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蟬鳴聲聲響。
梅院內,楚鈺看著一桌子的好菜卻沒半點心思,倒是白靈兒說得樂呵,說了一連串但楚鈺無心聽。
“王爺,這個可是你以前最愛吃的。”
白靈兒夾著一道魚放到楚鈺跟前的碗內,楚鈺莞爾。
“王爺你試試。”
水靈的眼緊盯楚鈺,正等著他嘗試。
“本王試試。”
楚鈺拿起筷子,還未碰到米飯就聽得門外傳來秋冬的聲音。
“王爺,王妃在禁幽院內備好酒菜等王爺大駕光臨。”
楚鈺一聽,那雙黯淡的眼中旋即有了光彩,放下筷子,起身。
“本王立刻去。”
轉身,往外走。
白靈兒還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眨眼功夫楚鈺的人影已經消失在眼前。
“王爺王爺,臣妾今日可做了一桌子好菜呢!”
白靈兒從椅上起來往外追去,跑出去時只見楚鈺的影子轉彎離開,留下她一人在后面喊著。
手扶著門,另一只手提著裙子,雙腳跺地。
咬牙,一臉不甘。
雙兒正從廚房過來,手上還端著托盤,托盤里放著幾道菜。
“側妃,這菜…”
雙兒踏入,已不見楚鈺的人影,再聯想方才白靈兒一直叫喊就知怎么回事。
“人都跑了還吃什么吃,都給撤了。”
白靈兒大發脾氣,差點把飯桌給掀了。
雙兒看著托盤里的菜,都沒動過,若撤了可惜得很。
可看白靈兒這樣,大概也是無心吃了。
雙兒轉身又往廚房里去。
禁幽院內,燭火通明,院內卻寂靜萬分,兩個燈籠高掛在院門上,似在等著誰來一樣。
紫衣見一道人影匆匆趕來,朝著低頭。
楚鈺顧不得其他,邁著大步往屋內走。
蕭長歌已坐在椅上等著,燭火映照她那清秀的臉,那雙眼正注視著楚鈺。
深情款款,直擊楚鈺內心。
深情款款?蕭長歌恨他都來不及怎會深情款款看著他呢?
“歌兒。”
楚鈺輕喊了句,生怕擾了這美夢。
在他看來蕭長歌能命人邀請她來就已是一場夢了。
“王爺還站著做什么?快些請坐。”
蕭長歌見楚鈺站在門外,起身到他面前拉著他坐到椅上。
秋冬見狀,也不再進屋反而緩緩后退,退到院門跟紫衣站在一起。
“歌兒。”
楚鈺又喊了句。
低頭看著蕭長歌牽著他的手,才知不是夢一場。
她的手常年冰冷,縱是到夏季也冰冷不已,跟他的手一樣。
“王爺叫妾身何事?”
蕭長歌挑眉,不解看著楚鈺。
溫柔,比平時還溫柔,溫柔到他覺得有些陌生。
“沒事。”
楚鈺搖頭,蕭長歌淺笑,視線落在眼前的桌上。
拿起筷子輕夾魚肉放在楚鈺碗中。
“既沒事那王爺快些吃吧,若不然菜要涼了。”
蕭長歌溫婉道,楚鈺低頭看著碗里的魚肉,這才注意到桌上的菜跟白靈兒備的菜一模一樣。
連這道魚的做法也一樣。
楚鈺沒多想,拿起筷子輕嘗一口。
酸酸甜甜地,味道很好。
“好吃。”
楚鈺夸獎,蕭長歌淺笑。
“王爺今夜可要留妾身這邊?”
聲音溫柔,眼含秋波。
上一次蕭長歌這般溫柔時是要氣白靈兒,那么這一次呢…
“歌兒盛情邀請,我自然留。”
鳳眼微瞇,笑道。
蕭長歌一臉滿意,拿起筷子夾起菜放在楚鈺碗中。
約過了半個時辰蕭長歌才宣秋冬把碗筷撤下去,秋冬見狀就知今夜楚鈺要留禁幽院里便將外面守的家丁都遣開。
只是她家王妃才流產沒多久,身子還沒補回來,現在這般,合適嗎…
蕭長歌看著銅鏡內的自己,一點一點將頭上發簪摘下。
長發散落,她只穿一件單薄的衣服。
影子映在地上,楚鈺站在身后。
蕭長歌還真有些懷念以前臉上有傷疤的自己,那時誰人都不敢靠近她,都說她恐怖、可怕。
“王爺,妾身這張臉與妹妹比如何?”
蕭長歌不禁問,楚鈺一愣,沒想蕭長歌會問這種問題。
“歌兒美若天仙。”
薄唇輕張,夸著。
蕭長歌卻沒覺得高興:“王爺方才猶豫了,若是不能昧著良心說便不要說了,容易引起反效果。”
“我說的句句屬實。”
楚鈺老實道,蕭長歌起身,轉身,動作連貫。
雙手摟住楚鈺的脖頸,湊近。
“是真是假,妾身自能判斷。”
“王爺,**一刻值千金,您說咱們是不是不該浪費時間?”
說罷,蕭長歌主動伸手褪去楚鈺的外衣,楚鈺見狀,伸手抓著蕭長歌手腕。
“歌兒。”
眉頭緊鎖,楚鈺神情復雜。
蕭長歌嘴上掛著笑,越是這般笑越讓楚鈺心疼。
“怎了?王爺難道想食言,不想與妾身再有個孩子了?”
蕭長歌莞爾笑著問,眼中盡是波瀾不驚。
喉嚨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卡著一樣讓楚鈺說不話來。
“但你現在虛弱,不適…”
話還未說完,溫熱的唇蓋在他唇上,令得他住嘴。
若是平時他肯定高興蕭長歌能投懷送抱,但他怕她身子遭不住。
手緊抱著細腰,貪戀她的味道。
盡管知這是蕭長歌的陰謀,盡管知這溫柔鄉是陷阱他也沉淪其中。
久久,蕭長歌松開,倒是楚鈺有幾分戀戀不舍。
“說是這般說,王爺不也挺誠實的?”
蕭長歌低頭看著緊摟著她腰的手,譏笑道。
“妾身的身體妾身清楚,能不能承受那就看王爺能否溫柔些了。”
褪掉楚鈺的衣服,楚鈺望著蕭長歌,情不自禁抱起她。
撥下紗帳,兩人纏綿。
誰也不肯認輸。
他清楚知蕭長歌今日這舉動是為了什么。
她不過是想爭,想在王爺府站穩腳跟,要白靈兒的命。
這些事他清楚。
背后,利鋒閃著銀光。
“王爺是真不怕死。”
蕭長歌冷眼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在楚鈺背后的手正握著匕首。
正是當初楚鈺送給她的匕首。
“我知歌兒你舍不得。”
楚鈺自信道,低頭淺吻,如雨般密密麻麻落蕭長歌臉上。
哐當一聲,匕首落地。
手抱著楚鈺后背,兩人翻滾。
屋外,紫衣打了個呵欠。
“紫衣,若你困了便去睡吧,這里由我守著就行。”
秋冬體貼道,紫衣搖頭,小手拍著臉企圖讓自
己精神點。
“不成,秋冬姐都在這守著我怎能去睡,我也要…守著。”
紫衣邊說邊打了呵欠。
“行了,一人守跟兩人守都一樣的,你若是過意不去等到下半夜時你再回來替我。”
秋冬說著,紫衣一聽,點頭。
“那,那我先去休息,晚些時候再來替你。”
“成。”
秋冬點頭,紫衣這才安心離開。
秋冬打了個呵欠,她也困,但院子需要人守著。
她看她家主子方才那樣子很奇怪。
但哪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梅院,白靈兒等了許久都不見楚鈺來,只有雙兒怯怯過來稟告楚鈺今兒個在禁幽院那邊住。
…
一大早,露水順著葉子滴落,鳥兒在樹枝上叫著,嫩芽冒出。
蕭長歌從床上起來,紫衣本想進來伺候卻被蕭長歌遣了出去。
“今日妾身來替王爺更衣。”
蕭長歌拿起衣服替楚鈺穿著,楚鈺伸手捂著蕭長歌額頭。
“你的臉色很差。”
楚鈺關心道,蕭長歌皺眉,把楚鈺的手拎開。
“誰叫昨夜王爺太猛了。”
蕭長歌怯怯笑道,楚鈺低頭輕輕在蕭長歌額頭上落下一吻,如蜻蜓點水般離開,蕭長歌愣愣看著還沒反應過來。
楚鈺莞爾,心情愉悅。
舌舔著嘴角似在回味。
“等會讓秋冬給你送點燕窩過來,記得補補身子。”
楚鈺叮囑,伺候好楚鈺更衣完,蕭長歌送楚鈺出屋,在楚鈺離開后紫衣才進屋。
“王妃,您的臉色真的很差,沒事吧?”
紫衣詢問,蕭長歌看著鏡內的自己,搖頭。
“沒事。”
“沒事?我看你事兒挺多的。”
青垣靠在屋門,一臉不耐煩。
說好他是王爺府內的客人,他怎覺得自己是個奴才呢。
天天被這個叫過去那個叫過來地,差遣來差遣去地。
“今兒個是什么大風把青垣公子吹來了。”
蕭長歌轉頭有些疑惑道。
她可沒喊青垣過來。
“還能是誰。”
青垣沒好氣道,邁著大步到蕭長歌跟前,抓起她手腕。
“奇怪。”
青垣皺眉喃呢道,蕭長歌正等著青垣后話。
“昨兒行過房事了吧?開兩幅藥補補身子先,這身子弱得沒法說了。”
青垣松開手腕,蕭長歌好奇看著他。
“青垣公子方才說了奇怪,哪里奇怪?”
蕭長歌反問,清冽的眼盯著青垣。
“你最近是不是在吃什么藥?”
“藥?”
蕭長歌細細想了下,搖頭。
“你這兩天是不是瞌睡時間少了。”
蕭長歌點頭,青垣不說她還沒發覺,一說她倒也覺得是這樣。
昨天到今天,也是正常作息時間,沒有時不時覺得困乏了。
“好像是這樣。”
“奇怪,你若沒吃過藥那這是怎么回事?”
青垣好奇打量蕭長歌,想不出緣由。
“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困乏癥解了?”
蕭長歌詢問,青垣擰眉,有些不爽:“還需要再觀察幾天,這幾天就暫不吃丹藥了。”
怎有這么奇怪的事,他用了那么多藥都治不好怎就突然開始有好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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