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看著求知欲很強的楊修,一字一句的說:“呂布會不會歸順,關鍵在于長安城的局勢。”
西涼鐵騎的主力,應該進長安城了吧?
伏完拿到兵權之后,就開始排斥異己了。
準確的說是打擊從東都洛陽城遷往西都長安城的豪強。
這些背井離鄉的豪強,在受到了伏完的打壓之后,不僅痛恨伏完,還對輕易放權的司徒王允恨之入骨。
長安城中的豪強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開始了血腥的廝殺。
剛開始的時候,還顧忌著規矩,到后來竟然開始了無所不用其極。
什么道德底線,全都踐踏得體無完膚。
豪強再一次刷新了政爭的下限。
王允的顧全大局,卻被伏完等人逼上了絕路,西遷的豪強們遭遇最致命的打擊,根本就沒有辦法應對以伏完為首的地頭蛇的打壓。
王允等人在朝堂之上的勢力,更是到了舉步維艱的程度。
眼看生存空間就要消失了,兩方之間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西遷的豪強們索性發了狠,密謀打開長安城的城門,放西涼鐵騎進城。
數日之后,豪強們在長安城中充當西涼鐵騎的內應。
暗中約定好了時間,偷偷的打開了長安城的城門,李傕,郭汜和張濟,帶著十萬西涼鐵騎,一齊擁入了長安城。
司徒府的家將左沖右突,攔擋不住。
他只得帶著數百騎兵,趕往青瑣門外,大聲呼喚:“現在情勢萬分危急了!”
請司徒大人上馬,一同出了長安城,先去潼關的張遼部并州鐵騎駐地避難,然后再圖謀良策。
王允拒絕了家將的提議,義正辭嚴的說:“只求社稷安康,先帝顯靈保佑臣民!”
使得漢室國家,轉危為安。
這才是我平生的宏圖大愿。
要是蒼天降罪,我王允情愿奉獻出身家性命。
用我的死,來換取天下安寧。
如今面臨危難關頭,我一個人茍且偷生,又有什么意義呢?
我愿意用這一腔熱血,告誡興漢侯等人敢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努力以國家為念!才是人間正道。
家將再三相勸,王允卻是固執己見。
家將無奈,只得陪王允在長安城中等死。
時間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長安城的各大城門火光四射,竟然照紅了天空。
豪強私兵見勢不妙,只得舍棄了家狼奔豕突的逃命去了。
李傕和郭汜,放縱西涼鐵騎,大肆搶掠長安城。
太常卿種拂、太仆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都死于混亂之中。
次日,十萬西涼鐵騎圍困長安皇宮。
病急亂投醫的文武百官們,在溫德殿內跪倒,奏請獻帝到宣平門平息nn。
獻帝有些害怕,就問王允:“司徒大人,聽說李傕好兇,真的要去嗎?”
王允說:“陛下莫怕,有老臣陪著你。”
獻帝見王允胸有成竹,這才同意起駕。
李傕等人望見天子的車駕華蓋,就知道是獻帝駕臨。
李傕忙命令:
西涼鐵騎大禮nb,齊呼:“萬勝!”
十萬西涼鐵騎,氣沖斗牛。
令皇宮內外,風云色變。
獻帝倚樓而立,高聲喝問:“西涼鐵騎沒有詔命,卻敢在皇宮重地聚眾鬧事,你們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
李傕、郭汜抬起頭,大聲向獻帝控訴說:“董太師可是百官之首,陛下的社稷功臣。”
無端被王允謀殺,事后也不經過廷尉議罪。
這太師董卓到底有沒有罪,我等一概不知。
司徒王允,好像也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吧?
董太師冤死奸佞王允之手,更有皇甫嵩大人一同遭致禍事。
作為董太師的屬下,我們這些人,只是想替他老人家申冤。
找司徒王允報仇雪恨,至于n,那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只要捉住了王允,西涼鐵騎就退出長安城。
王允就站在獻帝的身邊,聽到了李傕的說辭之后,情知無法善了。
王允說:“陛下,老臣本來替江山社稷著想的,可是事與愿違。”
由于行事魯莽,考量不足。
這才導致了廷尉不曾定罪,太師董卓,不教而誅。
為國家埋下了禍根。
事已至此,老臣愿意以死贖罪。
陛下切不可顧惜老臣,給西涼鐵騎犯上作亂的借口,以免誤了國家。
老臣愿意出去自投羅,讓西涼鐵騎殺了泄憤。
獻帝自從有了王允,再也不用半夜三更做噩夢了,是以徘徊不忍,舍不得肱股之臣去死。
王允擺脫了獻帝的小手,從宣平門的城樓上跳了下樓去,大聲問:“你們不是要找我嗎?”
李傕、郭汜拔劍在手,叱間:“董太師犯了什么罪呀,居然不經廷尉議定而秘密殺害呢?”
王允說:“董卓賊的罪過,彌天亙地,不可勝言!”
那日董卓老賊伏誅。
長安士民,皆相慶賀,你們難道就沒有聽說過嗎?
李傕、郭汜質問:“一派胡言,太師要是真的有罪,怎么可能不明正典刑呢?”
王允大罵:“逆賊何必多言!我王允今日既然落到了你們手中,唯有一死而已!”
郭汜挺劍便刺,把王允殺死在了皇宮大門口。
關于王允的事跡,史官有詩稱贊:
王允運機籌,奸臣董卓休
心懷家國恨,眉鎖廟堂憂。
英氣連霄漢,忠誠貫斗牛
至今魂與魄,猶繞鳳凰樓。
郭汜殺了王允,還不解氣,于是就派人將王允宗族老幼,盡數收押。
郭汜本來打算全部殺了祭奠太師董卓,突然想起了興漢侯劉正當年的檄文。
于是就下令男丁為奴,女眷入軍營侍奉有功將士。
處置完王允宗族之后,李傕、和郭汜尋思著,既然已經反了,不如殺掉獻帝,自己登基做皇帝。
郭汜說:“既然走到皇宮口,不殺獻帝謀求大事,更待何時呢?”
郭汜揮動長劍,吩咐西涼鐵騎攻打皇宮。
張濟說:“萬萬不可。”
今日若是殺了獻帝,恐怕天下之人,是不會服氣的。
不如仍舊奉獻帝為主,賺得天下諸侯進入長安城。
先剪除羽翼,然后殺掉獻帝,天下就是咱們的了。
李傕、郭汜聽了張濟的話之后,認為言之有理,這才收起了殺心。
獻帝站在宣門樓上,見西涼鐵騎聚而不散,于是就問:“王允都已經死了,西涼鐵騎為什么還不退走呢?”
李傕、郭汜說:“我們為了漢室法度,舉兵誅殺王允。”
有功于漢室,卻沒有獲得相應的賜爵,故而不敢退軍。
獻帝為了打發走西涼鐵騎,于是就問:“你們想要封什么樣的爵位呢?”
李傕、郭汜和張濟三人各自寫職銜獻上,勒要如此官品。
張濟與樊稠交好,西涼鐵騎中人盡皆知。
于是他就替樊稠也寫了一份。
獻帝無奈,只得一一照準。
封李傕為車騎將軍、池陽侯,領司隸校尉假節鉞。
郭汜為后將軍美陽侯假節鉞,同秉朝政。
樊稠為右將軍萬年侯,領兵屯郿塢。
張濟為驃騎將軍平陽侯,領兵屯武關。
其余西涼鐵騎等大小將領,各為校尉。
李傕等人心滿意足,然后謝恩。
西涼鐵騎退出了長安城。
本來皇甫嵩已經草草安葬了董卓。
不料在皇甫嵩死了之后,豪強們卻掘出了董卓的尸身,再次虐尸。
這一次,連皇甫嵩的尸首也沒有放過。
李傕為了標榜自己,于是就令追尋董卓尸首。
耗時十余日,只獲得了一些零碎皮骨。
李傕無奈,索性就以香木雕成形體,安湊停當,大設祭祀。
為了表達對董卓的尊崇,李傕用上了王者衣冠棺槨,選擇了黃道吉日,遷葬長安城西。
下葬之后的那天晚上,天降大雷雨,平地積水,深達數尺,霹靂震開了董卓的棺槨,將尸首提出了棺外。
其實這是負責守夜的伍習在搗鬼。
伍習是伍瓊的侄子。
他受過叔父伍瓊很多恩惠。
后來伍瓊當殿被殺,伍習就開始深恨董卓了。
如今天助伍習,這才借著雷電天氣的掩護,制造了天厭董卓的假象。
李傕只好等天氣晴朗之后,再度下葬。
當天夜晚,伍習又故伎重施。
當第三次改葬的時候,伍習干脆下了狠手。
用猛火油把董卓的零皮碎骨,以及那香木尸身,統統化為了灰燼。
這樣一來,董卓想要入土為安,根本就不可能了。
然而伍習的惡行,卻被郭汜有所察覺。
只是伍習驍勇,郭汜才沒有聲張。
就這樣,長安城又回到了西涼鐵騎的手中。
遠在金城的韓遂,聽說李傕等人把握朝政,卻是犯起了紅眼病。
韓遂帶著健將,又力邀馬騰,一起東進,打算李傕等人而代之。
馬騰也覺得勤王之名封侯快,于是就糾合數萬人馬,與韓遂一起屯兵陳倉。
尚書令李儒,再度用計,馬騰三戰而敗,孤身逃回了隴西。
韓遂自負智計,率領大軍繼續東進。
李儒一把火,燒得韓遂大軍崩潰了。
樊稠趁勝追擊,一直到了陳倉附近。
韓遂勢單力薄,于是就以同鄉之誼求情。
樊稠心想,要是殺了韓遂,金城郡就會成為羌人的天下。
為了給涼州漢人留下一道屏障,樊稠大義釋韓遂。
樊稠命令部將駐軍陳倉,虎視西涼。
隨后就帶著主力回到了郿塢。
恰逢李傕差人來請樊稠,邀請他參加長安城的新年大朝會。
李儒說:“李傕面善心狠,你這一去就是羊入虎口呀!”
樊稠說:“大家同袍二十年,怎么可能痛下殺手呢?”
就這樣,樊稠自以為是的拒絕了李儒的意見。
當樊稠帶著五十名西涼鐵騎離開了郿塢之后,李儒也帶著李文悄悄的去了幽州,在西山城隱居。
樊稠進長安之后,發現張濟也到了,兩人正要敘話。
李傕派人來請,邀兩人赴宴。
酒宴開始之后,李傕親自替樊稠斟酒。
樊稠沒有懷疑,舉起酒樽一飲而盡。
突然腹中一陣絞痛,樊稠問:“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呢?”
李傕說:“枉顧法度,私縱韓遂!”
樊稠不信,韓遂對于金城郡,到底意味著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如今用這個借口殺人,那不是作賊心虛嗎?
樊稠說:“韓遂對于金城郡來說,那就是漢人的靠山。”
一旦殺了韓遂,金城郡就會亂了。
到頭來受苦的,依舊是漢室百姓。
你們用這樣的理由殺我,不覺得太下作了嗎?
郭汜說:“樊稠,怪只怪你占據了陳倉,擋住了大家回家的路。”
李傕不再說廢話了,直接喚出左右埋伏的刀斧手,亂刀砍死了樊稠。
畢竟離毒發還有一段時間,李傕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樊稠死。
可憐樊稠,單純的想要夸游長安城,卻搭上了身家性命。
權勢果然最能腐蝕人心,李傕當政三月,居然就開始對手足兄弟動手了。
樊稠的死,嚇壞了赴宴的張濟。
張濟忙跪地請罪,雙手奉上了兵符。
李傕說:“平陽侯多慮了!”
樊稠妄自尊大,自是罪有應得。
你可是長安南面的屏障,怎么可能有事呢?
不要傷心了,樊稠的那些西涼鐵騎,就交給你了。
也算是給你壓壓驚。
樊稠與咱們不是一路人,這長安城的繁華,跟他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張濟唯唯諾諾,誠惶誠恐的領受了樊稠的兵符印信。
從此之后,張濟就在武關扎根了。
至于長安城就成了李傕和郭汜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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