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破空聲、夾雜著野獸的嚎叫,葉文仿佛經(jīng)歷一個無法逃脫的夢魘一般,她一邊慘叫著往前奔去,連身后傳來的別的異響都聽不到了,她眼睛只能盯著前方發(fā)足狂奔,連高跟鞋都在奔逃中甩脫了,突然她肩膀一陣吃痛,一只快點的猴子已經(jīng)抓上了她肩挎的小包肩帶,連帶著撕下一小片皮肉來,葉文頓時一陣鉆心劇痛,差點就要摔倒,可求生欲在她腦海里不停的命令她站起身來,為躲過大道上迎面包抄的猴群,她只能一個急轉(zhuǎn)身,沖進旁邊的黑暗小樹林之中,赤她著一雙玉足踩在荊棘滿布的小樹林泥地上,全身疼的要麻木了,連腳下的尖刺入肉都不算什么事了,可身后猴群的尖叫聲依舊不斷,距離一步步逼近,葉文驚恐到了極致,樹葉灌木劃破了她的雙肩、手臂也毫無知覺。
撲通!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走投無路的麗人在這黑暗的灌木小樹林中突然一步踏空,她原本就看不清前路,沒想到居然已經(jīng)跑到了小山頭的邊緣了,她一聲尖叫,身子就直直往下面摔去!
在這月黑風高的夜里,在這僻靜山野里又離開光源太遠,這下摔去不知道還有命沒有,葉文在身子懸空的那瞬間就心念一灰,知道自己這掉下去就是非死即傷了。
可當她身子就要落下的這個瞬間,一只有力的右手一把扯住了她的左臂。
啊!
葉文一聲痛呼,手扯得快斷掉了,身子懸在半空中,被崖壁的尖石在裙子劃出了幾道口子來,痛的她幾乎要昏過去,可辛運的是,這只手止住了她下跌的勢頭,起碼今天命算是保住了。
接著,她感到一股巨力正通過這只右手將她向上拉扯,她如溺水之人緊緊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用力借著這股力量爬上了這黑暗中的崖壁。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救自己的來人是誰,直接那幾十雙綠熒熒的眼睛已經(jīng)圍了過來,嘎嘎咕咕咕!嘎嘎咕咕!叫個不停,在這寂靜的空山荒野里,這些猴蹄顯得格外恐怖,這群山間兇獸仿佛隨時就要沖上來擇人而噬。
這些猴子把兩人圍得水泄不通的,可明顯對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不速之客有些忌憚,正在林間不斷跳躍,穿梭,圍著兩人打轉(zhuǎn),仿佛收拾這兩個落單的,在它們看來,是一件頗為有趣的夜間消遣。
葉文緊緊抱住剛剛救她上來的這只胳膊,而這時,幾個大膽點的兇猴已經(jīng)怪叫著湊到兩人跟前了,“嘰呀”一聲怪叫,一只最大的猴王就猛的往葉文面門就是一撲!
就在這個時候,那擋在葉文身前的那個身影,抬腿就是重重的一擊,直接把那兇猴王給踢飛幾米遠,那猴王顯然吃痛,落地后哀叫了兩聲,在地上滾了幾圈后才猛的一下跳回一顆小樹伢子上,可它雖然吃癟,卻兇焰不減,“咕嚕咕嚕”怪叫了幾聲,指揮著手下幾只公猴就要連番撲上去,撕了這兩個山野里的不速之客。
那十幾雙綠瑩瑩的眼睛猛的往兩人身上就是一撲,葉文被嚇到都不敢看了,只能下意識的用手擋住面目,可是她身前的男人一把松開被她緊緊扯著的右手,飛快的從兜里掏出一個狼牙電筒,猛的一打開閃爍模式,可照射上千米遠的警用電筒頓時發(fā)射出一根連接閃爍的巨大光柱,那群猴子哪里在這漆黑的深夜見過這景象,紛紛都呆在原地,那男人上去就是接連兩腳,將兩只沖在前方的兇猴踢得倒飛出去,一只體型小些的猴子被這重重的鞭腿踢中頭部,落地后直接昏死過去,剩下的猴群見這人兇悍之極,而且手持著它們沒見過的通亮“神器”,嚇得四下就紛紛攀上高枝,四足發(fā)力,飛快散走開來,短短幾秒中后,整個猴群就逃的一干而盡,只余下樹林間的沙沙聲,提醒著兩人剛剛這里有過一場惡斗。
等確定猴群都散開了后,葉文才有時間借著這男人手里的狼牙電筒,看清了他的背影,毫無疑問,這個在危急時刻救下她的當然就是去而復返的張睿明了。望著這令人安心的背影,葉文劫后余生中,喜極而泣,頓時整個人抱頭痛哭起來。
“好了,好了,怎么在這里哭上了呢?別哭了,人沒事吧?”
面對張睿明的關(guān)切詢問,葉文只覺得更想哭了,她一掩眼淚,站起身來就是揮舞起好不容易保護下來的挎包,不要錢般死命往張睿明身上砸去。
“你個沒良心的!我說你兩句,你就真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荒郊野嶺的?!我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做鬼都不放過你!嗚嗚”
葉文罵到后面兩句,整個人都脫力一般,靠著張睿明的肩膀哭了起來。張睿明用電筒把這苦命的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看到她的高跟鞋都跑丟了,此時一把把她背到背上,背著她就往林子外走去。
“你干什么?我才不要你管嗚嗚,我才不要你管,我剛剛就摔下去死了好了,讓你一個人去后悔,嗚嗚”
聽著葉文的哭訴,張睿明心里也不好受,他一邊負著葉文,一邊小聲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不會有事了,今天是我錯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那里,都是我錯了。”
“知道錯了有什么用!你再晚來一點我就真摔死了,我說了吧。我真是要死在你手上,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哦,這幾年跟你在一起就沒遇到過好事,不是在東江被人拿槍指著,差點命喪火海,就是上次在海邊遇到劇場b!這都是些什么事啊!”
“好了好了,以后我盡量躲在你,以后不見你總行了吧,這我的霉運就影響不到你了吧”
就在張睿明剛說出這個萬全的解決方案后,葉文卻馬上打斷他道:“唉呀!不!不要不見你我看不到你更難受”
葉文說這話時,臉羞得深深埋在張睿明的肩上,她此時反而希望今天的夜晚能再黑點,這樣張睿明就看不見她滿臉的羞紅。
張睿明被她的小臉蛋在肩上輕輕的劃過,心里一陣酥麻,他本想出言打斷葉文的這段“告白”,可在她最脆弱的這個時候,看到這姑娘楚楚可憐的樣子,張睿明怎么說得出那些傷她心的話來。此時只能沉默的負著她慢慢往前走著,希冀著這份沉默能給這姑娘帶去一絲安慰。
張睿明心里默默想到:“好吧,只要能讓她能夠稍微好受一些,今天就當一次“不拒絕、不負責、不主動”的渣男吧。”
兩人就這樣走了一段,張睿明負著葉文走出了這片小樹林來,他中間留意了許久,卻也未曾發(fā)現(xiàn)葉文掉落的那雙高跟鞋,他只能繼續(xù)背著這姑娘往停在不遠處的轎車走去。
“對了,你剛剛真的準備走了嗎?那為什么又回頭來找我了”
張睿明聽出葉文這問題也是在試探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此時苦笑一下,慢慢說道:“我剛剛被你的話氣到后,見你這么決絕的獨自下車離開,我一時氣昏了,就想殺下你威風,以為你總是會回來找我的,所以我就故意開走,停在前面不遠處,下車默默等你,可我等了半響,還不見你走過來,我就覺得奇怪,剛準備過去找你,就聽到那邊傳來猴子的叫聲,我心想壞事了,就來不及開車,直接狂奔過來救你,結(jié)果剛好看到你被猴子攆的往那小樹林里去了,當時我拼命喊你,也想嚇那些猴子,可估計你當時嚇死了,我喊什么也沒聽見去,我就跟著進去,接下來所發(fā)生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
聽到張睿明這番話下來,葉文心里好受了些,這呆頭呆腦的男人還是放心不下自己,雖然來得有些晚,但起碼還是趕在關(guān)鍵時刻出現(xiàn)了,不然,還真不一定有機會再見他了。
她心里有些感動,但嘴上還是不饒人道:“哼!要不是你和我頂嘴,我怎么會獨自生氣下車?要不怎么會發(fā)生后面這么危險的事來,總之啊,今天這些事都是你害的,你又欠我一次了,加上以前我?guī)湍阊輵颍茁纺菬o良律師、再加上上次我從監(jiān)委把你撈出來的事你總共都欠我四次人情了!張睿明啊,我看你怎么還。”
聽到這姑娘假意嗔怒的語氣,雖然被債主登門要債的感覺不太好受,但不算不知道,張睿明才發(fā)現(xiàn),他和葉文原來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這么多的風風雨雨了,彼此之間甚至早就超過了一般意義上的“生死之交”了。
想到這,張睿明心頭有一陣暖流經(jīng)過,可礙于兩人之間的特殊關(guān)系,又受這世間道德約束,滿腔的感激與柔情到了嘴邊,卻只能化為一縷無奈。
張睿明沉默半響,只能輕聲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這沒頭沒腦的兩個字,葉文聽到心里卻不覺得奇怪,在這坦誠心扉的瞬間,也沒有比這兩個字更能讓她心暖的了。
葉文心里一陣溫馨,就順著氛圍說道:“我不要你的謝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今天這么多不,是這些年這么多事之后,你覺得我們還是那種傳統(tǒng)意義上的“朋友”嗎?張睿明我也不要你許諾我什么,我只要你陪著我,不要不理我就好”
此時,微風吹過,晚夏的風夾著不知名的花香,輕輕送到兩人的鼻間,星光撒在兩人的肩頭,耳邊是伊人溫熱的鼻息,張睿明心念一動,突然覺得這夜色又朦朧起來了。
可心神搖晃也只是一瞬,張睿明心里永遠住著妻子和女兒,葉文的拍打、柔情依然敲不開這個男人的心扉,在這難以回應的瞬間,張睿明想了想,轉(zhuǎn)移了一個問題問道。
“對了,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哪里特別疼沒?我等下到車上先把你肩膀上被抓的傷口給包扎了,我剛剛看到抓的很深,還不知道這些畜生爪子有沒有毒,等下得趕緊打狂犬疫苗才行”
葉文怎么不知道他不想正面回答的心思,她本想說要他不要擔心甩不掉自己時,卻發(fā)現(xiàn)這渾身的疼痛是不提不記得,一提起來還真要了她的命。
“哎喲!唉喲!你不說我都不記得了,怎么這被你一說,我一想到哪里,哪里就疼啊!疼死我了!”
張睿明苦笑道:“這人是這樣的,在緊急時刻,腎上腺素會暫時屏蔽你的痛覺,現(xiàn)在危險解除了,當然就痛了,你先忍下吧,我們等下直接到最近的醫(yī)院掛個急癥,先給你消消毒。”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張睿明停車的地點了,他趕緊先把這渾身傷痕的姑娘簡單處理了一下,幾個深點的口子先給止了血,然后趕緊發(fā)車向山下疾馳而去。
這段山路,張睿明開的比什么時候都快,很快就到了附近的一家小型醫(yī)院,幸好這家醫(yī)院的急癥室還有人值班,那護士見到這一身華服卻異常狼狽的葉文后,不用兩人說話,就猜到是被這折羅山上的野猴子給襲擊了,趕緊給葉n了一系列處理措施來。
隨著泛著氣泡的雙氧水敷上傷口,葉文的痛呼簡直穿透了整個醫(yī)院大樓,她今天可真是慘叫了一晚上了,聲音此刻都有些沙啞破音,聽的張睿明是一陣心疼。
“護士,護士,我這個不會結(jié)疤吧!?我這肩膀夏天還要穿露肩的啊!要是真有這么大的一道口子那我以后可怎么辦啊!”
見這姑娘居然這時候還擔心著自己以后的穿扮,那護士露出在大白口罩后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答道:“這個留不留疤就看個人了,有些人是那種疤痕體質(zhì),就算長痘痘也會有印子的,有些人不是這疤痕體質(zhì),多大的疤也會散去,而且這也與年齡有關(guān),看你這么年輕的樣子,應該恢復能力不錯的,估計不會有事。”
“那您可別騙我啊!我最怕有疤了,萬一留下這些來,我以后可怎么辦啊,以后可沒人要我了啊嗚嗚。”
見葉文居然真要哭出來了,那護士是覺得滑稽又好笑,她看了一眼旁邊陪著葉文的張睿明,這兩人看起來年齡有些差距,但這么大晚上的,孤男寡女還呆在折籮山上的,還能有什么別的關(guān)系來,肯定要么是情侶,要么就是夫妻,想到這,那護士順口安慰葉文道:“這有什么關(guān)系,一個小口子而已,沒事的,再說你先生都沒嫌棄,你就不要擔心嘛。”
聽到被別人誤會自己與葉文是兩口子,張睿明剛想出言糾正,就看到旁邊本來痛的接連慘呼的葉文渾身一震,一陣激動的反問那護士道。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那護士被葉文這突然認真的神情給嚇到了,她不知道這姑娘為什么會突然這么激動起來,手上的棉巾都被一下嚇掉在地上,趕緊辯解道:“我我說,你先生不會在意這點小事的”
“對!對!就是這個!先生哈哈,先生!”
見這原本看起來頗為激動的漂亮姑娘居然又莫名其妙的開心起來,甚至開心的不能自已,完全不明白其興奮點是什么,這小護士趕緊替葉文消完毒,包扎好傷口后,就趕緊出去了,一邊關(guān)門,還一邊在心里感慨道“這姑娘人倒是長得挺好看的,可惜是個瘋的。”
旁邊的張睿明替葉文看了看全身的傷口,除了肩膀上被猴爪抓傷的口子要觀察會不會感染外,其余的幾道口子都是山崖上的尖石所劃的,倒也不太重,麻煩的是腳上在林中狂奔所嵌進去的木刺和荊棘,剛剛一根根b時,葉文就哭的呼天搶地的,現(xiàn)在是一碰腳就疼,根本不能行走了,看樣子晚上是必須把她抱回去了。
張睿明看了她的一雙玉足半響,確定沒什么遺漏的小刺后,他目光一邊上移打量其傷口的包扎,一邊喃喃的不停提醒葉文道:“唔這幾天千萬別沾水,還有記得搽藥,回去后,在明天晚上前,記得要打狂犬疫苗,千萬記得不要超過24小時了,那就”
葉文正痛的閉上了眼睛,突然見張睿明不說話了,她還不知道怎么回事,睜開眼一看,原來是自己先前被樹枝、尖石劃破了身上這件式樣別致的短款旗袍,這件衣服是今天特意為參加方曉阮的家宴而準備的禮服,材質(zhì)輕薄,剛剛在林間的連番奔逃后,上面已經(jīng)劃破了道道口子,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了,幾次關(guān)鍵部位都露出了里面的內(nèi)衣來,難怪剛剛張睿明一下說不出話來,是因為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地方了”。
“怎么了,老同志,這么刺激啊?要不要我脫下來給你看看?”
見張睿明那一臉失神的模樣,葉文忍不住想逗逗這與自己幾次同生共死的“老熟人”來,兩人一路經(jīng)歷了這么多,加上葉文早就芳心暗許,此時在他面前露出點春光本就不算是什么事來,可張睿明這一下被她叫破心中綺想,一下居然羞得滿臉緋紅,趕緊一擺手,躲了開來,連聲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葉文卻心里喜悅,還想繼續(xù)逗逗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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