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澤,你生來孤苦,為父甚是后悔,當初留你和你母親在人間,歷經(jīng)劫難。好在,你資質(zhì)甚佳,不足萬年便獲得了如今的修為,其中的艱辛,為父感同身受。但是,成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心境尤為重要。
下凡歷劫,是穩(wěn)固心性的最好途徑。你,即刻啟程吧。”
“是,父帝!”
萬年前,令顏澤遵天帝命,下凡歷劫,怎么也沒想到,歷的這場劫,會是他萬年來唯一放不下的執(zhí)念。
“陛下,這次下凡,恐怕,殿下會遇到他命定的劫數(shù),不用,作點準備么?”
“知命,你很清楚,天命難為。不過短短數(shù)十日,既是他的劫,便該由他自己去度。大不了,本帝舍了這一身修為,保他一命。”
“陛下……”
“他是本帝長子,這是本帝虧欠他們母子的。”
“……是!”
呱呱墜地,令顏澤投胎成了嚴家的長子,取名嚴澤,繼承嚴家衣缽,成了方圓百里不世出的神醫(yī)。
那日,他在山間采藥,看到一名男子躺在山間,渾身是傷,卻睡得很熟。
他很好奇,心想,這人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怎么傷得這般重,還能睡著?
對傷重的病人視而不見,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解下藥箱,用清水為他清洗傷口,又為他抹藥,這人依然沒有醒。
他想,可能是他太疲累了,于是特意放輕了動作,一點點給他擦拭傷口。
清理了半天,他滿頭是汗,抬起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一轉(zhuǎn)頭,正對上那雙醒轉(zhuǎn)的眼睛。
不同于旁人見到陌生人的警惕和防備,這人眼睛黝黑,平淡無波,盯得久了,又自有一股洞悉一切的清透,平白讓人心頭不安起來。
那樣的眼眸,讓他有些不舒服。
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嚴澤便收拾醫(yī)藥箱準備離開。
“救了我,不要報酬么?”
“不必,不過是一些尋常的藥材。”
“那我要是發(fā)生什么意外,你負責?”
“在我手里,從來沒有意外。”
“是么?你看這是什么?”
轉(zhuǎn)頭看去,剛剛涂上藥膏的地方,又開始滲血。
“你做了什么?不知道涂了藥之后不能亂動么?”
“嗯?第一次受傷,沒什么經(jīng)驗。”
“你還想傷多少次?”
對方一臉的無辜,甚至還帶著笑,這讓一直以來以治病救人為己任的嚴澤十分不爽。
將藥箱再次從肩頭放下,嚴澤沒好氣地拿出了藥膏,再次替他抹上,順便用布條纏繞了幾圈。
“傷得這么重,還跑到山間來睡覺,也不怕野獸給你叼了去!”
“你這是,關(guān)心我?”
“關(guān)心病人,是每一個做大夫的職責。”
“你除了關(guān)心病人,還關(guān)心什么?”
嚴澤沒有再開口,專心將傷口處理好,便背著藥箱往山林間走去。
那人跟了上來,說要幫他背藥箱,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他自己都一身傷,跟著他,除了要他照顧之外,并沒有任何能幫到他的地方。
“你回去吧,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
嚴澤不是說笑的,那人擰眉想了想,忽然就開始喊疼,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倒。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嚴澤有些愣住了,猝不及防之下,被對方撲了個正著,連帶著醫(yī)藥箱一起躺倒在地上。
四目相對,嚴澤分明看到了他眼中得逞的光芒。
伸手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放倒在地,又在他周圍灑了一些防蛇蟲鼠蟻的藥粉,便離開了。
誰知道,等他回到嚴家,嚴家的家主便告訴他,給他找了幫手,聽憑他的差遣。
嚴家,從來不招外人,為何此次卻有了例外?
當他看到那一臉笑意的人時,即使平靜如他,也不免有些暴躁。
正是他在路上救治的人,他說他叫嚴冥,以后就陪在他左右。
他去采藥,嚴冥眼疾手快地背上了藥簍。
他給人把脈,嚴冥在一旁虎視眈眈,弄得他極其不自在,病人也忐忑不安,仿佛被惡人盯上了似的。
他外出看診,嚴冥跟在他身后,一旦有人靠近,便眼露不善,嚇跑了不少病人。
他想讓嚴冥離開,他卻說:“我這一身病你都看不好,就不怕你們嚴家的名聲毀在你手里?”
不知為何,嚴冥身上總是有傷口,明明上了不少好藥膏,也熬了不少湯藥喝,卻總是不見好。
如此,嚴澤便花費了大半的時間在嚴冥身上,為他把脈,清理傷口,熬藥,抹藥膏。
即使親力親為,仍然是好了這一處,那一處又感染了,時好時壞的情況,讓嚴澤有些憂心,怕真的是自己醫(yī)術(shù)不夠,治不好他這傷。
春去冬來,嚴冥在他身邊已經(jīng)待了不少年頭了,他也試著教他一些醫(yī)理,可嚴冥卻像是一塊頑石,怎么也教不會。
嚴澤到了婚配的年齡,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jié)了無數(shù)門親,卻總是在挑選黃道吉日之時,對方不是落水受驚,便是毀容失憶。
一次兩次也許是意外,可這么多次,就讓人覺得不對勁了。
流言蜚語開始蔓延,說嚴澤是個命硬之人,注定克妻,后來便再沒有人敢上門說親。
嚴家已經(jīng)不再給嚴澤選親,將重心放到了其他兄弟身上。
嚴澤可以隨自己的心意,或外出,或看診。
每次回頭,看到同一張笑臉,嚴澤就會忍不住想,會不會是他干的?
每當他們兩人待在一處時,嚴澤都能感覺到背后那一道不可忽視的目光,一直放在他身上。
他開始不安,嚴冥雖然什么都沒說,可他身上的傷怎么也好不了凡是和他接近的人,都在問診后拔腿就跑還有不經(jīng)意間的肢體接觸,越來越頻繁。
嚴冥對他,有不軌的企圖!
他感覺到了這些,便開始逃避,越來越頻繁地往山林間跑,名義上是去采藥,實際上,是不想和他有過多單獨相處的機會。
于是,每次他出去,總能在林間發(fā)現(xiàn)受傷的小動物,而這個時候,嚴冥便會出現(xiàn)。
“澤,你不想救治它么?神醫(yī),不應(yīng)該見死不救的,對吧?”
盡管心頭不愿,嚴澤也不想看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在他面前死去。
他救了一只又一只,有時候,還會看到斑斕大虎受了重傷躺在路中間。
嚴冥開始名正言順地賴在他身邊,說救治生命,兩個人比較快,不能因為某些事情就耽誤正事。
嚴澤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嚴冥并沒有出格的舉動,便隨他去了。
如果沒有后來的那件事,他們,也許會是一世的好伙伴。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