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向晚只是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輕女子,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學(xué)歷,普通的工作。如果人生能一直像她自己認為的那樣普通下去,也許也會有一個普通的丈夫,生一個普通的孩子,過完這普通的一生。可這一切,在她過二十五歲生日的時候被打破了。
還記得那天,她的父母和小弟一大早就過來了她租住的公寓,給她買了禮物,還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
她沒什么交心的朋友,便請了隔壁的鄰居過來一起慶賀。
這座公寓是專門為工薪階層蓋的,住在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都是像她一樣拿著工資的年輕人。她已經(jīng)在這里住了三年了,隔壁鄰居也是前幾天才認識,因為她的房間電路短路,出門時正好碰到他,便聊了幾句。
鄰居是個性格開朗的小伙,叫左木。他說他剛搬來,認識的人不多,正好與她結(jié)識一下。
左木是個能言善道的,面容俊朗,聲音略帶磁性,很符合現(xiàn)代女性擇偶的標準。卜向晚有些內(nèi)向,屬于那種和別人搭幾句話就會臉紅的類型。
站在門口聊了半天,左木隨口問了一句,說她大晚上的要到哪里去。卜向晚不好意思地回答,屋子里的電路壞了,找物業(yè)過來修。
左木說,他是學(xué)電子的,或許可以幫她看看。卜向晚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見左木從自己的房間里拿來了一套工具,看著還很專業(yè)。她猶豫半晌,便答應(yīng)了讓他進屋檢修。
她一個單身女子,不好拒絕別人的好意,又怕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便敞開大門,站在門口沒敢進去。
屋子里沒有燈,一片漆黑。左木又要拿手電,又要拿工具,有點放不開手腳,便讓她幫忙照個明。
卜向晚見對方這么熱心,也不好意思在旁邊干看著,便過去幫忙。
左木確實對電路十分熟悉,搗鼓幾下,便知道問題出在哪。三下兩下便把老化短路的電線重新接上了。屋子里一片通明,卜向晚只看到對方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收拾好工具便告辭離開了。
卜向晚不是那種會占別人便宜的人,總想找機會向?qū)Ψ降乐x,卻總是錯過。
她上的是白班,左木上的可能是晚班,碰面的機會非常少。直到她過生日的前幾天,才又遇到了他,便邀請他過來吃飯。
左木不是個矯情人,當(dāng)時一口就答應(yīng)了。為此,卜向晚還欣喜了幾天。
當(dāng)她的父母和小弟看到她竟然邀請一名男子過來時,驚喜之余,更熱情了。
左木不知道這天是她的生日,有些尷尬地道歉。父母在飯桌上不留痕跡地打聽他的私事,被他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卜向晚的臉紅到了脖子根,又羞又惱,同時還有一絲雀躍。如果有左木這樣的男朋友,她大概會很高興。
生日宴過后,左木找借口給她補上了生日禮物,與她的來往日漸多了起來。
兩人漸漸熟識,卜向晚也隱約知道一些左木的事。他說他是一名醫(yī)藥代表,平時跑跑醫(yī)院,見見客戶,陪陪酒之類的。
來往了一年有余,卜向晚隱約覺得,左木可能是要向她表白了。
這天,她打扮一新,隨著左木去了他所說的神秘的地方。那是一個坐落在島嶼上的別墅,環(huán)境優(yōu)美,氣候宜人。關(guān)鍵是,別墅里擺滿了鮮花,火紅火紅的一大片,走在其中,就像置身花海,非常美麗。
還記得左木穿著休閑裝,手里拿著一個天鵝絨的小方盒,緩緩朝她走來。
卜向晚知道,這里面一定是她最想看到的那種,心情有些激動。
閃亮的鉆戒,發(fā)出了璀璨的光芒,拿在左木的手里,緩緩向她遞過來。
直到在充滿迷霧的房間里醒來,卜向晚還以為那些只不過是一場夢。
她也曾四處摸索,敲打,甚至脫了鞋子往頭頂上扔,卻一無所獲。這是個全方位密閉的空間,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通往外界,也沒有任何食物。
折騰一番后,卜向晚躺在床上睡了過去,再次醒來,卻發(fā)現(xiàn)換了地方。那個密閉空間不見了,入眼的是無邊無際的黃沙,和攪著黃沙四處亂刮的風(fēng)。無論她朝一個方向走多遠,在沙子里挖多深,也找不到出路。
干涸的嘴唇和饑餓的肚皮告訴她,走不出沙漠,她就會死在這里。
絕望的她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還是沒能看到任何綠色,就這么倒了下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她躺在了醫(yī)院,周圍是一群白大褂,給她做各項檢查,又是搖頭又是不忍。最后,還是一名好心的護士告訴她,她得了絕癥,命不久矣。
卜向晚不敢相信,趁他們不注意,跑出了病房,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整個醫(yī)院空空蕩蕩,只有她一個病人。她回到之前的房間,卻發(fā)現(xiàn)那些給她診病的醫(yī)生、護士全部都不見了蹤影。
醫(yī)院里有吃的,也有水,唯一不見的,只有人!
卜向晚帶足了食物和水,用床單包裹著,往醫(yī)院外走去。可當(dāng)她打開大門的一瞬間,身后的醫(yī)院突然就消失了,只剩下一團黑暗。
前方無亮,后方漆黑。卜向晚就這么膽戰(zhàn)心驚地摸索著往前走,偶爾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也都是一晃而過。大多數(shù)時候,周圍都是一片寂靜。
靠著強大的神經(jīng),卜向晚堅持到了食物消失后的第七天,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泡在水里,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周圍依然沒有人煙,可她不想再重復(fù)之前的命運。走上岸觀察一陣后,她選擇了溺水。
醒來后,還是在一開始的密閉空間,所有的一切又重頭開始。
卜向晚不知道自己經(jīng)歷了多少個不同的場景,最后只要她選擇自盡,這一切都會重頭開始。
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地在這里生活著,一開始的希冀和出去的念頭,隨著一次次重復(fù)場景的出現(xiàn),漸漸變得麻木。最后,卜向晚選擇了在最初的地方自殺。這一次,她是真的解脫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只是個普通人,為何會遇到那樣的事情,是不是因為左木的緣故。
一次次的自殺,讓卜向晚的怨念逐漸滋生,她希望,能找出這一切的緣由,結(jié)束這一切,讓主導(dǎo)的人,陷入她經(jīng)歷的世界里,永遠走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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