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帶上，方徵嘴角微勾，眼里閃過一抹笑意。
小人魚，還真好騙！
端了一份素食和一份色香味俱全的飯食，方徵推開了實驗室的門，將東西放到了實驗桌上，便到一旁的電腦上打字去了。
臥槽，都已經拿過來了，怎么還不給本寶寶端過來？他不餓，不知道人魚會餓的嗎？
向晚使勁拍水，沒見他回頭，不得不再次開口。
“方徵！”
方徵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敲字。
奶奶的，老娘要是有腿，還用的著你來伺候？
“方徵，方徵！”
越說，口齒越清晰，為了那一口飯，她也是挺不容易的。
“方徵，吃飯！”
可算是把一句話說全了，盡管只有四個字，但也是一大進步。
方徵回頭，看她一眼，默默地將電腦關了，坐在桌前吃飯。
特么的，吃飯之前就不會問問別人餓不餓？
一口一大勺將米飯解決了，那速度，再晚幾秒，估計連粒米都不會剩下。
“方徵，我，吃飯！”
他回頭，看到向晚，才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準備起身去拿鮮活的魚蝦。
“飯，米飯！”
向晚有種感覺，她要是不將吃什么說清楚，這人絕對會將生魚直接倒進魚缸。
方徵微微蹙眉，指著那份素食，道：“這是我的，你不能吃�！�
特么的，這是想要她和他對話么？
好吧，他贏了，為了不感染寄生蟲，向晚只得繼續開口。
“我，要吃，米飯，和，菜！”
這會，方徵笑了，一股奸計得逞的表情，讓向晚看了想揍人。
誰特么說他科學態度嚴謹的？連一條魚都戲耍，確定不是來折騰她的？
最后，向晚如愿以償地吃上了那份素食，但卻被這個混蛋記在了小本本上。
“記住，你吃了我的飯，算是你欠我的�！�
又是欠！她怎么到哪都擺脫不了欠這個字！
方徵那副認真的表情，仿佛她真的欠了他多大人情似的。為了以后的溫飽問題，向晚勉強點了下頭，心中卻有些不甘，開口道：“下次，吃葷，不吃素�！�
“哦？”
方徵好似被向晚提起了興致，竟然跟她聊了起來。
“葷？包括魚蝦？還是別的動物？素食不吃，會不會對身體有影響？魚類，會便秘嗎？雌性，有沒有月經？你幾歲了？什么時候長大？會不會長出人腿？能不能在陸地上生活？……”
向晚都被問懵了，什么便秘、月經、人腿，特么問一條十歲的人魚，還是那么私密的問題，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她第一次做人魚，也不知道的好吧。
方徵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么會是個話癆呢？
向晚嚴重懷疑，這是個假的科學家，有哪個科學家會問一條人魚這種問題，還問起來沒完沒了，腦子秀逗了吧！
“魚的記憶只有7秒，你的記憶是多少秒？小時候的事兒還記不記得？你怎么會說話的？會寫字嗎？他們有沒有教過你怎么和人打招呼？你以前吃的是生食還是熟食？喝奶嗎？不曬太陽會怎么樣？魚鱗會不會脫落？……”
向晚只看到那張薄唇不斷地張開合攏，張開合攏，聲音就像經文一樣，念得她頭暈腦脹，昏昏欲睡。
“最關鍵的，你叫什么名字！”
一聲大吼，將向晚從迷蒙中驚醒，那個嚴肅又自持的方徵又回來了。
“名字�！�
“余，余向晚�！�
“正式認識一下，我叫方徵。”
“你好，我叫，余向晚�！�
友好的微笑，第一次在方徵的面上出現，向晚感覺到了一股久違的熟悉。
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被人平等對待，向晚的心中有那么一絲復雜。
方徵又忙去了，向晚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良久，才閉眼繼續修煉。
接下來的幾天，方徵一直在實驗桌前忙忙碌碌，不知道在研究些什么。
向晚以前的那些抽血、化驗、檢查身體，通通不見了，偶爾陪方徵說幾句話，平常的時候，就聽聽方徵特意為她尋來的錄音，學習說話和各種知識。
再次回到學習階段，向晚其實是不想的。但為了不讓方徵注意到自己在修煉，便保持著傾聽的姿勢，努力運行寒冰訣。
尾巴，依然沒有變成腿的趨勢，向晚懷疑，再在這里待到成年，她會崩潰。
隔幾天一次的曬太陽，方徵親自推她去的。
魚尾和身上，有一層薄膜，不能長久地暴露在空氣中，只能偶爾露出水面曬曬太陽。
“向晚，你說，童話中的人魚，都能變成人在地上行走，為什么你不能？”
“那你就沒聽說過，只有年齡到了，遇上白馬王子，才會變身么？”
那個話癆方徵又出現了，第二次。
“如果王子不娶你，你會變成泡沫消失嗎？”
“不知道，也許吧�！�
話癆方徵的關注點，和一個孩子一樣。和他說話，輕松又愉快。
“你喜歡什么樣的？”
“不知道，我還沒長大，也許長大以后就知道了�！�
“你會，喜歡他嗎？”
“他是誰？”
方徵沒有回話，向晚抬頭，只覺得此刻的方徵非常沉默，還有一股讓人覺得壓抑的情緒在醞釀。
“你的名字，是誰取的？”
平靜的聲音，平淡的語氣，如果不是剛才和他對過話，絕對會認為這是兩個人。
“不知道，我自己覺得，應該叫這個名字�！�
向晚確實是不知道，在原主的記憶里，也從沒有聽到有誰叫過她的名字，好像一想到自己，就想到了余向晚這個名字。
“很好聽。”
“謝謝！”
她沒覺得有什么好聽的，只是因為叫的時間長了，習慣了。
太陽，不是真的，周圍的沙灘、草地和花朵，都不是真的，可在原主的記憶里，這是最美好的地方，每次想到這里，都有一種溫暖的感覺。
向晚不知道方徵在想什么，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人一人魚就這么朝著一個方向，各想各的，最終由一聲嘆息結束這一切。
“走吧！”
“嗯�！�
再次回到實驗室，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大聲吵鬧。
“說，你們把人魚弄哪兒去了？我爸讓我每天過來，你們就給我看一個破破爛爛的雜物間？”
“不是，那條人魚確實很危險，老板特意交代了，以后你不能再接觸。”
“放屁！騙小爺我，我讓我爸把你們這些人通通開除！”
氣急敗壞的聲音，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不是韓宇還能是誰？
她還想伸頭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結果方徵站到了她面前，用一種莫名的眼神看著她，看得她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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