,現(xiàn)在電話里講不方便。”
“好的,千萬注意安全,隨時保持聯(lián)系。”井才良開始意識到張睿明處境的危險性來
“好的。”在答應井才良的叮囑后,張睿明掛斷了電話。
他自上車后,還一直沒說去哪里,司機見他一直打電話,也沒問,電話現(xiàn)在打完了,司機大叔沒好氣的轉頭問道:“去哪里?”
“去證券監(jiān)管局。”張睿明對前面的出租車司機說道。
張圣杰答應湯佐的那份會議備忘錄的復印件就擺在桌子上,顧海已經(jīng)看了有一個小時了,這個案子,他完全沒想到會走到這個地步,這份條件嚴苛、內容甚多的合約是以會議備忘錄的形式簽訂的,其實就是東江市委對南江集團的一、二廠區(qū)進行總體搬遷收購的合約,只有這樣才能挽回昨天那復雜難堪的局面。
昨天顧海和東江市公安局的兄弟接到張睿明的消息后,在時代之聲雜志社把湯佐帶到了拘留所,湯佐這老小子居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在拘留所的訊問室里對著攝像頭大聲叫囂“一天不讓他見市長,東江市政府的大門一天都不會通”,顧海看著公安的辦案民警對他毫無辦法,連主管國安的老副局長老周以重罪嚇他,他也毫不松口。顧海居然有點佩服這人,不愧是全南州省知名的訴棍,真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
被逼的沒辦法的顧海只有向張圣杰匯報,沒想到,張圣杰百忙之中趕到了現(xiàn)場,湯佐這小子見到了張圣杰,在東江市市長的面前。湯佐也是一副毫無畏懼,百無禁忌的混不吝樣子。
他對自己煽動群眾上訪鬧事的事情一概不認,反而大搖大擺的拿出了這份合約,好像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內,所有展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在不長的條件談判后,張圣杰簽訂了這份會議備忘錄。
會議備忘錄原本只是是記載和傳達會議情況、事項所使用的一種行政公文,漸漸的,南州省官場上卻出現(xiàn)的越來越多起來。畢竟這種介于官方與非官方之間的文書就像許多年前流行的“批條”,你說它有用,它比許多紅頭文件要實用的多,你說他沒用,有時,一些特殊情況下,這種非正式的文書能快的銷毀和遺忘。可謂靈活白用,可重于泰山、可輕于鴻毛,所有的一切的都關系在這張紙簽名落款的那個名字上,可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但現(xiàn)在這張紙上簽名的“張圣杰”三個別致的隸書,寫的字形扁方,左右分展,特別是那個“張”字,“蠶頭雁尾”、“一波三折”,頗有拙方為巧,愚始見奇之感,就像張圣杰這個人。
所以顧海知道張市長肯定會遵守這份合約,甚至就算湯佐不動南江集團的職工上訪、堵市政府,張圣杰也會想方設法將南江集團搬遷改造。只是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窘迫難堪,南江集團的市值已經(jīng)跌破谷底,大部分的財產都已經(jīng)被董事長李錦抵押,值錢的東西幾乎就剩下那些“礦證”。這種局面下來處理遠遠比之前紀處長和張圣杰定下的那套計劃時要復雜麻煩的多。
都怪張睿明那小子!顧海在心里恨恨的想到,原來以為這個津港來的混小子,只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把勢,就只會一些媒體炒作的小手段,自己還特意在中巴車上假裝和他偶遇,試了試這個張睿明的水平,當時也沒看出有什么厲害的啊。
可沒想到居然被他潛入進南江集團內部去了,而且也沒和自己通氣,擅作主張把井才良等專案組的人都引了過去,把顧海他們準備慢慢拆除的南江集團這個地雷提前引爆了。
這下好了,大家都受波及,案子影響太大,南江集團市值跌穿硬底,現(xiàn)在不管是重組、合并、重整都完全沒有空間了,市場信心為負數(shù),處理起來哪有空間,哪還會有二愣子企業(yè)敢買這樣一個全國聞名的負資產公司。
輿論壓力也起來了,東江市的稻農今年難得過好年了。
他張睿明倒好,一心就想著他的那公益訴訟,媒體照片上笑的春風得意,自己捅了一堆的爛攤子什么都不知道,現(xiàn)在想替他擦屁股都擦不了。
只有想辦法早點抓到南江集團的李錦。不然這個案子最后國家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買單,幾萬名的職工啊。
!顧海氣憤的想到。
這時,辦公室大門被猛的打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顧海真是不得不感嘆,人有時還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張睿明現(xiàn)在就站在他的面前。
從最開始的中巴車上碰面,到后來成立聯(lián)合專案組后的貌合神離,到昨天兩人理念和信息不對稱造成的巨大分歧,此時已在兩人之間劃下了巨大的鴻溝。
這一切都即將爆出來。
張睿明直直的盯著顧海,他剛從證券監(jiān)管局取證回來,這近兩個月來,他感到自己就像一只被關在暗室里的野獸,洶涌的戰(zhàn)意和野性的身軀都被束縛在這座叫做“信息隔絕”的暗室里。他看不到光,聽不到外界的聲響,他憑著自己出眾的能力與意志,硬生生的咬開了暗室的門栓,沖出束縛的他好不容易擊倒了一個對手,撕咬住敵人的咽喉,然后,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這全是錯的!都是你張睿明的錯!
無恥!張睿明狠狠的想到,如果一名人民檢察官不能為三河鎮(zhèn)那些身患骨痛惡疾的窮苦百姓出頭,如果連直排閩水的尾礦庫都不能制止,那么自己有何臉面佩戴這金色的國徽,難道像你顧海一樣接受企業(yè)的利益輸送?做一名人民檢察官中的內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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