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志軍本來是不想做這種事情的，不過擔心在外面養了個金絲雀的事情被老婆發現，以那個潑婦的性格，肯定會鬧到學校來，到時候不僅顏面掃地，連工作都會丟掉，才不得已按照孫藝平的話去做。

    聽表弟說那個叫程凡的考生，不僅不修邊幅張相不行，唱歌還難聽，就算自己不動手腳估計都會被淘汰，所以才會大著膽子把程凡的成績單扔掉。

    幾個考官都是日理萬機的大人物，是不可能關注那些考生是不是被錄取上的。

    沒想到這才隔了兩天，就有人問起那個考生的情況，甚至跑過來要查程凡的成績單，說明有人在關注那個小子。

    那小子在學校里難道有關系？要是對方背景雄厚，那自己豈不是要完蛋了？

    田志軍慌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臉色有些發白，站起來咳嗽了兩聲，掩飾內心的慌亂：“那個……張助理阿，考試的成績單已經封存了，為了保證考試的公平公正，在錄取名單公布之前都不適宜拆封，要不過兩天你再過來查？”

    當前之急，是先把張育明打發掉，再去垃圾桶翻一翻，看能不能把程凡的成績單找回來，實在找不回來的話，還有時間可以偽造一張。

    過程雖然有些冒險，但總比現在就被人發現自己的齷齪事要好。

    “不行，我現在就要看到，這是余老交代的。”

    張育明一見田志軍這副模樣，就猜到是這家伙在暗中動了手腳，哪里會給時間他去準備，立即就把余興林給搬了出來。

    田志軍嚇得差點當場就尿了，不過他還是硬著頭皮強硬說道：“如果是余老來了，我馬上照辦，你張育明還沒有那個資格。”

    “行啊，那我現在就去把余老喊過來。”

    張育明冷冷一笑，轉身就要走出資料室，然而不等他走出資料室的門，兩個人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剛進門就沖田志軍喊道：“田志軍，把程凡的成績單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兩人一個來自表演系，一個來自聲樂歌劇系，都是各自系里大人物的助理，目的跟張育明一樣，都想提前把程凡給調到自己專業去。

    開玩笑，中央藝術學院建校至今，能有幾個全優通過考試的學生？

    那天五個考官當中，除了徐磊在學校里沒有具體的職務和工作之外，其它四位可都是各自學院的領頭人物，余興林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肯定也能想到。

    田志軍頓時臉色煞白，雙腳一軟跌坐在地上。

    三個專業的人都對程凡那么重視，說明那小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旦被人發現自己隨手把人家的成績單扔掉，這份工作肯定保不住了。

    張育明當即把情況匯報給余興林，不到五分鐘，余興林和譚震中等三人就親自來到了資料室，通過監控視頻回放，得到了田志軍擅自毀壞考生成績單的證據，立即報警把田志軍帶走。

    在肖薇居住的公寓里。

    “孫藝平，你確定你表哥已經把程凡淘汰了？”肖薇雙臂環抱在胸前，規模本來就不小的胸脯顯得愈發壯觀。

    自從在中央藝術學院的校園內遇到程凡，又聽了程凡在永夜酒吧唱的歌，她越來越寢食難安。

    “百分百確定，表哥說已經把他的成績單都扔進垃圾桶了，他連成績都沒有，還怎么可能被錄取。”

    孫藝平看了一眼肖薇的胸脯，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肖薇冷冷瞥了他一眼，很好地掩藏眼內的厭惡，和孫藝平交往的這兩年時間，早就知道對方的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不是為了利用他那一點資源和人脈，她怎么可能會做他的女朋友。

    “那就好，藝平，謝謝你了。”

    想到程凡很快就要回去荔城那個偏遠的三四線小城市，一輩子都難以出頭，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臉色也放緩和了。

    “我們兩個人的關系，還客氣什么呀。噢，對了薇薇，你為什么那么在意程凡？我感覺你好像挺害怕他考進中央藝術學院似的？”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以后你也不要再問了。”

    “好。薇薇，我又給你買了一部新手機，你看看喜歡不？”孫藝平拿出一部有保時捷標志的華為手機，遞給肖薇。

    肖薇接過手機，臉上終于多了一點笑容。

    就在這個時候，孫藝平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接通后，電話里傳來表嫂痛哭的聲音：“藝平，你表哥被警察抓走了阿。”

    孫藝平驚得差點把手機都摔了，急忙問道：“為什么阿？”

    “說是私下毀壞考生的成績單，甚至還有受賄的嫌疑。”

    這下孫藝平再也握不穩電話了，手機直接摔在地上，把屏幕都給摔碎了。

    “藝平，發生了什么事情？”正在擺弄新手機的肖薇眉頭皺了皺，不解地問道。

    孫藝平沉默了一會，才小聲答道：“表哥撕掉程凡成績單的事情泄露出去了，已經被警察抓走。”

    “啪。”

    肖薇臉色一沉，再次把剛拿到手的新手機給大力摔在地上。

    在余興林的辦公室里。

    “老余，你不厚道阿，竟然想把人偷偷擄到你們作曲系，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齷齪了？”譚震中一點都沒給余興林面子。

    反正幾個人都共事了幾十年，都那么熟了，彼此品性如何一清二楚，沒人會為這點事情而鬧僵。

    余興林老臉不紅，瞥了譚震中一眼，淡聲說道：“什么叫擄走，說得那么難聽，那叫調配，我走的是正常流程，怎么就齷齪了？”

    “放屁，只有程凡報考的專業人數太多，且他的成績靠后才適合調配。但據我所知，今年報考聲樂歌劇系的人數雖然很多，但程凡全優的成績，只會被優先錄取，決不可能會被調配。”

    “嘿嘿，上次考試你也在場，也看到了程凡在原創上的天賦過人，來我們作曲系最合適不過。去你們聲樂歌劇系學什么？大合唱阿？”余興林活了五六十歲，什么人什么世面沒有見過，臉皮厚著呢。

    “喲，瞧你這意思，好像是看不起我們聲樂歌劇系阿，要不要把這些年的獎杯拿出來比一比，看誰的分量更重，誰的數量更多？”譚震中不甘示弱。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吵了，為了這點小事吵得不可開交值得么？”來自表演系的潘景語調解說道，“照我說的話，這事好辦得很阿，既然你們兩個都不愿讓步，那就來個折中的辦法唄。”

    余興林和譚震中望向他，問道：“什么折中的辦法？”

    “讓他來我們表演系。”

    “滾。”余興林和譚震中異口同聲地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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