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沙發上那個慢慢恢復彈性的小窩,莫禮嘆氣。
嘆的是寧寧,自然也有寧寧偷偷擔心的那個男人。
“先生,您覺得劉大哥的身份真的沒有問題,會被警察盯上嗎?”
莫禮手里還揮著鏟子,跑到廁所去特意問易如常。
這小子,又在做這些沒卵用的操心。
一天到晚操心這操心那,估摸著和他那個英年早逝的爹一個品格,所以說這些婆婆媽媽的容易短命呢。
小禮子早晚也是折在這上頭。
易如常盯著手里這個買牙膏送的面霜。沒理他。隨手往臉上招呼了一塊,揉了揉,立刻洗掉了。
這啥子東西,糊在臉上黏答答的,著實不舒服。
“都說了沒事了那些人在人堆里摸爬滾打的時候,你下面還沒長毛呢。”
再洗了一把臉,易如常抬起頭來的時候,還不忘記諷刺鏡子里莫禮那張擔心不已的臉。
后者臉色一變,捂住了自己的褲襠:“先生!文明!”
鏡子里易如常揚起了嘴角,故意往下看了看,這才慢悠悠地道:“我說的是腿毛,你干嘛這么激動。”
“”
得了,莫禮就知道自己和先生吵嘴是最弱的,只有苦笑。
誰又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啦。他帶著鏟子立刻回了廚房。
倒是易如常洗了臉又到廚房里找今天的牛奶了。
一邊找,他才又問:“那寧寧呢?她真的沒問題嗎?”
往嘴里咕嚕嚕灌了什么東西,易如常擦擦嘴,才覺得眉頭舒展。
等油熱了,莫禮朝里面磕了一個蛋,再一個。
耳朵邊聽著易如常的聲音,道:“怕什么,她是老方丈定下的傳人,她是新方正信任的人,是羅漢關照著的。
連咱那退役的山神沒事兒還找她玩兒呢,沒聽見早上又叫她出去呢嗎?”
翻了個白眼,店主人立刻把矛頭調轉直至小禮子:“倒是你,你只有你那個酒鬼二叔,倒該擔心擔心自己了。”
“我有啥子要擔心的!”小禮子露齒一笑,“寧寧,一定會越來越好吧。”
有些期許,多少也有些擔心。
易如常看了看手里玻璃瓶里已經見底的酒釀,隨手就丟在一邊。
鼻子動了動,他皺眉道:“誒你的蛋”
“什么叫我的蛋,先生我們都說了,還是要文明啊!嗯?什么味兒”
莫禮截斷了易如常的話,可他說到一半,自己都好像覺得聞到了什么味道。
心下一沉。
果然,莫禮扭頭就看見了讓人痛心不已地一幕,仰天長嘯道:“哦不,我的蛋糊了!”
南方以南。
陽光明媚。
“多謝羅漢,助我兄弟三人如此便利地回家。”
已經身在異國,劉俠惠帶著兩個兄弟,朝面前穿的破破爛爛,卻沒有一處讓人聲出輕賤之心的顛僧拱手一揖。
雖然是古禮,卻沒有多不倫不類。
“貧僧說了,寧寧過的好,你偏擔心。”
顛僧沒回答他的。
搖搖扇子,顛僧還是那么樂呵呵的。他瞇著眼,把破扇子擋在眼睛處,然而那刺眼的太陽光也不是他破扇子擋得住的。
“看見她好,我也就放心了。
女孩子總是要離開我的。您說的對,與其以后難以放手,現在她走了我也好過一些。”
劉俠惠撐著下巴,手上一朵一朵地掐著花。
莖里的汁水滲進了他的指甲里,深綠色像是泥沙。
他看著自己臟兮兮的手指甲,滿是憋悶。
說不憋悶,騙誰呢。
雖然嘴里這么說著,寬慰著自己,連后面兩個跟班都看出來,老大根本就不是這么心思。這女兒奴,估計掐死兩元店那倆青年的心都有。
顛僧笑了笑,低頭,便看見了劉俠惠手藏在口袋里的鼓鼓的。他也不和他繞圈子,指了指,便道:“小姑娘走之前偷偷塞給你了個什么?看看吧。”
劉俠惠嘿嘿一笑,知道瞞不住他,難得乖巧地伸出手來。
那是一個小小的方巾。
四面撥開,露出手心一個小小的戒指圈。
他估計都沒注意到嘴角是難得慈父笑容,拿起來對著太陽的方向望著,臉上還有點兒炫耀的意思。
“她說,給別人換的。”
顛僧瞇著眼睛。劉俠惠心疼地把戒指捂在手心。他捂著不讓人看,竟還有點兒幼稚的執拗。
可顛僧不過扇子一揮,那戒指就輕松的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劉俠惠心里咯噔一聲看向手里的空空入也,心里悄悄罵了好幾聲抽強調。
只是顛僧光是看了看里面寫的東西,便撲哧一聲笑了。
“你笑啥子!”
劉俠惠惱怒。
他也不管是不是什么羅漢了,從顛僧手里一把奪過。
捧在手里外看了一圈之后,臉色也變了一變。
在戒指的內部,刻了字。似乎是“r”什么什么的,是“給誰”的意思嗎?
只是“r”后面的內容先是被暴力劃掉了,然后粗細不一地刻下了三個字母。
。
“嗯,就當她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吧,咳咳。”
顛僧扇子掩嘴笑。
你笑啥子!笑啥子!
大約是覺得一次不夠,又重復一次
“喏,她說給我的酒。”
晃了晃酒壺,顛僧很是得意。
就是酒而已嘛。
劉俠惠撇撇嘴,也不覺得怎樣。淡淡的夾著酸味,道:“怎么不喝,”
顛僧揣在腰間拍了拍,也不說話。劉俠惠一步踏過去迅速取下來,也不等顛僧阻止,拔下塞子就往嘴里倒。喉嚨滾動了一下,下一秒,他眉毛一蹙,登時一口全噴出來。
剩下的還干嘔著。
“這這啥?”
“所以禮物啊,都是用來收藏的嘛!”顛僧笑著從他手里把葫蘆收回,塞上蓋子。
劉俠惠臉色立刻有些蠟黃,覺得肚子立刻開始不舒服了。
“后悔去過看女兒了沒?”
顛僧笑笑,揮了揮扇子。
面前,是一片平原。
屋子已經被拆除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這里也不再種植農田,取而代之的是鮮花。
當然沒有。
他劉俠惠從來不會后悔,當年沒有后悔遇見心虛禪師,是他救了自己。
劉俠惠知道,自己也從來沒有后悔到了南方以南的地方,將這個獨自在火場中不哭不鬧的孩子收養,在異鄉重新開辟了自己的事業。
還有了這么多的家人。
如果要說,只剩下了無盡的感激
寧寧啊,你會過得好吧,那個該死的店主人,還
有那個看上去就一臉倒霉樣的小伙子,會不會對你好?
哼,如果他們欺負你,就揍他!
一邊自己想著,劉俠惠舉起拳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神色重新變得溫柔起來。
他的身后,高個子和矮個子互相看了一眼,一個抱著頭,一個插著兜,陽光暖暖的,一切都是這么安靜。
忽然想起了什么,劉大哥抬頭。
“對了,兩元店到底賣的是啥呀?”劉俠惠扭頭去問。
“”
早無人回答。
當劉俠惠看見身邊一片沒了那顛僧蹤影的無盡花田時,嘴角是淡淡苦笑。
“這天上的神仙啊,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的。”
他哈哈一笑,躺了下來。
“都走吧走吧,留我一個人!”
劉俠惠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可這話一出,至少有兩個人不滿呢。
“老大,咱們還在呢。”
“嗯。”
兩個人的大臉冷不丁地湊到他面前。
劉俠惠被連個突然竄出來的大腦袋嚇了一跳,哎喲一聲,腦袋撞到軟乎乎的地面上。
兩大巴掌伸出來就給他們一人后腦勺來了一下
“嚇死老子了。”
不過嘛
他嘴角含著笑。
“哈哈,你們說的對,走吧,社區還等著咱們建設呢!”
“是!走著!”
“嗯。”
三人人拍拍屁股,快樂地離去。
而風過時,唯有雋永的香氣留下。
還有,風中如同呢喃一般的誦經之聲。
鼻子癢癢的。
寧寧揉了揉,鼻子卻還是一直癢。
她不滿地揮手。
耳朵邊傳出咯咯咯的笑聲。
莜莜的聲音響起,聲音悶悶的:“夢見什么了笑的和傻子一樣。”
它用的是動物形態,若是在一般人類面前放出如此大型的形態,多半人都要被她嚇死。
可此時的莜莜周圍,卻不是市區。
此處一片綿延不盡的山林,幾乎沒有任何農田的開墾。
各種高大的樹木,菌類、水果,動物,都不缺,幾乎保持原始的形態。雖然沒有什么特別的景點,卻勝在風貌原始。
偏偏這里不是很出名,來的人少,污染更少了,空氣里滿滿都是凌冽的清新氣息。
最難得,附近只有一戶人家,就在寧寧躺著的這個小亭子的附近。
寧寧用幾秒鐘想起來了自己身在何處。
扭頭看看周圍,她更加絕望地撇撇嘴:“別動我了,我都要餓死了”
少女好像為了證明自己的奄奄一息,難得地說話聲音都低了許多。
“你們人類啊。這一頓不吃餓得慌,果然是低等動物。”
莜莜說話一向是不知道忌諱。
寧寧也不在意。
何況這個寧寧,早上大人不是已經給她摸了一把糖嗎?
好像離開兩元店的時候不太高興,也不道是不是那兩個欺負寧寧,不給她帶出來旅行的糖果零食干糧?
吵架了?
她要是沒吃飽就麻煩了,這里雖然有農舍,人吃的東西卻沒那么方便就弄出來。
畢竟她們來看望的不是一般人,而是禾澤女大人的朋友,水神雙喜。
同為神,雙喜的情況卻有些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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