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姊姊你走了，我怎么辦啊？”若桃快哭了，她開始有點(diǎn)無助了。“要不，姊姊你也帶我走罷！”

    李師師調(diào)笑無忌地說道：“唉喲，小若桃也動春心了么？難道也想做張小官人的小妾？”

    “才不是哩！”

    若桃嘴上反駁著，但卻沒有多少說服力。畢竟在若桃心中，早就想著和李師師共同進(jìn)退了。李師師現(xiàn)在算是張家的人了，那若桃自然也想進(jìn)張家。但是進(jìn)了張家之后怎么辦，若桃就不清楚了。

    其實(shí)，若桃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是怎么回事，至于喜歡張正書？那也無從談起。但若桃知道，她是一定要跟著李師師的，不管李師師做什么決定。自從若桃成了娼籍之后，她就一直跟著李師師，把李師師當(dāng)成了親姊姊。李師師也把若桃當(dāng)成親妹妹看待，一想到分別也是不舍的。或許，這也是李師師不舍得這么快離開和樂樓的原因吧！

    李師師心中卻是在想，如今若桃雖然身段不錯，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么的還差了老大一截。即便是再努力一年，怕也是沒有什么長進(jìn)。這樣的小丫頭，怕是做不了大角兒了，只能混口飯吃。如果李師師拿錢給若桃贖身的話，也不用天價贖身費(fèi)，估摸著幾百上千貫錢就行了。這些錢，李師師自己就能拿得出來。

    “說謊都不眨眼的，算了罷，姊姊有機(jī)會跟阿姆提一下，給你贖身就是了……”

    李師師假裝嘆息了一聲說道，“你這害人不淺的小妮子啊，姊姊的體己錢，都敗給你了！”

    若桃笑嘻嘻地說道：“若是姊姊向張小官人要，多少都能要到罷？”

    “我……不想用他的錢。”

    李師師到底是與眾不同的女子，“我要自己掙錢。”

    若桃有點(diǎn)鬧不清了：“可是姊姊，別人不這么看啊？”也對，在別人的眼中，李師師就是“傍上大款”了，錢銀什么的，隨便花。若桃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認(rèn)為你是如此了，何必自己找罪受呢？

    “你還小，不知男人的心思。張小官人不似一般男子，他甚至鼓勵女子出來做工的。你沒瞧見么，超市也好，銀行也罷，大抵上都是小娘子居多。我聽聞他還有個紡織廠，陸續(xù)紡織出了暖和且厚實(shí)，顏色還艷麗的布匹，這個紡織廠里，都是女工，一個男子都沒。”李師師越是了解張正書，就越覺得張正書深不可測，“你想想看，能有如此氣魄雇傭這般多女工的男子，又怎么會瞧得起那些只會伸手要錢的女子？”

    心思還是很單純的若桃，被李師師這么一說，立即回過神來了：“唉喲，姊姊你可真厲害，這都看得明白！”

    “那是你不知曉罷了，小官人的正妻，也是個絕頂聰明之人。我聽說那射雕英雄傳，也是她主筆的，字字珠璣啊！前不久到了全書完結(jié)之時，還一度賣出了十萬份報紙哩！而且新的小說也在連載了，笑傲江湖也是她寫的。不僅如此，那曾娘子還是個賢內(nèi)助，聽聞她能看賬，能打理超市，甚至還能為小官人分憂。我怕是沒有那等本事，可自己掙些錢，讓小官人知曉我也不是那種只懂依賴，只想悠然過下半輩子的人……”

    若桃的眼中都是星星，那個崇拜啊：“姊姊思慮得真是周到！”

    不過，若桃轉(zhuǎn)念一想，卻很是擔(dān)憂地問道：“若是姊姊一直呆在和樂樓，那小官人會不會……”

    雖然若桃的話沒有說全，但李師師也知道她想說什么了。

    “我只是想讓阿姆瞧瞧小官人的本事罷了。”李師師有自己的算盤，“若是阿姆瞧見了小官人的本事，想必也會心動的。說實(shí)在的，小官人拿出十萬貫錢來也不是甚么難事，可這么一大筆錢給出去了，終歸是要心疼一陣子的。若是阿姆瞧得清形勢，肯與我一同經(jīng)營那休閑會所，自然是好事。若是阿姆不愿意，恐怕我真的還要在和樂樓待上一年了……”

    說句實(shí)在的，李師師是真的希望呂娘能聽張正書的勸，入股休閑會所，這樣一來，雙方共贏。最關(guān)鍵的是，李師師也不用在和樂樓待上一年報恩了。可這些事由不得李師師的心愿，只能寄望呂娘能看出點(diǎn)門道來。

    就在她們說著體己話的時候，樓下突然想起了“乓乓乓”的鑼聲。

    “哎呀，姊姊，要開始表演了，你還沒化妝哩！”

    若桃急了，“也不知小官人會不會來，你快些動作，我出去瞧瞧……”

    李師師心念一動，是啊，如果張正書前來的話，她肯定要拿出百分百實(shí)力的。

    當(dāng)下收斂了心神，對鏡貼花黃，理云鬢，插發(fā)髻，畫眉，施粉黛，涂胭脂，咬紅唇，更衣……一系列動作下來，樓下的舞臺已經(jīng)接近完結(jié)了。沒辦法，女子化妝就是這樣慢的，古今中外都差不多。

    這時候，若桃興奮地敲門而入：“姊姊，小官人真的來了！”

    李師師心中一喜，她的心莫名其妙地就靜了下來，可仍有一股甜蜜縈繞在心頭。

    “他心中是有我的……”

    可若桃的下句話，讓李師師有點(diǎn)小小的失落了：“可他還帶著男扮女裝的曾娘子，也不知是甚么心思！”

    李師師卻知道，肯定不是張正書的主意。但這又能如何，曾瑾菡說到底都是張正書的正妻，李師師能不能過門，還得曾瑾菡點(diǎn)頭呢。若是曾瑾菡不點(diǎn)頭，李師師是進(jìn)不了家門的。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的心態(tài)，臨到頭了卻出現(xiàn)一絲慌亂，李師師也無法左右這個心緒。

    “姊姊，這可怎生是好？”若桃有些急了，這不是欺負(fù)人么？

    “始終是要登臺的，平常心既可。”李師師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一些，可那股淡淡地哀愁，怎么都驅(qū)趕不掉。李師師再怎么聰慧，那也不過是個十五六歲是小女子，這還是虛歲的，放在后世，可能才是個初二初三的學(xué)生妹而已。

    一個這樣的小女生，能有多好的心境？能不被壓力壓得崩潰，已經(jīng)是很難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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