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瑞的府上。
李如枚在丫鬟的服侍下喝了藥,又吃了一些粥,這才抬眼皮子瞅了耿月華一眼。這個兒媳婦心眼容不了大事。
耿月華心里憋著口氣,怎么著也咽不下去。這個死老太婆!跟著他們到了這兒還想著一手遮天,也不想想,她的那些銀子可是讓那個李玉珍給洗劫一空了。別以為她不知道!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墻!老東西,如今吃她的,喝她的,還管東管西,惹人厭。
耿月華也明白能忍的她還得忍,孝順為大,她的兩個孩子都沒說親,打聽起來,怕落了人家話柄。要不然她早就鬧翻天了。
“母親,既然您身子不好,就歇著吧。欣兒的親事兒媳先瞧著,有拿不準的地方,再來叨擾您。”
這幾日安二老爺托人給安欣說媒。耿月華當然上心,她心里叫著勁兒,她的欣兒千嬌百媚,無一不好,比那個土匪出身的安寧不知好了多少,她偏偏定了王府的親,好在那個戎三少爺是個混的。將來不知道會怎么樣呢。她也不羨慕。眼下,女兒的婚事才是要緊,定要找一個好人家。
“欣兒還你急的什么。”李如枚哪里不知道她的那點子心思。她何嘗不是恨的咬牙。自己好好的侯府的老夫人,別逼無奈之下不得不離開侯府,如今那里是人家的天下了。可她若是不走,等待她的就是奪命。那個安寧心狠手辣,不只是有兩下子。不然程氏也不會敗下陣來。她的那個侄女也搭了進去,嫁給了開棺材鋪的,這何嘗不是再給她們敲打。
她咽不下這口氣,也得咽下!短時間怕是不能卷土重來了。程氏那邊若是指望不上,也別怪她毀約。
“母親,哪家的姑娘不是趕早就定下。眼瞅著就長起來,到時候挑選的人家就有限了。”耿月華心想,誰的閨女誰心疼。過兩年大了還哪有那么合適的,哪家不是搶著下手呢。
“隨你吧,遠兒的親事你萬不可急了。”嫁個丫頭無所謂,娶進門的可不能讓耿月華插手。她看人的眼光差得不是一點。
耿月華一看李如枚不再阻攔,心里一喜,安遠的婚事,到時候再說不遲。
耿月華忙告退出來,迎面碰上了安明瑞。夫妻兩個沒話說,二老爺繃著臉,進了李如枚的屋子。
耿月華沒理會,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如枚見二老爺進來,臉上有了笑容。這個兒子雖然不爭氣,但是對她確實言聽計從。
“母親身子可好些了。”安明瑞這幾日都來看望李如枚。怎么說都是親娘。自己老婆和老娘不對付,他只能順著老娘。
耿月華那個婆娘要不是如今這府里靠著她的嫁妝,他早就想休了她。這女人就是不能慣,慣起來她就敢上天。
“好多了,老毛病,不當事。今日衙門里可還忙?”李如枚知道兒子無心仕途,但是當值了,還是希望他爭點氣。侯府那邊靠不上,只能靠自己。雖說有些銀錢,但是架不住花的多。
“還好,沒什么大事。”安明瑞心不在焉。他知道自己是個可有可無的,原來仗著是侯府的二老爺,同僚們都買他的帳,如今不同了,明眼人早就知道他在侯府那邊已經(jīng)沒了作用。所以都開始疏遠他。他失落的不行,那有何用。
“聽娘的話,切不可多事。無事一身輕也好。”李如枚也求不了別的。指望個太平總行了。
“兒子知道。讓母親憂心了。”安明瑞一臉的歉疚。好好的侯府,好好的兄弟,好好的一大家子,說散就散了說到底,當初唉,當初他也不知道當初說什么都沒用了。
“當娘的哪個不是這樣,只要你們好好的。慶兒如今可有消息?”李如枚還惦記著安慶。畢竟是自己的大孫子。那些年是真疼的。
“沒有。兒子一直讓人打聽著。”安明瑞心里也不好受,那是他的骨肉,雖沒喊過他一聲爹,但從小看著長大。他也是不忍心看他落得那個下場。
“雅兒如今也回來的少了。怕是還記恨著呢。你多留心。莫要讓你媳婦知道了。”李如枚交代道。
“他知道了又如何,娘,她如今越發(fā)的爬到我的頭上了。兒子受夠了!”安明瑞氣憤。
“莫要說氣話,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孩子的娘,府中依仗她的地方還多。你置的什么氣。如今雅兒那里最為緊要,要讓她盡快懷了孩子,到時候生下來就是龍子龍孫的,不然如何能穩(wěn)得住腳。那是我們的希望。”李如枚想得長遠。不管李弈娶了王妃還是其他的妾氏,有孩子才是關(guān)鍵。
“兒子記下了。娘,侯府那邊的喜事,您看?”
“當然得去,還得像個樣子。你大嫂也快生了吧。時間過得可真快”李如枚似是自言自語。
“需過一段兒呢。娘啊,大嫂若是生個兒子,那侯府將來也就真沒咱們遠兒和慶兒什么事兒了啊。”安明瑞當然清楚他娘當年為什么要那么做。還不是為了那個位置。到頭來讓那個丫頭片子給攪和的一場空。
若是駱馨蘭生下個兒子,安正辰定會即刻請奏皇上立為世子。
“女人生孩子哪個不是九死一生。那得看你大嫂的造化了。”李如枚忽然一笑。安明瑞卻覺得陰嗖嗖的。
“母親的意思是”他比劃了一個動作。
李如枚又是一笑。“娘可沒說,一切自有天定。”
安明瑞一頭霧水。他娘到底什么意思,是動手還是不動手啊。不管了,他可不能什么都不做。大哥,你可千萬別怪我!想到這,他也不多留,又和老娘說了幾句話,急匆匆的走了。
李如枚舒了一口氣。
“清貴呀,可是有事?”李如枚聽見了吳嬤嬤在屏風后咳了一聲。就在剛才安明瑞和她說話的時候。
“回老太太,有一封信。您過目。”吳嬤嬤把信件呈給李如枚。
如今老太太越發(fā)的依仗她了。可也是,在這府中,老太太不依仗她還能依仗誰去?從前的風光消減了許多。二夫人根本就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能維持表面功夫算是好的,。二老爺俸祿少,滿府的開銷都是二夫人撐著。二夫人硬氣的很。老太太憋氣窩火,焉能不病。
來了這府里,斷斷續(xù)續(xù),病了兩三場。也苦了她。做為李如枚的心腹之人,她成了二夫人的眼中釘。那滋味可不好受。任憑她再左右逢源,也無法緩解。這樣的日子,她夠了!本該回家頤養(yǎng)天年,偏她犯傻,想著跟隨李如枚多年,臨走再撈點好處,沒成想會離開侯府,變成了這般模樣。也算是她自作自受吧。
苦水如此可倒,她只能獨自忍下。
李如枚看了信,半響無眼。眉頭擰成了疙瘩。
“老太太?”吳嬤嬤此時摸不準老太太的想法,也不知信上寫的什么。看樣子不是什么好事。
“清貴啊,這人那,一步錯,步步就難趕上了。妄我心強,命也難遂呀!”李如枚一聲哀嘆,眼淚落了下來。
“老太太,您這是怎么了?您的福氣還在后頭,萬萬說不得啊!”吳嬤嬤趕緊勸慰。
李如枚心里難受。“慶兒在他的手上,信里寫著,你看看,他怎么這么對我!”李如枚把信扔到幾上。
吳嬤嬤識字,連忙拿起來看了一遍。吃了一驚。
“老太太,他這是欺人太甚啊!”
“他這是在要挾我!怕我壞了她的事!”李如枚氣得手發(fā)抖。
“老太太,您可不能總受制于他!您可沒少幫他辦事,他良心讓狗吃了不成!”
“不應該又能怎樣?你不了解他,他向來如此,不聽他的,絕不放過,何況慶兒在他的手上。”
“老太太,事情都過去了那么久,他何來那樣的恨?說到底不過是得不到而已。他是妒忌您呢。”吳嬤嬤心下無奈。這人那,放不下終究會如此嗎?
“他妒忌我什么,侯府不是我的,老夫人不過是掛了名頭。明瑞嗎?你知道底細。他有什么可妒忌的”李如枚仿佛陷入了回憶
“老太太,您莫要想太多,當初的事,誰也不想那樣的。您需要老奴做什么?”吳嬤嬤知道老太太不會坐以待斃。寫信之人與她的太極打了多少年了,現(xiàn)今算是徹底翻了臉面。
“他心不順,指不定怎么罵我無能呢。眼下先把那邊要出生的孩子解決了再說吧,看好情形,莫要打草驚蛇。”李如枚思忖著。
“他那么本事,不也沒成事。老太太不必介意。只是,那邊不好惹,您好不容易才脫身,何必”吳嬤嬤有點膽怯,老太太拿主意,出力氣得是她。
“清貴呀,沒有回頭路了。早在我進侯府的那天,就已經(jīng)回不了頭。”李如枚緩緩的閉了閉眼靜。然后像是下了某個決定。
“其實,您說與侯爺,或許”
“那慶兒的命呢?我不敢賭!”李如枚喝止了吳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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