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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府內
青垣看著通緝令上的自己覺著有幾分滑稽，看來楚言是將他牢記在心里了，竟畫有八分相似。
不過他認為，本人比這畫像上的人好看多了。
青垣將通緝令折疊收了起來，連折疊的姿勢都優雅無比。
只是對于青垣的身份，連楚緒自己都不知，因為是青垣自己找上門來說要幫他的。
楚緒坐在輪椅上，雙目卻望著青垣的動作。
“太子這招可真好，將蕭永德支開還能令得皇上對苦無深信不疑，一石二鳥。”
青垣將通緝令塞入懷中，慢慢分析道。
“要怪就怪蕭將軍太剛正不阿了，不然太子也不會用這種法子將人支走。”
楚緒接著道，兩人不言而笑。
若非蕭永德正直對楚國忠心耿耿，楚言也不會出此下策。
蕭永德手上握著二十萬的兵權，留在宮內對楚言來說絕對是個危險。
太過正直偶爾也要吃虧的。
“派人給我盯緊苦無，那位大人素來神秘卻突然出現，絕對有古怪。”
青垣語重心長道，這一盤棋他輕視不得。
在暗處的另一顆帝星沒找出來又多了個棘手難對付的人。
楚言到底有何魅力呢？竟能讓葉子元跟苦無都跟在他身邊？
葉子元跟他交鋒過，他看得出葉子元不是那種為了名利而跟在楚言身邊的人。
至于苦無，他還真想去見見。
他給楚言的藥丸是用人血做引子，這本就不符合醫學常理，這種做法對一個習醫的大夫來說本就是種禁忌，碰不得，看不得。
苦無被尊稱為神醫，自不會去碰這些邪門歪道才是。
可他卻能看出楚言服用的藥有問題，這證明了什么？
他也是偶然在一本殘頁的書籍上見過，因此只學得皮毛，而那本殘頁也被他燒了，可苦無也知這種偏方……
“苦無一直跟皇上黏在一起，連龐海都被遣了出去，而苦無身邊的手下都是苦無親自挑選的，想混進他身邊有點難。”
這也正是他煩惱的事，人安插不進苦無身邊，也就不知苦無跟楚皇帝在搞什么鬼了。
兩人都這般神秘，這背地里肯定有鬼！
“苦無這般小心，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青垣推測，他現在跟葉子元還真有些相似。
葉子元被楚皇帝下命令逐出京城，永不得踏入半步，可太子卻將葉子元安置在了府內。
而他被太子通緝，卻被楚緒安置在府內了。
雖這府內有的吃有的喝地，可到底是沒了自由。
若有機會再次見面，他想跟葉子元討論一番。
“我會繼續派人盯著的，最近好像蕭家四小姐一直派人打聽你下落，怕是對你上心了。”
楚緒提醒，蕭家小姐太過張揚，他就算想不知都難。
青垣長得這般好看，有姑娘家喜歡是正常之事，可偏偏是簫家的小姐。
青垣眼眉一挑，對此事卻無動于衷。
由始至終他可沒說過喜歡誰，至于蕭溫雅對他動了情愫，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喜歡上他這樣的人，只能說蕭溫雅是自討苦吃了。
“簫家小姐找人，與我有何干系呢？”
淡漠，半點動容都沒。
望著青垣這模樣，楚緒輕笑。
這人的心可比他還冷，比他還無情。
“怕是蕭四小姐聽到你這話，心也會跟著涼了。”
楚緒調侃道，可青垣卻無動于衷。
對他來說，只有證明比清道人更厲害才是他目前應該做的。
至于兒女私情？從他生時就沒這些情感。
什么是愛，他不懂也不想懂。
“殿下有空關心這些八卦事，還不如多關心朝廷上的事。”
青垣打斷了楚緒的話，那雙眼斜斜地瞥了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他也正沖著他瞇眼而笑，對青垣的提醒好不在乎。
“朝廷上的事再怎么關心也輪不到我這殘疾人去議論，所以本皇何不多關心關心身邊之人呢？”
輕描淡寫，像是看淡了一般。
他天生殘疾，卻妄想著有朝一日能站起來，是他太過貪心了。
現在他也不奢望這雙腿能好了，只奢望鞥呢
“青垣還真多謝殿下關心了，你的腿我一定會想辦法治好的。”
青垣信誓旦旦道，楚緒卻是苦笑了一聲，眼中蒙上一層傷感。
“希望如此吧。”
六皇子天生殘疾，他人都能自由跑動可他只能坐在輪椅上，看著其他皇子玩兒，這一坐就是十六年呢。
也正是因這天生殘疾讓楚皇帝對他多了幾分溺愛，可以上朝可以不向天子下跪，這些可都是莫大的恩惠呢。
只是除了這之外，楚皇帝卻從未正眼看過他一回。
他不過想象太子那般，被楚皇帝注視著罷了，只是奢望。
望著楚緒惆悵的模樣，青垣握緊手。
他一定會找到法子治好楚緒雙腿的，既要當皇帝，怎可天生殘疾？
天生殘疾本就是個不好的寓意，何況還是個皇子。
楚緒能挺到現在還一副樂觀的模樣，足以可見楚緒的忍耐力多好，竟能忍這么多年。
……
夜色撩人，銀色的微光從半空中灑落。
結了薄冰的湖面上竟折射出半月的影子，朦朧凄涼。
蕭府內，當眾人聽說蕭永德跟蕭永訣得父子上陣帶兵平定土屋族人時，心里一陣惆悵。
五千兵去跟幾萬兵打，如何對敵又要如何贏呢？
老太太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心里清楚這一點。
福祿院內，燭火微弱，連一點生機都沒。
老太太這一暈將府內上下的人都給驚動了，平日里蕭長歌來給老太太請安或者其他，老太太都是拒而不見，而這次蕭長歌來看老太太時，身旁的張嬤嬤卻沒阻攔了。
當蕭長歌到時，屋內早就擠滿人了。
她雖不算是最后一個到，卻也不是第一個到。
“長歌見過祖奶奶。”
老太太躺在床上，臉色發白，一副病懨懨地。
蕭永德坐在床頭，拿著勺子輕輕地吹了吹藥隨后送入老太太嘴里。
屋內氣氛沉重，蕭長歌起身退到了一邊。
蕭長樂見蕭長歌站在她身邊時，下意識地往旁邊走動了下，不想跟蕭長歌走得太近乎。
蕭永訣也掃了蕭長歌一眼，更多的是厭惡。
上次那件事他還沒跟蕭長歌算賬呢！
害了他妹妹，還令得他妹妹沒了顏面！
蕭溫雅也下意識地瞄了蕭長歌一眼，當跟蕭長歌四目相對時她率先將頭轉開了。
溫氏看出了些端倪，她也看著蕭長歌。
心里對蕭長歌也有幾分隔閡，她當初以為讓蕭溫雅跟蕭長歌親近應該能學到些什么，卻沒想到因一個蕭長歌，讓她女兒對那個叫青垣的起了愛慕之心，甚至不惜一切要進入太子府。
若這世上有后悔藥，她肯定不會讓她女兒靠近她。
妖女，當真是個妖女。
“德兒，你你要不去告訴皇上，說你不去邊疆了？”
老太太握著蕭永德的手擔心道，一邊說一邊兒還差點流淚。
這要是往常老太太肯定不會攔著他，可現蕭永德也四五十歲了，什么不敗戰神那都是過去式，脫開了這身份不過也是個普通人。
皇上怎這么想不開要讓她的孩兒去呢？
老太太哭道，屋內氣氛沉重，連嚴氏都不敢開口說話。
“皇命難違，這也是為了楚國考慮，娘莫要擔心孩兒。”
蕭永德企圖讓老太太放下心來，可老太太精明著，怎會不知這都是謊話呢？
老淚縱橫，她心里放心不下。
“怎能不擔心？訣兒，你爹的腰不好，你可要多照看他，不要讓他過于操勞了。”
老太太叮囑道，蕭永訣站了出來跪在床邊，握著老太太的手。
“祖奶奶放心，訣兒一定會照顧好爹爹的。”
聽得這話，老太太才稍微放下心來。
看著這母子情深的模樣，蕭長歌真感受到老太太對蕭永德的關心，甚至放下了之前的芥蒂，一心擔心著他的安危。
“娘，老爺征戰沙場那么多年，什么時候讓人擔心過呢？老爺這次也一定會凱旋而歸的！”
嚴氏安慰道，蕭長樂也走了出來替蕭永德說著好話。
這一扇動，那些人紛紛都讓老太太放心下來。
興許是心理作用，老太太才稍微覺得安心些。
蕭永德看向了蕭長歌，對著她搖了搖頭。
蕭長歌明了。
此去誰不知是兇多吉少呢？蕭永德能不能安全回來，還是個問題。
“娘，天色也不早了，您該好好休息先。”
蕭永德拍了拍老太太后背，見老太太也有些困乏他連忙道。
“張嬤嬤，今夜你就守著老夫人吧，天氣冷，記得換暖爐。”
一旁的張嬤嬤點了點頭，屋內早就被女眷們給圍滿了。
“你們也都早些休息吧，娘這邊有張嬤嬤照顧就行了。”
蕭永德一番話，遣散了周遭的女眷們。
“是啊，你們都早些休息吧，在這我反而覺著吵。”
老太太疲倦地揮了揮手，那些女眷們你看我我看你的，最后異口同聲地道了聲告辭，便都走了。
老太太都下逐客令了，她們要賴著不走的話那不是顯得自己臉皮厚么？
再者她們留在這也沒什么用處，還不如嚴氏一句安慰的話有作用呢。
眾人退下時，屋內的空氣也好了許多。
“老爺你明日就要啟程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再照顧娘一會。”
嚴氏將蕭永德扶起，溫柔道。
蕭永德愣了愣，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當他出門時，蕭長歌站在院外候著。
“爹要不要喝兩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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